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虽蹬鼻子上脸,但也知道顺着竿子往下爬。
真闹到大夫人那里去,把事情揭穿了,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玉珠回到院里,照例拿了银碗把汤呈到戚明霜的面前。
银碗配羹汤,看起来很是相得益彰,让人十分有食欲。
戚明霜尝了几口,鲜甜的味道顿时溢满整个味蕾。
她原本还想着玉珠没有跟了她很久的金屏和银环那么好用,但没想到玉珠能熬得一手好汤,这些日她对玉珠相当满意,也比之前更和颜悦色了许多。
玉珠一边侍奉她进汤,一边道:“奴婢在后厨又撞见了江意的人,这次她们更不要脸,竟还想把奴婢为小姐熬的汤据为己有。幸好后厨有那么多人为奴婢作证,才没有让她们得逞。”
戚明霜拭了拭嘴角,道:“下次你叫上院里的嬷嬷,若是再见她们,让嬷嬷赏她们几个耳光便老实了。”
玉珠应道:“奴婢知道了。”
戚明霜用完后,玉珠便收拾餐具,转身拿去让门口的丫鬟撤下。
然,等她转头回到戚明霜跟前时,见戚明霜双眉紧锁,面露难受之色,很有些不对劲,急忙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戚明霜手揪着胸口的衣裳,深吸了两口气,反而没能舒缓,面容更加痛苦。
玉珠慌了,轻晃她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话音儿一落,戚明霜冷不防倾身往前,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
玉珠顿时脸色卡白:“小姐!”
怎么回事?这汤是用银碗盛的,明明没有毒的!
苏锦年的院子里又双叒叕乱套了。
听说戚明霜命悬一线。而且还是在喝了那汤之后。
苏家的一个客座大夫根本不够用,下人慌慌张张跑出府去,把附近能找的大夫全都找来。
两个嬷嬷把得来的消息回院向江意禀告。
彼时江意正趴在桌前,认真做来羡布置给她的课业。
为了方便书写,节省纸和墨,她用的是一根漂亮的公鸡毛的底端,更纤细,写起来也更简洁。
江意听闻后,手里的羽毛顿也没顿一下。
春衣绿苔万分好奇,但又忍着不去打扰江意。
江意眼皮也没抬,道:“想问什么?”
春衣道:“奴婢们平时给小姐准备膳食都会用银器试探,戚明霜的丫鬟定然也会,怎么还是出事了,可是她们错漏了什么?”
江意道:“银器变黑便是有毒,没变便是没毒,对吗?”
春衣绿苔齐齐点头。
江意停下羽笔,终于掀眼皮问她俩:“那你们知道为什么银器会变黑吗?”
两丫头又齐齐摇头。
江意道:“我老师说,是因为硫化物。诸如砒霜一类的毒物,含有此种成分的,银器一试便黑。不含这元素的,则不会。所以我们的普遍认知,用银针试毒,其实是不全面的。”
两丫头听得双眼圆睁。
后绿苔问:“小姐的老师何时说过这些?以往侯府的夫子都是文采卓绝之大家,奴婢竟不知他们还精通用毒之道的。”
江意道:“我老师谦虚,不愿有人知道这些。我也是偶尔听过,才给你们解惑。”
光学数学物理还不够,一些化学知识她也一并学了。
随后她要把做好的课业给来羡检查,便遣了春衣绿苔下去。
来羡一边瞅,一边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着?”
江意声音听起来又软又无害:“确定她咽完气,我们就撤。”
戚明霜情况危急,最后连宫里的太医也来了。
天色将晚时,两名太医终于出了戚明霜的卧房,苏锦年送他们到门口,道:“今日有劳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