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太后起身指着卓虞,连说了三声好:“如今你大了不光要与白氏作对,还要与哀家作对了?”
尉迟靳目的达到,自是不愿留。拔步出了慈宁宫,彻底将卓虞抛之脑后,大有利用完就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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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虞磨了磨后槽牙,可路是她选的就是跪着她也要走完!卓虞抬头看向太后,沉声道:“母后可想过,白氏登高为主等待你我母子的,会是什么?”
太后指尖微顿,略显狼狈侧身。
她自然是知,可到底是她母族,她心中依旧有一分奢望。太后哑语半响:“虞儿,你终是女子。”
可惜不是男儿。
这是太后未曾说完,却也是卓虞清楚了然话中之意,她嗤笑出声:“可朕认为当今天下,能者为先!”
她背过身,朝着门外走去:“母后出生白氏你扪心自问,白氏当真有登高九尊的品行?你我去路,可能全?”
话落,卓虞奋袖离去。
独留太后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直至手中佛珠断裂在地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虞儿,是长大了。
可与虎谋皮,终为板上鱼肉。
宫女:“娘娘,天寒了。”
太后:“磨墨。”
宫女:“……是。”
——
卓虞从慈宁宫走出时,远远便瞧见一道倾长身影,站在长廊之上。白衣墨发如谪仙临世,卓然飘逸。
“皇……”
还不等张嬷嬷话完,卓虞便已然疾步朝着男子走去,在与他相近时左脚与右脚相伴,正打算拉着男子时。
却砸入一冷冽的怀中,尉迟靳黑着脸盯着卓虞,掐着她腰间的手力道极大。那目色,好似要将卓虞凌迟一般。
青、青了……
卓虞捂着腰,讨好道:“爱卿!大司马!阿靳!快放手,腰要断了!”她哭哭唧唧的求饶着,却不知尉迟靳的面色愈发深沉,耳尖见血滴红。
而后手一松,她摔落在地。
司徒衾“噗嗤”笑出了声,惹来卓虞与尉迟靳侧目,他摇着折扇启唇道:“你们继续,某便不久陪了。”
还不待他挪步,卓虞已然捏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抬起头:“这位公子,你忍心看着……朕,被人欺负吗?”
还挺忍心的。司徒衾眼睑微颤。
卓虞见司徒衾顿住,自以为美人计成功于是继续道:“你不扶朕起来?”苍天呐,为啥她要穿成皇帝。
若是穿成女子,她何须如此委婉!
司徒衾眼角微抽,正在握住卓虞手腕时,卓虞被人领着衣领揪了起来。整个人被人提溜在半空,格外滑稽。
“尉迟靳!”卓虞炸毛。
尉迟靳扫了眼司徒衾,提溜着卓虞出了长廊朝着乾清宫走去,一路之上不断有人侧目,惹得卓虞掩面遮羞。
而后,房门紧闭卓虞被丢在床,她盘腿坐在床上小手摸了摸桌角,抱起了一侧的果盘,扒拉着小嘴:
“朕刚刚就是没站稳。”
尉迟靳甩了记刀眼,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叠的书砸在了卓虞面前。卓虞随意打开一本书,而后一把将书盖上:
“诶呀,我眼瞎看不到。”
说完,假兮兮的装成了瞎子。
尉迟靳卷着书对着她脑袋一捶,卓虞抱头跳脚:“尉迟靳!你就仗着朕宠你,在这里肆意妄为!”
尉迟靳嘴角抽搐:“即日起太傅会为皇上重新规划,还望皇上以吴国百姓为重早日学会治国之道。”
卓虞心头一跳,她怀疑尉迟靳看她有点出息,于是想要撂担子不干!那不成,这可是她看上的皇位一号人选。
“哎呀,朕忽觉头疼!”卓虞捂住额头,身子瘫软在尉迟靳怀中:“朕,腹中恶心不已,怕是重伤未愈……”她整个人贴入尉迟靳怀中,手抓着他胸口。
嘤嘤嘤,这腹肌,我渴了。
尉迟靳只觉额头青筋暴跳,本以为小皇帝幡然醒悟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如今看来全然是怕死,绝地求生呢!
“明日起,皇上该早朝了。”
“……”
“明日寅时,臣来带皇上上朝。”
“……”卓虞掰着手指,子丑寅……四点?再见!
“皇上!”
“朕缺氧。”卓虞蹭着尉迟靳胸口,吸着仙男氧。半响,她抬起下巴,可怜楚楚地望着尉迟靳:“朕,能退位吗?”
这皇帝,不是人干的活!
“皇室除了您,便只剩长公主。皇上是想让长公主代理朝政?”尉迟靳沉声反问,神情抑郁目色阴鸷。
卓虞吓得抱得更紧了,双腿死死地夹在尉迟靳的劲腰上:“寅时太早了,朕起不来。”时不时地蹭着。
尉迟靳磨牙:“臣叫您。”
“不行。”卓虞得寸进尺:“除非你给朕暖床。”她思着以尉迟靳的性子,这一遭被她磨的,肯定得放弃。
尉迟靳却说:“好。”
而后,尉迟靳将卓虞摁在桌案上,将朝政大事一顿恶补。一直到深夜,书房中还传来时而发出的呼痛声与斥责声。
翌日,卓虞顶着熊猫眼,坐在龙座之上昏昏欲睡,心中将尉迟靳的十八辈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
造了什么孽,才能生出这妖孽!昨晚竟然摁着她在桌案上,真将治国之策全都普及了一遍,简直丧心病狂!
“臣有本奏。”白尚恩拱手。
卓虞慵懒地靠着龙座,一手撑着脑袋唇角扬着三春笑:“舅舅呐,昨日之事可是查清了?宋大人是遭人诬陷?”
白尚恩颔首:“正是!”
“子期心性端正,素来与人为善而今却被卫惊鸿诬陷便把,甚至还将他斩杀于县衙之中,臣肯请皇上做主!”
卓虞瞟向尉迟靳:“摄政王,如何决断?”
摄政王?尉迟靳?
满朝官员大震,卓虞这才后知后觉般拍了下自己脑袋,笑嘻嘻地从一旁拿出了圣旨道:“早先便立下了,竟是忘与爱卿们分享此事,是朕之过。”
话落,她将圣旨递给宣读公公,朝着尉迟靳抛了个媚眼。活脱脱一,被蓝色迷惑,沉溺于男色的昏君模样。
尉迟靳面色肃然:
“臣认为,此事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