第四七四章买卖（下）
（……战争中的军火贸易量很大，很多相关的人员从中损公肥私赚得盆满钵满，有的人是你明知道也很难去干预的；我一直在想办法杜绝，有时候不得不亲自出手去把钱花光……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曹小民的爽快和恭维让琼斯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曹小民多少会给他还价，但是没有。
“我代表皇家空军感谢你，曹将军，我会尽力争取一笔专门针对双方空军合作的追加贷款来完成合约的……还有，我和你提到的那些印度军火总数是八千吨……”
上帝啊！曹小民顿时傻眼了……
天上没有乱掉下来的馅饼，曹小民不知道他这一次的买卖其实救了英国多少军方人士：因为他那个庞大的弹药生产扩充计划，英国人打算把在印度的那些老生产设备全部更新一次，旧的全部卖到中国来；如此一来，那些老工厂里的盘点就要全面开始了。
以前，印度的兵工厂就是全亚洲最大的走私军火来源之一，无数的兵工厂负责人和当地的殖民军头子勾结着走私军火。他们在每次的销毁清单中都多报了很多，实际上这些东西全部转入没记录的库存最后流进黑市。
每当上边要盘库存，他们就会采用移仓等办法瞒天过海，再加上一些贿赂就能过关。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全面清点而且由伦敦来的人负责，连移仓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军火到了黑市上是很抢手，但是黑市上有谁会买上可以武装整个军数量级别的武器？量太大了，根本无法出手啊！
现在就是要销毁也不简单，毕竟这种大规模销毁军火动静很大，而一旦捅出问题来，从伦敦过来的那些大员们可不是殖民地长官们那么好说话，这将是军方的一个大丑闻！
唯一的办法，把这些军火当垃圾运走，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留痕迹地处理掉，印度殖民地的很多有关官员都要发疯了！在这个时候他们遇上了一直在远东从事各种生意，也包括黑市军火的怡和洋行大班琼斯，而琼斯马上就想到了曹小民，那个他曾经亲自为他清洗包扎过伤口现在在中国掌握着军方对英贸易大权的远东名将。
琼斯从伦敦来时肩负着一个皇家空军的秘密任务，希望曹小民买更多的那些皇家空军飞行员恨之入骨的过代飞机b24。经过慎重考虑，琼斯做出了一个飞机和那些库存弹药的一揽子销售计划；一个给中国大捡便宜而且能保存英方很多人的声誉地位以及满足皇家空军换装要求还能让琼斯本身狠赚一笔的计划。
曹小民爽快地接受了这个计划，一分钱都没有讨价还价，这让琼斯很是高兴。在原计划中他考虑到了中国政府的购买能力问题，为此还和皇家空军等有关人士讨论过再次为中国申请专项追加贷款为这个贸易买单的可行性；现在，琼斯打算投桃报李，继续这笔贷款的追加。当然，他还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红包给曹小民，曹小民自己都不知道当交易做成后他将得到两万英镑的回扣！
两万英镑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个人来说，其实已经是很惊人的一笔财富了。当日后曹小民收到这份让他不知如何处理的红包时，他第一样想到的是孔祥熙在各种国家贸易中得到的回扣究竟有多少！？他至少吃掉了十个集团军！
为了掩饰一些不便曝光的东西，琼斯和曹小民还达成了不少中国对英空军采购意向：像一旦英国的“飓风”全面改良后列装皇家空军，现役的四百三十一架“角斗士”双翼机——另一款等着淘汰的战斗机也将被陆续运到中国来，价格是出厂时的两折半！
中国要那么多飞机干嘛？有那么多航油吗？曹小民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于这种收垃圾一般的贸易，曹小民是真的很感兴趣：“角斗士”这款飞机本来就在中国空军有服役，中国飞行员对它很熟悉；虽然是老式的双翼机，但是在不和敌军打空战的时候欺负对方的步兵却是很管用的，更别说还可以发挥作为训练机大量培训飞行员等作用了；现在中国还没有飞机生产厂，这些飞机就当是买零件存在那做备件也很有必要。
除了这些老飞机外，曹小民似乎对印度殖民地的一切仓底军火都很关心，琼斯见状也就答应了去安排，尽量以很低的价格给中队供应一大批常规武器，包括两万支英国人不喜欢的在一战期间美国人帮他们生产的p-14步枪。
有了这些储备，就算是海岸线全被封锁，中队的军备状况也能按目前的这种“奢侈”消耗去消耗两三年了！曹小民送走琼斯的时候终于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一直以来最担心是的挑动起日军提前对英国动手的后遗症——中国战略物资储备问题。现在这个问题基本上得到了解决，等部分物资到岸后他可以大胆地鼓动日本对英国人动手了！
下午是曹小民正式会晤美国代表的时间，曹小民对美国人的各种商品中最感兴趣的是一款没带来的东西：据王助透露波音公司他的晚辈们有一款新的重型轰炸机b17目前已经在美国陆军航空部队中通过了测试，性能不错，估计三年后会列装美军。（美国的新型战机从各种性能参数满足要求后开始还必须经过三年的平安飞行才能列入列装计划。）
美国人给中国带来的东西都是常规武器，包括他们大量库存的春田m1917步枪（其实就是英国的p-14）、60mm口径迫击炮等等。当他们听曹小民说想要买他们的b17时，所有代表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款战机还没过安全测试，怎么中国人敢用！？
抱着包扑坦克都敢的中人有什么不敢用？曹小民在听到美国人的反对理由时真的哭笑不得，他在经过多次试探，证实这不是美国人故意找借口推托而是他们的习惯并且波音公司由于财政拮据恨不得马上和他成交后，他竟然当场拍板下单：二十架b17！当然，美国人要提供建造可以供这款远程轰炸机使用的机场设计和相关配套设施的建造技术，帮助中国在重庆和武汉修建两个机场。
顺利买到想要买的东西，曹小民就开始执行自己的物资屯积计划了，什么步枪、弹药、弹药生产设备、相关技术转让等等几乎全部都涉及。在听说美国有那么多m1917步枪库存后，他一开口就要了十万枝，只有一个条件：半年内全部运到中国！
哇靠！这是个什么大买家！？美国人被他的手笔吓了一跳，在旁边列席作为代表之一的孔祥熙多次想插嘴却无法插进去，美国人只认曹小民这个疯狂的买家，几乎全部把自己想要推销的东西争着向他介绍！
因为有和琼斯这个军火黑市商的交流，曹小民对于武器的价格范围也是相当熟谙，包括性能要求和价格都在当场定下来。这个双方的第一次会晤就变成了直接下单交易会，不光美国人没想到，孔祥熙更是措手不及，准备不足的他根本无法在交易中给出任何意见就看到曹小民在拼命下单了！
会晤或者说是交易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当曹小民反复计算了几趟，他终于把一亿美元中可以用于军购的七千万全部花完才终于肯罢手了。然后，他就是在一份份刚刚从打字机上拿下来的还散发着打字带油墨味道的合同上签字，直把在身后喘着粗气的孔祥熙气得全身发软！
好啊！不管是库存大增，还有那么多新式武器……心花怒放的曹小民脑中不断出现的是当鬼子冲到战壕边上准备拼刺刀时忽然面对可以在一百米内把人头骨打穿的雷明登散弹枪侧向斜射整片倒下的情景；不断出现日本市民听到防空警报的声音踩着木屐“咯噔咯噔”往防空洞躲的情景……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看大家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把关于农产品和化工产品、轻工产品等等贸易项的三千万美元额度采购也定下来吧……”曹小民最后一句话刚说完，身旁的孔祥熙忽然眼前一黑“劳累过度”晕了过去……
“曹将军是因为前线的战事所以那么急吗？”一个美国人带着笑，在孔祥熙被扶到沙发上后问曹小民。
“是的，我只是个军人，我根本不会做什么贸易，只知道我想要的，价格在我觉得合适的情况下我就下单……”曹小民做了个鬼脸：“我是个军人，很讲究纪律和廉洁，如果在交易过程中，有人提出今天计划外的东西，比如回扣或者别的；不管他是谁，一律不要管，以这份合同为准，通知我一声我会处理的……”
刚刚才在侍从人员的捏人中、灌红糖热茶下悠悠醒转的孔祥熙瞬间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