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白燕衡?他派人来见本王做什么?”
自入京之后,白千烨明里暗里探查他,他同白千烨打的交道更多些,同这位燕王倒是没交过几次手。
此人在白千烨离京之后便寻上他,难不成是接了白千烨的手,想要继续查他?
“那人并未明说,只说燕王有话要他带给殿下,奴见此人是掩藏身份进来的,或会对殿下不利,还是赶走为好。”
禀报是以免耽误大事儿,但这种来历不明之人,不见为好。
萧逸尘却是摆手。
“既然自报家门说是燕王之人,便唤进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不来京城这一趟,还不知道皇朝的朝堂乱成这般模样,于他来说知道的事情越多越好,这人自然也应该见一见,总归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到进驿站来伤他。
闻言,那侍卫俯首退下,片刻之后便将人带了进来,萧逸尘却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皱了眉头。
“姑娘女扮男装混入驿站寻本王,所为何事?”
听他这话,那方端站之人不但没有半点的惊讶,眸光之中甚至还浮现些欣赏之意,略微抬唇,露出个有些僵硬的微笑。
“世子殿下果然慧眼,奴家都易容成这般模样,殿下还是一眼便看出奴家的女子身份来。”
说罢将手中布匹一扔,抬手往脸上一拂,便当着萧逸尘的面从脸上揭下块黄褐色面皮,露出内里莹白透彻的肌肤来。
那侍从看得一惊,立刻拔剑上前挡在萧逸尘面前,生怕这会“变脸”的妖女伤害萧逸尘,萧逸尘却抬手示意他退下。
“传闻燕王府中有位容貌倾城的女子,是为燕王门客,极擅歌舞声乐,没想到竟还会易容术。”
对皇朝朝廷中这几位手握重权的主儿,他可是了解得十分透彻,连人家府里有些什么人,大多都打听清楚了。
眼下倒是能确定眼前之人确实乃燕王府而来,只是......
“姑娘既然以易容之术隐藏了身份进府,为何又在此揭下面具,就不怕叫旁人瞧见?”
虽不知白燕衡差了这人来见他所为何事,但一见面便是如此手笔,直觉告诉他白燕衡来寻他并非是为了探查他。
女子将那面具一扔,也不知道那面皮是什么东西做的,被她扔到水里便立刻化为虚无,再寻不到半点踪迹。
“世子谬赞了,音晚于这些东西之上,不过懂得皮毛而已,至于为何如此光明正大行事,不过是相信世子罢了。”
“相信本王什么?”
萧逸尘看着她,心里算计的是如何将那易容术从她嘴里套出来。
音晚半点不在意萧逸尘有所图的目光,十分娇俏的掩唇一笑。
“自然是相信世子殿下不会让多嘴之人留在自己居住的院子之中,想必从殿下住进这驿站的第一日开始,这驿站中别有用心的人便都被世子清干净了吧?既然内府之中都是世子可信之人,那音晚又有什么继续隐藏的必要呢?”
同聪明人说话倒是不必遮掩什么,过于扭捏了,反倒是显得自己不够诚心。
萧逸尘没说话,倒是默认了她这样的猜测,半响向着音晚一笑,向内抬了抬手。
“音晚姑娘?赏个脸,进屋喝口茶吧。”
......
半柱香的时辰,音晚将来此处的目的同萧逸尘说了清楚,倒是叫萧逸尘有些意外。
“燕王要助我夺得太子之位?音晚姑娘,我朝天子身体康健,并不急于那么早立太子。”
纵使对方摆明了身份,萧逸尘还是带着些防备之心,到底是不愿意全盘托出。
音晚也是早就猜到他会如此,倒并不着急。
“太子之位空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且太子迟早是要立的,若是殿下有我们王爷相助,这太子之位还不是殿下囊中之物?奴没什么见识,说话也直到了些,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有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萧世子为何不远万里的来皇朝求娶世子妃?
为的不就是巩固权势,将莲华国那大世子打压下去,然后顺利承袭大统。
如今燕萧两方结盟,于二人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萧世子又何必藏着掖着的呢?
萧逸尘皱眉,因为眼前之人说的确实没错,只是......
“天下没有白吃的东西,燕王帮本王,那燕王想要本王帮他做什么?”
听到他这话,音晚笑了起来。
今日算是没有白来,这位萧世子果然动心了。
“王爷所求于殿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的罢了,具体的,还是请殿下过府同王爷详谈。”
今日她来不过是来探一探这萧世子的口风,若是有意结盟,再筹备后续之事也不晚。
半响,萧逸尘也不说答不答应,将身前的茶递到音晚面前。
“音晚姑娘尝一尝,听说是今年的新茶,皇帝陛下赏来的,本王喝着倒还不错。”
......
夜间寒凉,音晚踏着月色走进白燕衡的书房,将手中带着些温热的银耳羹放在桌案上。
“王爷歇会儿,这么多的政务,总归是看不完的。”
白燕衡将那文书一放看向她。
“萧逸尘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音晚一笑:“奴看着萧世子倒是有同咱们结盟的心思,不过是还有些犹豫罢了,王爷再等两日,必然能等到这位萧世子自己上门来求见。”
白燕衡点点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大理寺卿的位置和兵权落到叶家手里,同在白千烨手里根本没有半点区别,皇帝对他防备之心日益加重,眼下只能从莲华国这边入手。
“王爷为何要选择这萧逸尘?依着奴看,莲花王似乎更为中意那大世子。”
同皇朝不一样,莲华的皇权稳稳握在莲华王手中。
直白说就是,朝中两位世子争权夺势,那都是在莲华王的掌控之中,最后能决定大局的还是王位上那个人。
白燕衡看向屋外浓重月色。
“莲华王心思之深,非常人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