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吴府出了大事,吴曲义死了。”
苏梓宁点点头,脚步不停的往府里走。
“方才在茶楼中便听说了,该是吴应那边有动作,想要帮白燕衡扳回一局来,王爷眼下在何处?”
见管家指了书房的方向,苏梓宁笑了笑往书房走去。
白燕衡同白千烨二人相争,其中一方得意,另一方便要失意。
听说吴应还从吴曲义那儿得了什么认罪书,认的也不知是什么罪,不知对白千烨可有什么影响。
......
“怎么这般急匆匆的跑回来?听了吴曲义的事了?”
白千烨见她跑得气都喘不过来,笑着上前给她倒了杯热茶。
苏梓宁点点头,一口将那茶水喝进去,幸而白千烨细心,给她倒的温水,不然非要烫到舌头。
“这事该是真的吧?外面都开始传起来了。”
见白千烨点头,苏梓宁忍不住的感叹,这吴应当真是个狠心的,为了讨好白燕衡,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杀了。
“那认罪书是什么情况,你不是都上呈过一份认罪书了?吴应怎么又递了一份上去?”
白千烨挑眉。
“看来宁儿是遇上身份不寻常之人了,此人竟连此事都知晓。这认罪书的事,也是今晨吴应将东西送到皇上面前,我也才知道的,里面没写什么,同先前那份没太大区别,不过是措辞之间更为动人罢了。”
“吴应说这认罪书是请罪之用,他本该亲自到将军府请罪,只是事及你表妹的名声,他也不好张扬,便只能将这请罪之物上交天子,不奢望舅舅一家原谅,只希望能看见他吴府中人道歉的真心。”
闻言,苏梓宁冷笑一声。
到底是为了给表妹道歉,还是为了给燕王道歉?吴应前脚才杀了吴曲义,后脚便差人出去广传此事,为的不就是给白燕衡洗白?
“他的心思谁还能不清楚?脸皮厚得叫人害怕!那吴曲义当真是他亲手打死的?”
“他既然打定主意,便不会叫人再有任何的把柄,这人,该也是他自己亲手打死的。”
苏梓宁哑然,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吴应当真是个冷血至极之人。
不过也是,为了权势都能害死结发夫妻、害得韩家家破人亡之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听说吴应十分重视这个二儿子,是将他视为接管吴府之人来培养的,眼下打死了,他便没担心过吴府的未来?”
吴应该不是这般冲突行事之人。
只是这件事上白千烨也不清楚,毕竟吴应的心思谁都猜不到,只要清楚吴应此举是要给燕王表忠心便是了。
吴应在朝堂上明言,清楚吴曲义犯下大错该严惩,实在不清楚端王为何将吴曲义放出来,眼下他对吴曲义做出惩罚,为的便是给魏家请罪。
请不请罪的另说,他这一番话是在告诉众人,燕王没有做任何的事情给端王施压、让端王将吴曲义放出来,一切都是端王自己所为。
吴应言辞之中是要将锅都甩到白千烨身上去,告诉那些所谓的忠臣,这几日以来他们对燕王的打压,不过是中了端王的计谋罢了。
已有不少人面色开始浮现异样,一看便知是有些相信他的话。
毕竟用自己儿子性命换来的东西,这吴应总不可能骗人。
正在众人不知该信谁的时候,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双目却依旧明亮如雄鹰的宁远侯魏不孤站了出来,向着御座之上的天子深深一俯首。
“臣,有事相禀。”
见自己的护国将军站出来,皇帝心下一凛,大手一挥便让宁远侯起身。
“爱卿有何事只管说出来,若有什么委屈,朕必为你做主!”
宁远侯深深一俯首,这才开口。
“吴府二公子,是臣请端王放出大理寺的。”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所站众人皆是满面惊讶。
外间的人不知道便也罢了,可朝中大多数人都是清楚的,这吴曲义险些害死了魏家独女,这才被抓进了大理寺。
这几日以来,不管是声讨端王之人,还是给燕王施压之人,为的都是给这宁远侯讨要一个公道回来,可眼下宁远侯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他让端王放人的?没有理由啊!
“宁远侯莫不是受人所迫,这才说出这等违心的话来?”
有性子耿直之人不愿见有半点的不公,义愤填膺的问出这话来,生怕宁远侯是受端王或是燕王所迫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远侯却是摇摇头,转身向着这几日帮着他那些朝臣深深一俯首。
“这些时日多谢诸位在臣身后支持,为臣之女求一个公道。事关小女清誉,这些事情本不该拿到朝堂上说,只今日听闻吴家子逝,端王燕王身陷其中,惊讶之下才急忙上朝解释。”
他言语诚恳,又将伤心事重提,众人都忍不住的看向那跪地的吴应。
虽说吴家没了公子是件叫人替吴应难过的事儿,可他吴应没了儿子,便要来揭魏侯爷心中的伤疤不成?
魏侯爷膝下就这么一个独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没人比他更为伤心了。
“侯爷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皇上面前,无人敢再委屈侯爷什么!”
还是方才那耿直之人,上座天子闻言也是点头,若是这天子朝堂之上都不能公正严明,那世间还有何处能寻求到公平?
“作为人父,臣之女遭此一难,臣心甚痛,托端王妃之恩,将臣之女救了回来,臣不胜感激!”
“此事追根到底只是后院之事,不该扰乱朝堂,端王有心,将吴二公子交由臣处置,可凡朝中臣,无一不是为了家国天下而殚精竭力!”
“小女受到的伤害已无法挽回,臣不愿再见有朝中要员如臣一般的痛心至此,故而才请求端王将吴二公子放出大理寺,不想却是造成如今这一片景象,是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这一席话,说的叫不少官员都红了眼。
是啊,都是为朝廷殚精竭力之人,谁又想被辜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