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在一群人的忙碌下,刑家的流水席开始了,
大堂之中也被布置了一桌,除了陈家一位哥哥来了,那就只有县官老爷赵家的人了。
不过人家陈家人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就是定下迎亲的日子。
早上刑父已经专门跑了一趟陈家了,将刑盛斌必须明年年底赶到京都的事情说了一遍,两家商量尽早定下日子,到时候别耽搁了大理寺的事情。
大理寺可不是咱们小城县衙,在这咱们自己说了算,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是最好遵守一下时间为好。
这不陈家的一位哥哥,今天就专门过来,两家开始商讨迎亲的时间。
繁琐的旧礼,让一旁停着的刑盛斌,只竖眉头,什么纳采问名纳吉,这都是什么玩意。
因为不懂,所以刑盛斌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过好在今天媒婆也来了,正在和母亲在房间了相互唠嗑呢!除了这事可能也没别的。
饭没吃多少,刑盛斌就被刑父拉着,到裁缝铺子,做衣服了,选聘礼,这也太着急了。
流水席还未散,刑家人就已经开始再次准备喜宴了,不只是刑家,陈家也开始准备了,一时之间,樊城半个城似乎都被调动了起来,主要是时至年关,东西实在不好弄。
晚上刑盛斌回到了家中的时候,柳如诗与母亲已经开始剪喜字,贴窗花了,红纸灯笼挂起来。
刚想去睡觉的刑盛斌,又被母亲叫了起来,开始整理聘礼。
堆放在父母房间彩缎、丝绢、布匹,全部都需要装箱整理贴红纸封条。
看着床上摆放的五六十匹布,刑盛斌疑惑的问道:
“这些都需要装箱吗!给陈家送去,不是给咱们自己买的呀!”
刑母笑着说道:
“傻孩子,这是给那边的聘礼,怎么能少了,明天还得换上几两金子,压箱子,聘礼有银没金不吉利。还得再去买龙凤喜烛,事情多着呢!”
刑盛斌看着床上的东西,随手拿出来几锭金元宝问道,需要多少,我这倒是有一些,压箱子底够吗。
在刑母的大呼败家子的情况下,只留下了两锭五两大金元宝,十两金子,五十两银子,这些足够了,毕竟是小门小户。
原本只想换个二三两金子撑撑场面,没想到刑盛斌竟然一下子,就拿出来三四十两,刑母又连忙让刑盛斌收了起来,只留下了十两。
在刑母与柳如诗的帮之下,将整匹的彩缎丝绢布匹,全部重新整理,叠好,一件件的放入到了箱子中,忙活完这两个箱子,已经是下半夜了。
樊城没有宵禁这一说,刑父大晚上还在外忙活就是证明。
天,又开始下雪了,后半夜,正是天黑的时候,大红轿子已经被抬到了刑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半院子。
从来没有觉得,结婚竟然是一件这样的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处在这样一个时代。
活了这么大刑盛斌终于知道,什么是三媒六证了,三媒就是男女双方的媒人,再加上双方搭线的媒人。
原本以为两家都换了庚帖,不用媒人行不行,没想到差点被刑母打死,没有三媒就是不和规矩,不合规矩就是野鸳鸯,私定终身,女的需要浸猪笼,男的需要承天杆,绑在杆子上暴晒。
这就难怪刑母会生气动手了,至于六证,竟然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剪刀、梳子、镜子、斗、秤、算盘。
若不是有母亲的解释,刑盛斌到死也不知道,原来六证是这么个六证。
裁衣裳,剪子为证。梳头,梳子为证。容颜好不好,镜子为证。斤两大小,秤为证。过量米面,斗为证。结算帐目,算盘为证。
刑盛斌从来没有一天,是因为结婚而累的想睡觉。从早到晚,就没闲着,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前世的自由婚姻,来的更舒服,那个时候,好像也没举办什么婚礼。
与媳妇两个人,因为职业问题,一切从简,再三两个不认识的朋友证明下,就在那艘邮轮上结了婚了,哪有这么多繁琐的事情呀!
刑盛斌归家后的第五天,两家就已经为完成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婚期就定在了小年当天,小年前一天,刑盛斌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天亮迎娶新娘了。
身穿大红袍,斜靠在床上正在迷瞪的刑盛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风。
虽然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精神非常疲劳,可是作为一个杀手的警觉性,并没有因此而丧失。
刑盛斌猛地坐了起来,看向了房门。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原本挂上的门栓,此时正垂着尾巴搭在门上。
明明记得关好了房门,门栓也插在了位置上,为什么房门会被吹开呢!
几天的忙碌,让刑盛斌的脑子反应有些慢,正打算起身关上房门,房屋的一角,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怎么,被自己的大喜日子,冲昏了头脑,警戒心都降低了。”
声音的出现让刑盛斌,立马警觉了起来,兵穴中的六品长剑瞬间出现在了手中,左手墨香腰间的时候,却摸了一个空。
这是刑盛斌才想起来,大喜的日子,不适合身带利器,就将匕首放到了枕头下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又被人给摸进来了。
刑盛斌看着墙角的黑暗处,这回可是一点黑影都看不到,人影完全隐藏在了黑暗的空间中,刑盛斌手持长剑问道:
“阁下什么意思。”
淡漠的声音,从角落中传了出来道:
“你又上榜了,我该说你的运气好呢,还是该说你的运气不好呢!”
刑盛斌瞪着眼问道:
“夜影的榜单,不过看样子,这回不是阁下发的悬赏。”
黑影笑着说道:
“不错,岭南曾家拿出了万两白银,买你的性命,任务挂在了丙榜,怎么~不感到惊讶吗!”
刑盛斌收起了武器笑着说道:
“已经有所预料了。”
说着撩起来大红袍的前襟,坐在了板凳上说道:
“我把曾家四爷的死,栽赃到了你们夜影的头上,不管曾老头信不信,他都会要我的命,不过我身负官身,这老小子不会让曾家,再掺和在其中的,夜影可能就是他的唯一选择了。”
黑影中走出了一个影子,同样坐在了桌子前,蒙着面巾的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刑盛斌盯着这人的眼睛,明明没有看到蒙面的嘴有任何动作,可是却传出了黑衣人说话的声音:
“不错,还有点小聪明,给你一个礼物,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