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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麻痹(1 / 1)

杜固与林河水已经搭档多时,哪里不知道对方打的算盘,赶忙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话虽然说的不错,可郑芝龙居然敢出兵兴犯王师,我定然要禀明都司大人,要朝廷给一个说法来!”

“杜大人,朝廷上打趣÷阁墨官司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只是这数千将士何辜?何必为了一点误会死伤那么多人命呢?”林河水赶忙接口道。

“这个!”杜固装出一副被林河水说的理屈词穷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也罢,我也懒得管这么多了,你和这个后藤商量吧,反正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他们必须交出所有武器船只第二、这次的死伤必须有个说法,郑芝龙他得出点血来!”

后藤五郎也看出眼前一文一武是在玩黑白脸的把戏,但好生恶死乃是人类的天性,何况若是对方放自己回去劝说郑彩投降,嘴长在自己身上,是继续打还是劝说郑彩投降都是自己的自由,又何必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呢?他想了想,沉声问道:“那条件呢?”

林河水回过头,看到杜固微微点头,明白对方示意自己只管开口,便笑道:“第一,后藤先生先命令部下放下武器,然后可以挑选五个随从护送你回去,在后藤先生回来以前,我方决不加害俘虏!”

“好!”后藤五郎爽快的点了点头,林河水提出的这个条件倒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剩下的这点残兵已经是敌人的盘中之餐,自己也没有资格与敌人讨价还价,而且这些俘虏隐隐之中也是作为放自己回去的人质。

“第二,无论郑彩是否应允,你都必须回来,只要你回来,我方都绝不会伤害你的部下!”

“这个“林河水的第二个条件就颇为耐人寻味了:如果后藤五郎回来,便绝不会伤害俘虏,那如果不回来呢?后藤五郎自然也听出了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他考虑了一会儿,问道:“在下受一官大人厚恩,即便一死,也绝不会向一官大人一矢的。”

“这个好说,这样吧,我们绝不会强迫你和你的部下做伤害郑芝龙所部的事情,你看如何?”

“好,我答应你的第二个条件!”

“第三,你替我转告郑彩,我给他三天时间考虑,只要他愿意交出武器和剩余的船只,直到他退回大6去,我都可以向他们提供所需的粮食,还允许他们驻扎在长臂岬,也不会派兵攻打他。”

后藤五郎没有立即回答,他思忖了一会问道:“那敢问一句,假如我家大人应允了您的条件,交出了武器与剩余的船只,您会不会毁约进攻我军呢?”

“哈哈哈!”不待林河水开口,一旁的杜固突然大笑起来:“后藤先生,盘子我们已经开出来了,应不应就是郑家的事情了。不过你应该清楚,在这台湾岛上,没有船就寸步难行。这次他船队被袭,就算你们还剩下一些粮食,又能够坚持多久呢?军无粮必散,到了那时,就算你们浑身是铁,又能济什么事?行与不行,可一言而决!”

后藤五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道:“也罢,我便走一趟吧!”

“好!”杜固拊掌笑道:“来人,取酒来,我要给后藤先生壮行!”

当后藤五郎再次见到郑彩的时候,他正站在海边,看着眼前海面上的残骸。“一场漂亮的胜仗,不是吗?”郑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口中喃喃自语:“只剩下四条船了,四条出去打渔的小船,那些狗杂种只给我们留下四条船了!”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叫喊。

后藤五郎扭过头,上司这幅模样让他又是心酸又有点如释重负,至少杜固没有骗自己,的确己方已经陷入绝境,这样自己的任务也容易完成一些了。

“殿下!”加藤五郎竭力用不带感情的语气说:“敌将让我带话给您”

“等一下!”郑彩抬起头,打断了后藤五郎的话头:“你是说敌将让你带话?你不是逃出来的?”

“殿下,在下领兵断后,打到了最后一刻“

“够了!”郑彩的脸上现出一丝疯狂的表情:“你说什么领兵殿后,让大军撤退,结果却投降了那狗贼。亏你还自称是后藤家的武士,呸!”说到这里,郑彩猛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后藤五郎那张枯木般的脸庞上现出一丝愤怒的红晕,他强压下胸中的怒气一字一顿的说:“彩殿下,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我都要把对方让我带的话带到了。”

“好,好!“郑彩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我就要听听你这个背主之徒的口中能出什么好话来!”

后藤五郎的胸口急促的起伏了几下,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他愿意给您三天时间考虑,只要您愿意交出武器和剩余的船只,他就可以向您提供所需的粮食,还允许您驻扎在这里,也不会派兵攻打您。”

“哈哈哈!”郑彩突然大笑起来:“后藤殿下,你们倭国武士换主人的度真快呀,这才多久就已经替新主人效力了?看来那位自称大明浙江都指挥司的中军大人待你不薄吧,给了你个什么官儿?把总?还是千总,莫非是守备?难道是都司?看来我也应该叫您一声大人了?”

后藤五郎紧闭双眼,任凭郑彩嘲讽,过了约莫半响功夫,他沉声道:“彩殿下,我承认我下令部下放下武器是因为不想死,毕竟您的本队已经走远,敌军已经无法追上来,继续打下去已经意义不大,只是白白浪费士兵的性命。至于我为敌将带话,那是因为我拒绝的话,他仍然能够派别的人将话带到,而由我带话至少还能再为您谋划一番!”

郑彩冷哼了一声:“为我谋划一番?好,那你就说说应当如何谋划?”

“那就要看您有何打算了。”

“打算?”郑彩警惕的看了后藤五郎一眼,在他眼里这个不久前还倚为干城的日本武士已经成了一个背主之徒,若不是还有点用处早就三刀六洞丢到海里喂鲨鱼去了:“我哪有什么打算,你先把你的想法说说!”

看到郑彩这般举动,后藤五郎只觉得心中一凉,心知对方已经将自己当做叛徒,胯部的剧痛让他皱起了眉头:“我建议您先示弱,派人与其谈判拖延时间,夜里派人乘小船返回安平将这里的情况禀告一官大人,同时派人向北前往大肚王国,秘密与当地的蛮人结盟,争取获得粮食方面的支援,若是能成,那就连夜向北撤退,只要进入大肚王国的范围,敌将就拿您没有什么办法了!”

“向北退往大肚王国,与那些食人生番结盟?”郑彩脸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只差没说出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蠢话吗?”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如果不能与大肚王国联合,那就接受敌军的条件,越快越好!”后藤五郎道:“没有了船队,这里都太危险了,如果呆在这里,时间越长越对殿下不利!”

“我知道了!”郑彩冷笑了一声:“来人,请后藤殿下去休息!”话音刚落,两个亲兵就走到后藤五郎的身旁,将其夹在当中,与其说是“请”,还不如说是押送。

后藤五郎被押到一顶帐篷里,一路上目光所及之处满是烈火焚烧的痕迹,他无法想象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他看了看四周,在帐篷里躺着一个伤员,整个人几乎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躺在潮湿的黏土上,有一口气没一口气的样子。他小心的挪了过去,低声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火,火!”伤员躺在地上,双目圆瞪,但眼睛不像是在看着后藤五郎,而是看着帐篷顶部的什么东西,后藤五郎抬起头看了看顶部,只看到几个破洞,月光从上面落下来。

“什么火?哪来的火?”后藤五郎竭力想要从伤员口中弄明白自己不在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可是那个伤员只是喃喃的念着火,好似根本没有觉察到后藤五郎的存在。最后他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伸手抓住伤员的肩膀,厉声问道:“我知道这里火了,我是问你这里是怎么火的,敌人是用什么让这里烧起来的,回答我的问题!”

伤员仿佛被后藤五郎的举动刺激了,他出绝望的尖叫,双目圆瞪,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在他眼前生。这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人,一把将后藤五郎从伤员身边扯开,喝道:“你干嘛,人家都要死了,就不能让他安静一会?”

“我,我只是想问他这里生了什么,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还能怎么样?”一人冷笑一声,手指了指天空:“火从天上掉下来,把什么都烧掉了,你如果当时在这里,就和他一样!”

在旁人的安抚下,那个伤员终于安静了下来,他依旧躺在泥地上,眼睛看着帐篷顶部的两个破洞,口中喃喃的念着火字。后藤五郎坐在帐篷的另外一边,看着地上的伤员,一言不。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突然察觉到那个伤员已经停止出声了,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但又觉得不对,走过去一看才现对方早已断了气,一双眼睛兀自圆瞪着,盯着帐篷顶部的破洞。

“哎!”后藤五郎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将死者的双眼合上,双手合十诵佛道:“一切众生者,如清凉池能满一切诸渴乏者,如寒得火,如裸者得衣,如商人得主,如子得母,如渡得船,如病得医,如暗得灯,如贫得宝,如民得王,如贾客得海,如炬除暗,令众生离一切苦,一切病痛,能解一切生死之缚。”

小丘上,杜固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敌营,已经是三更时分。他回头看了看,骑兵们已经列成了稀疏的横队,在后面则是手持长矛的步队,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停当,现在就等着信号了。他拿起挂在腰间的号角,用力吹了起来,浑厚的号角声划破夜空,几乎将让他的胸腔都震动起来。骑兵们从小丘上一涌而下,如同一条钢铁的洪流,隆隆的马蹄声几乎将喊杀声都掩盖了。骑兵们身披铁甲,每十人有一人高举火把,其余则手提长柄斧头、骨朵或者砍刀,锋利的钢刃和沉重重量,足以劈碎骨头、撕裂盔甲。

哨兵被马蹄声惊醒,白昼的行军和战斗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当他睁开双眼,最前面的骑兵距离他只有二十步远了,这个距离对于一匹全奔驰的战马来说可以说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下意识的扭头就跑,斧头结结实实的砍中了他的脖子,将颈椎和肌腱砍断,脑袋飞出去十几步远,扑倒在地的无头尸体溅起了满天的泥水。

营地已经变成了战场,不,应该说是屠场更确切一些。一顶顶帐篷被点燃,火焰直冲天空,处处刀光剑影。骑兵们砍翻企图反抗或者逃走的人,将火把投到帐篷以及一切他们觉得值得烧的东西上面,逃脱骑兵的幸运儿惊魂未定,就要面对后面的步队,长矛将刺穿,就好像刺穿装满酒的皮袋,只不过从破口喷出的不是酒液,而是殷红的鲜血。

郑彩被惊醒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为了让自己紧张的心情获得一点放松,他甚至喝了点酒。他一把抓起佩刀,光着脚冲出帐篷,立即被凌冽的寒风冻得打了个哆嗦,但眼前的景象更让他不寒而栗。火光冲天,鼓声、号角声、鸟铳声、马匹的嘶鸣声、武器的撞击声、人垂死的哀嚎声混合在一起,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如此的遥远,仿佛自己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受到攻击一方的主帅。一瞬间,他一切都明白了,那个杜固放后藤五郎回来并非是告诉自己投降的条件,而是为了麻痹自己,好在夜里偷袭。

“不“郑彩出绝望的喊叫声,他的心中充满悔恨,自己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五郎不是已经告诉自己没有了船队,呆在这里就太危险了吗?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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