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扬不由得问:“城哥,你是要直接回禾市,还是说回弗市?”
“不。”
蒋聿城闻言,淡声道:“我回四九城。”
“回四九城?!”
魏博扬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猛地瞪大眼睛。
“城哥,你是说今天、现在,你要回四九城?”
“嗯。”蒋聿城微微颔首。
他要回去看看。
他总觉得,赵兴邦的病,没有那么简单。
亲眼看过之后,他才能安心。
魏博扬却皱起眉来,打量着蒋聿城那一身伤,“城哥,你还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个伤员吗?”他弱弱地提醒道:“你这样一身伤,坐长途飞机跑回四九城,恐怕得不偿失吧?”
蒋聿城抬眸,幽幽地看他。
魏博扬心里一怂,语气都弱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城哥,不是我不让你回去,我是怕小仙女担心,她不让你回去。更何况小仙女现在多开学了,正儿八经上学呢,这天天请假到处跑,不合适吧。她不可能跟着你回……”
“我自己回去。”蒋聿城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出言打断。
魏博扬一听,愣了一瞬,才呐呐地道:“那更不可能了,城哥你这一身伤,还不让小仙女跟着,她会让你回去才怪。”
蒋聿城闻言,蹙了一下眉,不得不说,在这点上,魏博扬比他考虑周到。
依照徐夷光的性子,确实不太可能让他带着伤,坐那么久的长途飞机回四九城。
y省和四九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就算坐飞机最少也得九个小时。
更别说,他们还要从边境线上回市区内,才能坐上飞机。
这时间就更久了。
蒋聿城这次回去,不是公务,自然也不可能动用直升飞机。
这样一算,起码得在路上折腾十个小时。
徐夷光会同意那才有鬼。
蒋聿城顿时有些心烦。
见他不说话,魏博扬知道他动摇了,立即趁热打铁:“城哥,这件事真不是我要拦着你,我觉得,城哥你起码得和小仙女商量商量对吧。要不然,你们先商量吧,我先出去了,中午我再过来。”
魏博扬生怕被蒋聿城强迫要求去订机票,话音未落,立马开溜。
蒋聿城都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房门砰的一下打开,又砰的一下关上。
他都快气笑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听见怀里响起一道沙哑朦胧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商量啊?”
蒋聿城一顿,低头看过去,就见徐夷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一副并没有睡饱去被吵醒的模样。
见他看过来,徐夷光往他怀里靠了靠,微微闭着眼,又问了一句:“什么事儿啊?”
“赵兴邦出事了。”
感受着她在怀里的动作,蒋聿城没有反应,淡淡地说了一句。
徐夷光闻言猛地抬头看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似的,“赵兴邦出事了?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了?”
蒋聿城望着她那愕然的模样,心里的异样逐渐扩大,他抿着唇,反问。
“你不清楚吗?”
徐夷光一脸茫然,“不是,蒋队长你什么意思啊?我该知道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蒋聿城看不懂徐夷光,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作假。
蒋聿城抿着唇,半晌不语。
徐夷光整个懵的很,见他不说话,一把推开他,刷地一下坐起来,盯着他看:“蒋聿城,你到底怎么回事?打从我回来之后你就阴阳怪气的,现在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夷光气得不轻。
蒋聿城默然片刻,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将她拉了回来,按在自己怀里,才开口说起赵兴邦的事儿。
“刚才博扬来过,禾市方面接到消息,四九城那边确认赵兴邦出了意外。”
徐夷光还是气呼呼的,闻言,耷拉着脸问道:“什么意外啊?有说清楚没?”
“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意外。”
蒋聿城搂着她,声音微沉,“只是说,好像是脑溢血,醒不醒得过来,暂时都不清楚。”
“……”
徐夷光沉默了片刻,忽然嗤笑一声。
“脑溢血,还不一定能醒过来——你说他这算不算是恶有恶报,遭报应了?”
蒋聿城低头看她,委实没办法从她的表情中,找出来一丝破绽。
他顿了几秒,忽然道:“夷光,你前脚刚从梁大师那里要了赵兴邦的生辰八字,后脚赵兴邦就出了意外,这是巧合吗?”
这次,他算是问的很直白了。
徐夷光抬头看着他,好几秒之后,才扯了一下唇角,露出来一个刻薄的表情。
下一秒,她直接推开蒋聿城的怀抱,翻身坐起来。
“我说赵兴邦出事之后,你怎么对我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感情你是觉得,是我偷偷朝赵兴邦下手了呗。”
徐夷光看也不看蒋聿城,直接翻身下床,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没好气地道:“你要是怀疑我,你就直说,那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蒋聿城看到她生气,紧皱着眉头,也跟着坐起来。
但是,徐夷光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蒋聿城,你不就是怀疑,是我动的手吗?”
她简单地扎好一个马尾,转头看他,混不吝的,“是,我就直接告诉你,确实是我动的手,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语毕,徐夷光直接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理都不想理蒋聿城。
只给他一个负气的背影。
直到房门被碰的一声关上,蒋聿城才回过神来。
他呵笑了一声,眉眼里的烦躁,达到了极点。
他听得出来,徐夷光那最后一句话,像是负气才说得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蒋聿城就是觉得,那句话或许是真话。
只是,他现在要是追上去问,徐夷光肯定更生气。
他头一次有一种拿一个人无可奈何的感觉。
另一边。
徐夷光从医务室走出去之后,面上的气愤,顿时消耗殆尽。
事实上,她明白蒋聿城的怀疑,是基于对她的关心和担忧。
可她也是出于关心和担忧,才没有把实话告诉蒋聿城。
一旦告诉了蒋聿城,蒋聿城肯定会多想,会觉得她是因为他才去对赵兴邦下手。
蒋聿城现在受着伤,已经够难的了,她不想再让蒋聿城多一道心事。
她怕真相会把蒋聿城压得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这件事,她自己已经承受下来了,又何必多让一个人知道跟着操心和担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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