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钟内，周茉也没闲着。
她调阅了海纳集团签约新人易菱儿的个人资料，都是公开的，在网上可以查到的，当然真实性有多少，那就见仁见智了。
易菱儿今年刚满十八岁，青春洋溢，活力十足。身材高挑偏瘦，很平板，可以从事模特工作了。五官上就小脸大眼尖下巴没啥明显的特色，看久了就有点审美疲劳。
因为参加了某卫视某档选秀节目，公司花了钱请水军吹捧，所以知名度稍稍有点，但仅限粉圈。
海纳集团还是很看好她的，据说帮她接了支广告，不太出名的一家企业，她不是唯一的女主角，同时拍摄的还有新盛的郑蓉蓉。
广告还没开拍，可能就在这两天之内，是做吃的广告，打着绿色零污染零添加的某款饼干，倒也符合她们的形象。
周茉写好文案，发送给方至儒，然后松口气，活动脖子。
“茉茉姐。”丛正冒出来，小声：“跟我来。”
“去哪？”
“没有人地方，给你看样东西。”丛正手里提着一个中等布袋，平平无奇。
周茉记起他们之间的约定了，惊讶：“不会吧？真的假的？”
“跟我来。”丛正将她带出公司，来到安全出口，这里很安静，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经过。
周茉四下张望：“有摄像头。”
“放心，是坏的。”丛正满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
“我，直觉。”丛正敷衍一句，蹲下来，打开布袋，里头摞着一堆堆粉红色的纱票。
周茉吓的倒退一步，瞪大眼：“这这这……”
“真的钱。”
“啊？你，你抢银行啦？”周茉只想到这个可能。
丛正轻笑：“怎么可能？我知道抢银行是犯法的。”
“那，那这些钱……”周茉是爱钱，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你别管怎么来的？反正没有记号，放心用。”丛正没有多余解释。
“我不放心啊。突然暴富，我会心虚而且万一被人举报，我可能就会触犯法律了。”
丛正不解：“还有这种法律？”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丛正笑了笑，漫不经心：“你财不露白就是了。放心，用吧，我保证没事。”
周茉咽咽喉，凑近拿起一摞惦了惦：“好沉呀。丛正，你怎么做到的？”
“我……”丛正又支吾了：“就是，嗯，对我来说挺轻松的。”
周茉看他一眼，默默把钱放回去，然后深深吸口气，眯了眯眼：“丛正，我相信了。你挺有本事的，可以做到很多别人无法做的事。”
“嘿嘿，茉茉姐，相信我了吧？”丛正得意。
“嗯。把这些钱还回去吧？”
“茉茉姐，没关系的，这些钱……”
“不是我的，我用着心惊胆战。对，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周茉严肃：“快点还回去，我还有话问你。”
“什么话？”
周茉面目严肃：“很重要的话。三言两语讲不清。再给你一刻钟，快去快回。”
丛正眨巴眼，似乎有所领悟：“茉茉姐……”
“去呀。”周茉挥挥手，然后推开安全出口的门，快步回办公室。
丛正怔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一闪一闪的安全门外，低头看看布袋，又抬眼看看监控的摄像头，慢慢走下台阶，很快消失。
回到座位的周茉抚抚心口，心跳有点快，脑子也有点乱。
“喂，茉茉，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收拾吃饭去？”嗲妹催她。
周茉苦笑：“嗲妹，我没胃口。”
“怎么啦？”
“最近可能是天气的原因，胃口不是很好。早上吃的还没消化了，现在真的不饿，一点胃口也没有。”
嗲妹觑着眼打量：“真的不吃啦？”
“嗯，不想吃。”
“要不要我打包带给你？”
“不用，谢谢。”
嗲妹狐疑挠挠头：“你今天怪怪的？啊不对，你最近都有点怪怪的。到底怎么啦？不会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没有，绝对没有事瞒着你。”周茉只差举手发誓了，她硬拗了理由：“可能大姨妈要来了，所以就……嗯，你懂的。”
嗲妹耸肩：“好吧，那我去了。”
“嗯。”
“正正呢？”
“他，有事去了吧？”
“哦。”
中午吃饭时间，办公室很快就空荡荡的，只剩周茉一个人呆坐格子间发呆。
不到十分钟，丛正出现：“茉茉姐，怎么不去食堂吃饭呀？”
“吃不下。”
“怎么啦？”
周茉看着他：“丛正，我有件事想问你，请你认真回答。”
丛正心一凛，感到不妙，还是硬着头皮：“好，你问。”
周茉四下看了看，确定办公室真的没有闲杂人等，仍然压低声音：“你的记忆是不是恢复了？”
“……呃？”丛正稍滞：“还，还没有完全恢复……”
“恢复到几成了？”周茉追问。
“嗯，五，五六成吧。”
“好，你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周茉摆起严肃脸，像在审问。
丛正低眼沉吟。
“你来自哪里？玲姨和诸叔是不是你亲生父母？”
丛正诧异抬眼。
周茉直视着他：“除了身手敏捷很能打，力气大耳聪目眼之外，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不同寻常的技能？”
“茉茉姐……”丛正喃喃。
“你跟某商厦那个清洁工老宋是什么仇什么怨？”
“我……”丛正挠头，还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请老实交待那只手镯是怎么回事？”
“嗯？”
周茉连珠炮似的逼问，丛正毫无招架之力。
“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没有呀。”
“你还需要身份证吗？凭你的本事，唾手可得吧？”
“需要，还是需要的。”丛正赶紧表态：“这是两回事。”
周茉稍稍歪头：“为什么你会怕老宋？就像惯贼见警察一样躲避？”
丛正眸光一紧，急忙：“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茉茉姐，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周茉严厉的神色。
这一次丛正沉默了至少有五六分钟，他低垂眼，下巴绷紧：“……茉茉姐，我记忆是恢复了大半，不是故意瞒着你，而是……有些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对你而言太不可思议，所以我，我一直在找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