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沉吟了半晌,微笑道:“客观说笑了,过往行人住店,自然是有男有女。您这般问,小的当真不知如何回答!”
凌云心中惦记师父,只想快些找到他下落,哪有心思与他说笑。
脸孔一板道,便要发作。但转念又想,确实觉得自己描述不够清晰。当下强自忍住,将师父等人样貌说了。
那小二见他神色不善,也不敢再与他套近乎。听他说完,这才摇头表示不知。
凌云心中纳闷,莫非师父等人怕泄露了行藏,是以只找小店住下?
但还是不放心,又问那小二道:“此处离濮阳有多远路程?”
那小二说道:“此处往东北向而行,两天路程便能到了。”
凌云听他说的是东北,而不是正北方向,这才知自己二人走偏了。又听他说要两日路程,不知他说的是骑马还是步行。又问道:“你说的两日,可是步行?”
那小二点头称是,不知二人问这个作甚。但他毕竟是店中跑堂的,客人不说,他也不便询问。
隔了半晌,见凌云并不问自己话,而是与齐风私语起来。又说道:“客观可还有甚吩咐,若是没有,小的便先行退下了。”
凌云二人此时已知自己走偏了路程,正在商议与师父汇合之事。这小二说要退下,二人也乐得如此。便说道“没有了,你忙你的去吧。”
待那小二下得楼去,凌云这才焦急问齐风道:“咱们与木前辈约定的是几日在濮阳相会?”
齐风说是三天,屈指一算,加上自己在干爹那茅草屋昏睡的一日。到得今日,正好是三天时间。
不等凌云答话,便跳起来说道:“不好,咱们可不能睡觉啦。若是今日咱们赶不到濮阳,可就不知道师父之后会往哪里走了。”
见凌云点了点头,便欲拉着他冲下楼去,直朝濮阳方向二人。
身形还未动,便听一人说道:“二位还是吃饱了上路,这样赶路也会快些。”
两人听得声响,转过头来,却见一人站在自己身后,距自己不过三步之遥。二人见身边突然出现一人,大惊之下,跳开两步问道:“阁下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到得我二人近前的?”
那人说道:“在你说‘不好’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了,只是你二人心思全放在赶路之上,这才没发觉我到来。”
凌云二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但二人内功大进之下,他能悄无声息的到得自己身旁,想他武功也是了得。
又问道:“阁下是何许人,又是哪门哪派的,找上我二人,想必不是单单为了提醒我二人吧!”
那人干笑两声道:“区区贱名,又如何能入得二位的耳了。江湖上的朋友赏脸,便送了我一个‘妙音子’的称号。只是在下觉得这名号太过女人味,便极少应承。若是二位不嫌弃,叫我一声王兄便是。”
凌云二人听他报出名号,这才略微收了警惕之心,这才打量起他来。
只见他一袭华冠,将那不甚大的头衬得更加小了。所穿服饰一半似晋朝样式,一半又似秦朝穿着。虽只是四月天气,手中已然拿着一把折扇。
这扇子倒不如何讲究,但扇子上的画却是他这两个外行人看了,都暗赞一声好的佳作。这幅画乃是山水图,图上云雾缭绕,一苍山立于云雾之中。半山腰隐约立有一人,这人脚下,却是延绵千里的山河。
瞧他这幅打扮,倒有几分书生相。而听他声音,更觉他并非江湖上的草莽汉子。若此人不是在凌云二人毫无防备之下进得二人身去,二人绝不会对他有半点堤防。
瞧他这幅模样,二人这才收了架势说道:“咱们萍水相逢,多谢王兄提醒。但我二人有要事在身,现下便先行别过。若有机会,咱们再和王兄好好亲近亲近。”
他二人心中惦记师父下落,不想在此多耽误时间。是以虽说了这一番客套话,言外之意却是要他不要再纠缠自己。
也不知此人是真不知他话中含义,还是有意要与二人套近乎。忙截住凌云话道:“别啊,我看二位相貌不凡,他日定然大有出息。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所料之事却是十有九中。二位虽急着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或许与在下交谈之后,两位还能快些到濮阳去。”
凌云二人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咱们要去濮阳?”
那人微微一笑道:“方才不是你二人自己说的么,又何必来问我了?”
凌云确信自己没有说过要去濮阳的话,不知他是从何得知的。若这样一个书生都能料中自己行踪,那自己二人又如何能避开逐鹿教耳目了。
大惊之下,仍是不信是自己告诉他自己要去濮阳的。想将自己行踪忽掩过去,问道:“阁下说笑了,我二人可没说过要去濮阳,阁下想必是听错了。”
那姓王的见二人抵赖,问道:“你二人方才是不是问去濮阳的路了?”
凌云这才恍然,自己确实没有说过要去濮阳。但方才自己问小二去濮阳的路,他又如何不知自己要去濮阳了。
见他能有这般见识,当下收了厌恶之心,恭敬说道:“王兄见识非凡,小子有礼了。既然王兄已知我二人要赶往濮阳,还请王兄体恤我二人心情。虽然王兄有意要与我二人交谈,我二人却当真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办,还请王兄原谅。咱们这就别过,日后若有机会,咱们再促膝长谈。”
说完便调转身形,欲下得楼去。那妙音子见二人要走,忙挡在楼道口说道:“诶,我说你们就如此不相信我么?”
凌云见他又将自己去路拦住,自己只有半日时间,从此地赶往濮阳已是有些不及。若再被他这般牵扯下去,自己终究要与师父等人错过相会时间。
当下脸色一沉道:“王兄,你一番好意我二人心领了。只是我二人确实急着赶路,你若再这般,咱们可要不客气了!”
那人听他说要对自己不客气,非但没有让开之意,反而用手抓住了楼梯口的栏杆。微笑说道:“我可是为了你二人好,二位还是听我一句劝,咱们道屋内边吃边聊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