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藴道和李荃一跟着蛟老哥进了他的帐篷,里面比较简陋,一辆拉蜂箱用的木板车被他当作休息的床用,地上摆放着一些做饭的家当。
说实话,师徒两人挤在帐篷里面,显得有些局促。
蛟老头让师徒两人先坐着,他要出去把采蜜的蜜蜂招回来,免得它们被大雨冲飞了。
章藴道好奇地问:“师傅,蛟老伯说要去招蜂,什么是招蜂?”
“你有没有听过‘招蜂引蝶’?”
“没听过。”
“那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章藴道跑到了蛟老头的跟前,看见他拿着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木棒,正在蜂箱上敲打,木棒敲击蜂箱的声音有些像蜜蜂发出来的叫声,敲击的声音很有节奏,错落有致。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随着蛟老头不停地敲击,不断有外出的蜜蜂飞回来,不一会儿外出的蜜蜂差不多都回来了。
章藴道觉得很不解,不理解蛟老头为什么敲击手里的木棒,外出的蜜蜂就会自动飞回来。
章藴道跟着蛟老头回了帐篷,两人刚坐下,瓢泼大雨就从天而降,雨势很急。
“蛟老哥,你觉得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这个嘛...我可就说不准咯。”
“哦?”李荃一的语气和之前不太一样,似乎有些不相信蛟老头说的。
“道长,还不知道你贵姓呢?”蛟老哥没在天气的话题上停留,他问起了师徒两人。
“我叫李荃一,这是我徒弟章藴道。”
“今天谢谢老伯了!”章藴道说道。
“蛟老哥,原来你深藏不露啊!”
蛟老头听到以后显得很不解,连忙问:“李道长,这话...从何说起?”
“蛟老哥,你刚才的一手‘招蜂引蝶’,可是让我开了眼。”
“雕虫小技,在道长面前不值一提!”
“招蜂引蝶?”章藴道记得好像学过这个成语,老师说过这是一个骂人的词,怎么到蛟老伯手里就变味了呢。
章藴道问道:“师傅,到底啥是‘招蜂引蝶’?”
“蛟老哥,你给我不懂事的徒弟说说呗,其实,我也想知道。”
“两位道长,不敢班门弄斧,这门招蜂的术法也是一个道士教我的。”
李荃一听到蛟老头所说,他想起了一个人。道:“蛟老哥,教你术法的道士可是虎背熊腰,须眉皆白,中年人的模样?”
蛟老头心中一紧,道:“和你说的一模一样,莫非...李道长认识他?”
“那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名字?”
蛟老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那就对咯,他呀就是这脾气,成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喜欢装了。”
蛟老头和章藴道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李荃一说的是谁。
“李道长,能不能告诉他的名字?”蛟老头问道。
“哈哈哈...他没有名字,认识他的都叫他‘肥道人’。”
蛟老头听到‘肥道人’,心里觉得很形象,曾教他术法的那道士确实有些肥胖。
“师傅,你说的‘肥道人’是谁?”
“他是你的师伯辈,以后见到他就喊他‘肥师伯’。”
章藴道心想这不得让肥道人给吊起来打,还是不能听自己师傅的。
“蛟老哥,你说说肥道人是怎么教你招蜂引蝶的?”
蛟老头已经知道李荃一和肥道人认识,也就没什么顾虑了,他说道:“也不是啥奇技,就是用了一些特殊的花粉,外加一道咒语。”
章藴道问道:“蛟老伯,啥特殊的花粉?”
“说起来也没啥特殊的,就是把大-波斯菊、薰衣草、紫苑、万寿菊、报春花五种花粉收集起来,按照特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就行了。”
“蛟老哥,是不是还要用到花椒。”
原来李荃一也知道其中的关键,蛟老头也不再藏着掖着了,道:“确实要用到花椒,那根木棒是招蜂引蝶的重中之重。用花椒水将木棒浸泡100天以后,然后再在木棒上裹上调和的花粉,这样就可以了。”
“蛟老头教你的那道咒是不是叫做‘六香值日’?”
蛟老头点头说是。
“肯定是肥道人了,他就喜欢故弄玄虚这一套。”
......
瓢泼大雨一直在下,也不见什么时候停下来,师徒两人也不着急。蛟老头更是无所谓,顶多是晚上挤一挤,反正也不碍事。
“蛟老哥,看来今晚上又要麻烦你了。”
“李道长,说的哪里话!天也快黑了,你们就安心住下,等明天再出发。”
“那就叨扰蛟老哥了。”
“谢谢蛟老伯。”
蛟老头其实挺喜欢章藴道的,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人也挺有礼貌,除了饭量大点,其他都好。
夜里,祖厉河下游洪水猛涨。
章藴道呼呼大睡,李荃一一直在留神,后半夜时候他听到蛟老头出去了。
李荃一心想外面还下着大雨,这蛟老头出去干嘛去了。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也不见蛟老头的人影,李荃一感觉是出事了。
赶紧把章藴道喊了起来,两人披上衣服去寻找蛟老头的下落。可是已经是后半夜了,还下着雨,外面是一点光亮都没有,压根就看不见路,更别说找人了。
“师傅,啥也看不见,咱还是回去睡觉吧。蛟老伯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荃一暗骂徒弟不争气,就知道吃就知道说。“看不见?我教你的望气之法是拉屎用的吗!”
“啊呀!给我睡迷糊了,把这茬给忘了。”
说完,师徒两人用起了望气之法,章藴道的双瞳变成了黄色,李荃一的双瞳是褐红色。
“师傅,你的夜视眼怎么是红色的?”
“别废话了,先看看地上有没有脚印。”
章藴道低下头,仔细地扫视了一遍四周,由于雨水太大,蛟老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师傅,你说蛟老伯不会是被洪水冲走了吧?”章藴道看着祖厉河泛滥的洪水,不禁为蛟老头担心。
“先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沿着河道往下找找看。”
师徒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的脚程,来到了祖厉河的下游河床之处,河道中的洪水已经淹没了两边的道路,他们两人是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站在原地,师徒两人又仔细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结果还是没发现蛟老头的踪影。
“唉师傅,你说蛟老伯能去哪?他的全部家当还都在呢,总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吧?”
“可能...他有什么急事,我们明天早上再说吧。”
正当两人回头折返的时候,河边上爬出来了一个人,他浑身湿漉漉的,到处裹着污泥,看不出具体模样。
“师傅,你看他想不想蛟老伯?”
“先去救人!”
师徒两人把泥人扶了起来,靠着漫天的雨水,泥人身上的污泥一会儿就被冲刷赶紧了。
“师傅,还真是蛟老伯啊!他怎么晕过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赶快把他扶回去。”
蛟老头躺在帐篷的木板床上,他浑身被李荃一给扒得只剩内-裤,章藴道被蛟老头给吓到了,蛟老头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有旧伤也有新伤,新伤口这会儿正往外冒血水,要不不及时止血的话,估计有些悬了。
李荃一让章藴道赶紧生火烧一锅开水,他冒着雨去外面找一些止血的草药,比如白芨、侧柏叶、白茅根、乌贼骨等等都可以。
在章藴道正在生火的时候,他听到背后的蛟老头在说话,蛟老头在说:“小道长,你去外面的第二个蜂箱,把蜂箱下面藏着的一个瓦罐拿进来。”
没顾得上问蛟老头什么原因,章藴道以为受了重伤的蛟老头要给他交代后事,他麻溜地按着吩咐去找瓦罐了。
等章藴道把瓦罐拿回来后,蛟老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小道长,你先在我的伤口处抹些蜂蜜。”
章藴道抹完蜂蜜问道:“蛟老伯,接下来做什么?”
“把瓦罐里面的秘药涂在伤口处,麻烦小道长了。”
“秘药?”章藴道揭开瓦罐以后,确实闻到了一股子药味。
涂秘药的时候,蛟老头疼的浑身冒汗,他也没有喊疼,叫章藴道只管抹药,不要管他。
涂完瓦罐里面的秘药以后,蛟老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荃一惶急慌忙的拿了一把草药回来了,道:“章藴道,蛟老头有没有醒过来?”
章藴道把刚才的事情和师傅详细地说了一遍,并把蛟老头的瓦罐递给了他。
李荃一闻了闻秘药,道:“这...蛟老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师傅,这瓦罐里面装的是什么?”
“乖徒儿,明天详细问问蛟老头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