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的那副样子,卓虞不免觉得好笑,可是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她也不能太过猖狂,只能轻咳几声,掩盖住自己的笑意。
瞧见那些物样,白尚恩心里敲起警钟。
和宋子期背地里的那些勾结,其他人不清楚,他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那些东西被搬到台面上,换做是从前,这卓虞可能不能拿他如何,只能憋下这口气,可是如今,有尉迟靳给他做靠山,若是东窗事发,只怕这件事情会削弱他不少势力。
看他脸色一下一个样,卓虞觉得好笑,还故意多说了一句,“这些都是和宋子期有关大殿账目,也不知道他这背地里,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什么叫做打脸,卓虞此刻已经看的十分清楚了。
只听见白尚恩抱拳跪地,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幅样子,卓虞都忍不住想替他多说几句。
“看舅舅这样子,应该是真的不知晓这宋子期背地里的勾当。”
白尚恩立刻回复,“臣的确不知。”
点了点头,卓虞连连冲着尉迟靳摆手,“那就让摄政王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来和众大臣好好分享一番吧。”
只看见尉迟靳从殿侧走了过去,随即翻开了一本,冲着众人交代起来。
“这是上月由宋子期经手上交的月供,数目化作黄金,共是十万两。”
再翻开另外一本,尉迟靳的声音加大了几分。
“而这一本,则是当初收征时的登记,这收上来的账目,可是足足有十五万黄金,一下便吞去了三分有一,这宋子期的胃口,可真是不小。”
听见这话,众人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那么小小的官员,既然敢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白尚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卓虞,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卓虞衣袖一挥,随即冲着尉迟靳道:“继续。”
听见这话,尉迟靳拿起了另外一样物件。
“这是去年的案宗,各种证据都是指向了一位官宦之子是凶手,可是最后结案,却是将那两位无辜百姓收监,此事在宋子期所在之城众人皆知,光是凭借这一点,便是足以证明此人断然不是个清官。”
尉迟靳这话算是说的好听的。
若是真的查出下来,恐怕是株连九族都嫌不够。
有了案宗,白尚恩也不再多狡辩,眼中露出了气愤的神色。
“相不到这宋子期既然真的是这样的货色,臣该死,差点儿让皇上放过罪臣,还请皇上恕罪!”
白尚恩毕恭毕敬,和方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卓虞却不给他这个面子,而是让尉迟靳继续往下说。
“这是还没完呢,这宋子期的罪证,我便是连日下去派人查探,这大大小小,共有几十起,我手上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人证物证具在,不知道你们还有谁想要怀疑?”
方才还在指责卓虞的那些人,此刻都识时务的换了看法。
“想不到皇上钦定之人,既然能做出这般丰功伟绩,皇上真是知人善用,乃是我朝洪福啊!”
虚伪。
这简直就是在给他树敌。
谁都希望她这个皇帝昏庸,才好除之后快,眼下若是口风有变,对她自然不是好事。
想到尉迟靳之前的所作所为,卓虞心生报复。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摄政王教得好,我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笑盈盈的冲着尉迟靳看了过去,卓虞刻意开口问道:“摄政王,此番你有功,不知道想要要何赏赐啊?”
尉迟靳没有想到卓虞既然来上这么一出,眼中露出些许恼意。
不过,在这种情况,他自然会保持冷静。
“这都是臣分内的事情,不过是为皇上分忧,怎么敢要赏赐。”
“那便把这从宋子期家查处下来的东西都送给你好了,东西你就自己去拿,这么多的民脂民膏,应该也够重新替你造一间摄政王府了吧。”
谁都没有想到,卓虞既然做出这般的事情。
如今旱情严重,他这却是丝毫没有要赈灾的意思,原本以为他是变了,现在看来,只怕是运气好,误打误撞,才成就了眼下的局面。
点了点头,尉迟靳并没有异议。
卓虞这般做法甚好,即便是白尚恩对他不满,也不会把怨气迁怒到卓虞的头上。
转而,卓虞又将话题转移到了白尚恩的身上。
“舅舅,方才您也承认您做错了事情,既然错了,自然是要有所惩罚的。”
白尚恩一下捏紧了拳头,心中气恼无比。
他方才不过是客气一番,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不会看脸色,这般的任性妄为。
“臣...自然要领罚。”
卓虞点头,继续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其实,经过摄政王同朕的调查,这件事情还和民间的一些商行有关,不过具体事宜,我们还没有查探出来,这件事情,我会让摄政王继续查处下去。”卓虞说道。
目光看向了白尚恩,他此次下达的命令,倒是十分有趣。
“既然这件事情是舅舅做错了,那这次您就配合摄政王的调查,给他大开通道,我可是知晓,舅舅的势力可是遍布了大小州府。”
这句话的严重性,让白尚恩根本不敢拒绝。
而那些商行,基本上都是白家的产业,只怕这次,白家要被放不少血。
不过木已成舟,白尚恩也不想再做出什么会让伤害增大的行为。
他干脆直言道:“皇上大可放心,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查出,我定然会让将这些财产拿去救灾,好让我国早日度过危机。”
看来这白尚恩倒是有几分聪明。
虽然损失了钱财,却让他赚取了民心,这一波,倒是不亏。
点了点头,卓虞毫不客气夸奖,“既然舅舅有这般想法,那我便替那些百姓感激舅舅了,也只有让他们尽快度过这灾荒,我才能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不是?”
他说完,大笑着离开,尉迟靳脸上一副无语的神情,却也只能跟在他身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