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傅云盈,就算颜皙阁被拆了,她也不能去。二皇子在那里,她还上赶着去,脑子被门夹了么。
一炷香之后,白露就回来了,说颜皙阁里什么事也没发生,二皇子也不见了。
傅云盈沉吟了片刻,便让白露下去了。二皇子如何她一点也不关心,只是思索着为了安全起见,近日还是不要去颜皙阁得好,谁知道昨夜之事会不会再引出什么祸患来。
颜清臣今日未曾进宫,轻袍缓带地斜倚在软榻上看书。
傅云盈觉得疑惑,算下日子,今日颜清臣是要进宫去给三皇子授课的。
这么想着,她走过去推了推他,问道,“使臣来不是只需要二皇子陪着就好了么?怎么三皇子也不得闲?”颜清臣将书一合,往榻上一丢。伸过手来将傅云盈拉到自己身侧坐来,捻起一块绿豆糕喂到她嘴边,见她张嘴咬了,这才满意道,“他才多大,还轮不到他来出力呢。眼下宫里人多,乱糟糟的,我索性告病
躲个清闲,也让三皇子休息几天。”
被颜清臣一提醒,傅云盈顿时明白了过来。西岐使臣前来是要商谈和亲的,头号对象逃不脱的就是晟阳公主。
自从先前萧家的准驸马死了之后,京中似乎没有人再敢跟公主结亲。皇后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可并没有什么用。如今西岐使臣前来为其大皇子求娶和亲,那晟阳公主肯定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皇后娘娘绝不会同意自己唯一的女儿和亲别国,晟阳公主自己也绝不会肯。
“会有什么乱子么?”傅云盈心中多少有些清楚,那晟阳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至于,不过就是烦了公主而已。”颜清臣懒懒地说道。
傅云盈这才想起来,晟阳公主喜欢的可是自家相公,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来烦他的。想到这里,傅云盈顿时有些小心眼,巴不得使臣赶紧带了晟阳公主离开京城。
皇宫中,如傅云盈所想,晟阳公主果然不消停。今日一早,皇后就提醒过她,并且让她稍事收敛,否则在使臣面前丢脸的话,往后之事就更不好收场。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皇上震怒,就是太后也不会放过晟阳公主。
可是,若是不做些什么,难道就这么等着嫁到西岐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都给本公主滚出去!”晟阳公主摔了一地的瓷器,撵走了所有宫人,然后一个人在一地狼藉之中来回踱步。
“公主息怒,娘娘不是说有别的法子帮您么。”贴身宫女自然是不敢出去的,皇后有命,时刻看着公主,以免她闯祸。
“哼,能有什么法子!滚,别在这里烦我!”被宫娥扰得心烦,晟阳公主随手一个鞭子甩出去,鞭梢扫在了那宫娥的脸上,顿时一道血痕在白嫩的脸上显现出来。
“是,奴婢告退。”宫娥委屈得两眼通红,眼见自己若是再留下只怕还得挨打,连忙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晟阳公主发了一通火,也冷静了下来。皇后说帮她解决,无非是找个一世家子弟指婚。若是有了婚约,使臣自然不好说非得公主不可了。
可不管嫁给西岐人还是嫁到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她都不愿意!
她只想嫁给颜清臣!
想起颜清臣,晟阳公主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将鞭子收了起来,转身进了内殿。
不多时,晟阳公主就换了常服出来,到门口,冷眼看了一下守着的宫娥,随手点了两个道,“你们两个跟我出宫一趟,剩下的把殿内收拾了。”
见公主冷静了下来,宫娥们松了口气,连忙领命。
晟阳公主带着宫娥出了宫,直奔颜国公府。
颜国公府门房的小厮见到公主车驾,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让人去清松院报信儿,自己硬着头皮迎上去。
“公主赎罪,我家三爷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见客的。”
“什么身子不舒服,分明是不想见本宫!给本宫让开,否则本宫剥了你的皮!”晟阳公主顿时火冒三丈,眉毛一竖,一把推开那守门的小厮闯了进去。
清松院里,早就得了消息。折离和连宵一左一右地守在院门口,见晟阳公主闯进来,连忙请安,“给公主请安,我家爷说了,今日不见客。”
“不能见客还是不想见客?哼,难道本公主也得拦着不成!”晟阳公主扫了折离一眼,稍微有些收敛,可依旧掩盖不了那狂放之气。
“爷说了,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见。”连宵早就看不惯晟阳公主这个样子,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之后凉凉地回道,“公主,您非得听我家爷亲口说一遍?”
“你,你这个狗奴才,信不信我找颜清臣……”晟阳公主被连宵激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连宵躲开了晟阳公主,不屑地说道,“公主若想告状尽管去,连宵不过是尽忠职守,便是皇上也会说连宵有错!”
“连宵!”折离觉得不妥,出声喝住了连宵,扭头向晟阳公主赔罪道,“公主恕罪,连宵平日里被爷惯坏了,有些失礼。不过,爷确实说了今日不见客。若是公主不想爷不高兴,还是改日再来吧。”
提起了让颜清臣不高兴,晟阳公主果然偃旗息鼓。恨恨地看了一眼清松苑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开了颜国公府。
清松苑里,颜清臣和傅云盈腻歪在一起,充耳不闻外头的吵闹声。直到晟阳公主走了,傅云盈这才拉长了声线道,“不想爷不高兴……”
“有人怕我不高兴,我却只怕你不高兴。”颜清臣苦笑,果真世间女子难养,这也能惹着她。
“我眼下就不高兴了,怎么办。”傅云盈瞪了颜清臣一眼,起身往内室而去。
颜清臣捏了捏眉心,轻笑一声,随即撩了袍子跟上去。
晟阳公主离开颜国公府没多远,就撞上了诚义伯府的萧清澜。
先前,晟阳公主的夫婿就是诚义伯府的世子,只是狩猎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没几天就死了。
自此之后,皇上对诚义伯府就有些歉意。可是,再歉意又能怎样。家中唯一的男丁就这么死了,谁能甘心。
所以,诚义伯一家,对皇家说不上感激,也不会主动去接近皇家子弟。
今日,萧清澜却一反常态,见是公主的车驾,竟然主动靠了上来。
“公主今日怎么有心情出宫了?”萧清澜带着丫鬟上前,站定行礼之后,浅笑着问道。
“关你何事。怎么,你有事?”在颜国公府碰了一鼻子灰,晟阳公主正气难平呢,看到萧清澜自然也没好气。
萧清澜被晟阳公主下了脸子竟也没生气,仍是笑盈盈道,“没什么,只是眼下秋色正好,我跟几个世家子弟姐妹相约游画舫赏秋景,不知公主是否赏脸,愿意跟我们一起。”
晟阳公主正心烦着,想着去赏景散心也不错,便点头答应了。
“好,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情了,跟你们去一趟也好!”
有了晟阳公主的同行,萧清澜喜笑颜开,上了公主的马车,两人聊了起来。
得知晟阳公主乃是因为和亲一事而烦闷,萧清澜安慰道:“公主何必烦心,皇后娘娘如何会忍心将公主和亲呢?必会全力为公主斡旋的。”
“母后还能替如何,无非就是在京城世家里替本宫选个夫婿。哼,寻常男子如何配得上本公主!”
听到这儿,萧清澜心念一动,瞧了一眼晟阳公主的神色,说道,“寻常男子是配不上公主。唉,颜大人芝兰玉树,学富五车,配公主绰绰有余,只可惜已经成了亲,公主也不可能为妾。”
说完,幽幽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那是他颜清臣有眼不识珠!”晟阳公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画舫之上,不少人得知晟阳公主要来之后,连忙托词离开,只剩了几个家中根基不再又没什么能耐本事的世家子弟在那里。见晟阳公主过来,纷纷过来行礼,希望能博得公主的青眼。
出了诚义伯世子的事情之后,京中稍微有些权势的世家都不愿意沾染晟阳公主这尊大佛。也就这些没落贵族的子弟,为了一个出路,愿意搏一搏了。
“都平身吧,今日游玩,不过是为了高兴,不用那么多礼数。”晟阳公主摆了摆手,吩咐众人起身,自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座上,让人开船。
船只开了,萧清澜拿了带来的美酒给晟阳公主添上,“公主何必置气,今日天气甚好景色宜人,且将那些烦心的事情丢一边去,偷的浮生半日最好,你说呢?”
喝了一口萧清澜斟的酒,晟阳公主只觉得那酒入口甘甜,落喉温润,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又被萧清澜这么一劝,晟阳公主也觉得,美景美食美酒,都要比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让她值得花心思。
再加上有这么多人陪着,没了一个颜清臣,又能如何?
“公主且慢,尝尝我从家里带来的这个酱肉。我家虽然只是一个末等王爵,可好在家里有一个好厨子,烧的一手好菜,就连皇上都夸赞不已呢。”
晟阳公主的另一边,坐着的乃是京中一个不入流贵族安康伯的世子安槐,见晟阳公主已经扫了方才的郁气,连忙上前献殷勤。萧清澜见状,乐得偷空,将那好酒留在那里,自己带了人去船尾玩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