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去他院子里看着些,若是有什么消息便立刻来禀报,还是同从前一样,万事小心,莫要叫他们察觉。”
这一个他们,指的是吴家上下所有人,眼下除了彩儿之外,这府里她谁都不信。
......
吴曲义安然无恙回了吴府一事,慢慢传出些消息来,说是燕王在背后给端王施压,甚至还做了些交易,端王这才连王妃的表妹都不顾的将吴曲义放回了吴府。
一连着好几日,许多难听的话传出来,说的都是白千烨忘恩负义、为了利益连发妻之妹都不顾的话。
这些话传到魏将军耳朵里,魏将军惊讶之下是要解释的,白千烨为何将吴曲义放走他比谁都清楚,如何会是受人恩惠?
只是在他开口之前,白千烨便将他拦下。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言论罢了,本王并不放在心上,将军亦不必介怀。”
如此魏将军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一日日过去,这事情传得越是厉害,那些难听话传进苏梓宁耳朵里,她却没多说什么,倒是气得燕儿当即便想要上去辩驳,被花令拉住。
王爷做没做这些事情她们是知道的,若是这个时候同人大打出手,那才当真是丢了王府面子,坐实了这些人安在王爷身上的罪名。
苏梓宁折返王府,直接去见了白千烨,只见这快要被众人骂得不成人样的话题中心,端端坐在案后品茶看书,好不悠闲。
“你今日倒是悠闲,朝中事务不繁忙了?”
苏梓宁走过去,见他难得的没批阅折子,看的不过一般的儒墨争言,当真难得。
“一年忙到头,总要有几日休息休息的,可有想去的地方?趁这两日事少,带你们出去玩一玩。”
一直待在这城里,到底是烦闷多于闲适,知道她早就想出城去看看,眼下倒是个好机会。
苏梓宁目光一亮,春来万物复苏,早就听魏萦说过襄州民风淳朴、景色宜人,虽远了些,可来去也就半个月,他若是有时间,她倒是想去襄州看一看。
不过下一瞬,苏梓宁又狐疑看着他。
“你不对劲。”
年末忙过之后朝中事务确实会少一些,可那也是旁的官员的事儿,清闲二字该是如何都落不到白千烨头上的才对,朝中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因为受了那些言论的影响?该是不至于。
白千烨一挑眉:“哪里不对劲?”
他一直都有心陪她出去玩一玩,平日里没什么机会罢了。
苏梓宁满脸沉思的看着他,就差将他整个人剥开看个清楚了。
“那些闲言碎语是你传出去的?”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苏梓宁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谁闲着没事会这般诋毁自己?
但那些言论若是传得少些还能理解,如今却是连街边一个秀才书生都多少能说两句出来,白千烨的势力,想要将这些言论压制下来不是轻而易举的?没有压制,便是要由着它传开了。
看见白千烨没反驳,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苏梓宁恍然明白过来。
“还真是你啊!你为何要这般诋毁自己?那吴曲义分明是按着舅舅的意思放回去的,同白燕衡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得他半点的好处!”
苏梓宁越说越是气不过,这人脑袋是傻的不成?白燕衡还没做什么,他先让自己背上这样的骂名!
白千烨看着,心下一阵暖意,待她说完了笑着看她。
“宁儿这是在为我抱不平?”
外间那些人说的话有多难听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苏梓宁会因为这个跑回来质问他。
她越来越在意他了,对不对?
苏梓宁一愣,半响瞪了他一眼:“我这可不是替你抱不平,只是我好好的,也没受什么委屈,见不得那些人一看见我便满眼怜惜或是体谅的神色,实在不习惯罢了!”
白千烨好得不得了,闲着没事还能给自己找点麻烦出来,她有什么替他抱不平的?
闻言,白千烨低笑,看着苏梓宁要恼羞成怒,他这才抬手投降。
“好好好,我什么都交代,别生气。”
听着白千烨说此事背后那些一般人不清楚之事,苏梓宁才发现这些事可比那些人咒骂白千烨的话语有意思多了。
从白千烨将消息放出去开始,朝中那些向来不愿靠近任何一股势力参与党争之人,对白燕衡的打压更甚。
因为在他们眼中,白燕衡一旦保了吴家委屈了魏家,便是不义之举。
毕竟吴应从属燕王势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魏将军只忠于皇朝、只守护家国、护百姓安宁,也是众所周知的,一旦魏家受到委屈,那些朝臣面上怪责他未能尽好大理寺寺卿的职责,将犯人依罪论处,心底里却清楚,若是没有燕王,他也不会如此。
“如此一来,那些忠臣为了给舅舅打抱不平,日日骂你之外,朝堂之上还给白燕衡施压了?那这个时候你为何不站出去?只要委屈两句,又有舅舅帮你,这骂名也不必担了。”
白千烨摇摇头。
“宁儿,我的目的从来不是白燕衡,我同他之间可明争可暗斗,都是必然的事,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帮你表妹找回公道来,这世上没有人犯了罪还能继续逍遥法外的说法。”
他开始放权,将权利让出去,让那个觉得朝中有他同燕王分庭抗礼便可高枕无忧的皇帝清楚看到,不是所有人都能给他一直依仗。
“皇上重信吴应,觉得他能上达天听,还将阁老的位置给他,无疑是加大了白燕衡的势力。”
“若是任由着白燕衡的势力继续扩大,连你都压不住的程度,这天下便等于是在他手中。你如今闲赋在家,为的便是要皇上看清楚这一切,到时候只要你稍加指引,皇上的矛头,便会对准吴家,先拿吴家开刀。”
苏梓宁猜测着开口,白千烨一直淡笑看着她,时不时同意的点点头。
阿宁聪慧,这是从一开始他便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