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那种密密匝匝的疼痛感,很熟悉。
即使靳卿尘没有完全记起他们从前是怎么相处的,但身体还有记忆。
如果这叫喜欢的话。
那么喜欢,应该是代表痛的意思。
太痛了,痛得他忍不住举起铠甲来抵挡,可她永远知道怎么戳中他最柔软的地方。
盛夏最后妥协了,“你放了他,好吗?我会陪着你。”
看,她为了阮柯,愿意牺牲自己。
靳卿尘嘴唇都忍不住发白发颤,脸上的笑意还是散漫,无懈可击。
“不放呢?”
盛夏闭嘴了。
她一步步后退。
保镖没能及时拦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她退到了另一边的天台边缘,接着不敢上前了。
盛夏张开手臂,像一只临风的鸟。
她清楚地看到靳卿尘变了脸色,“你敢!”
那双漆黑的瞳仁里,夹杂着震怒和惊慌,有什么东西在分崩离析。
盛夏的外套被风鼓起,猎猎飞舞,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她努力维持着平衡。
“你喜欢极端,我们就用极端的方式解决。”
盛夏轻声道,“如果他的死是因为我,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可以没心没肺地继续生活下去。”
她不想死。
一点都不想死。
但同样的,她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面前犯下弥天大错。
靳卿尘死死地盯着她,毫不犹豫地把阮柯扔在地面,“过来。”
盛夏没动。
“小柯,你先走。”
“我不碰他。”
靳卿尘朝她伸出一只手,嗓音紧绷到极致,“过来。”
盛夏没看他,面朝阮柯,“你去欧洲,去找你的母亲,她还等着你。”
阮柯艰难地扶着一只手腕,站了起来,冷汗浸湿了鼻尖,漂亮的眼珠朝她望过来。
靳卿尘的脸色甚至比阮柯还白。
“你不信我?”
盛夏不是不信他。
是不信他控制情绪的能力。
她冷得发抖,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了,抬高了嗓音,“走啊!”
阮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
盛夏目送他进了电梯,才终于腿一软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朝里面爬过去。
世贸大厦太高了。
望下去心跳都要停止了。
腰上一紧,盛夏整个人被一只手捞起来,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她,将她的后脑用力往怀里按去。
力道大得她几乎窒息。
她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和他镇静的脸色一点也不搭。
周遭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盛夏的手脚慢慢有了力气。
她沉着脸,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了他。
转身朝电梯走去。
她转身的时候,那只手似乎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一下,想握住什么。
“夏夏。”
盛夏脚步不停。
“盛夏。”
身后的声音郑重了一点,带着某种压抑,像命令又像请求,“别管他。”
“……”
盛夏狠狠心,转过拐角进了电梯。
叮。
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靳卿尘并没有追上来。
盛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胸口酸涩,愤怒,失望,庆幸和其他莫名其妙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追上了没走远的阮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