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到面带不解的三个婢女,虞牧淮明白,她们有话要说。
其中年纪最大的见梅稍微明白一点,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小、小姐,墨菊她......”
虞牧淮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过,她走到塌边坐了下来,手拂过已经冷掉的茶杯杯盖,转头问道。
“见梅、洛兰、铃竹,你们跟着小姐我多久了?”
三人面面相觑,随即行礼恭敬地说道,“小姐,奴婢们跟着您四年了。”
这一世的虞牧淮是16岁。
秦家父母去世的时候是9岁,在亲戚家寄人篱下三年,12岁被秦书烨接回了秦府。
也正是有了小时候这段分隔两地的几年时光,所以秦书烨对妹妹格外宠爱。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正是因为如此,秦书烨上一世才会对秦舒萌那么失望。
听到三人的回答,虞牧淮点了点头,“你们跟着我这么久,我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做事比较急躁,但是从未亏待过你们。
忠诚,是我最基本的要求。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小姐我绝不会手软。”
听到虞牧淮带着森寒冷意的话,见梅三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严肃的话说完了,虞牧淮的口气便柔和了下来,“放心,你们只要好好做事,小姐肯定会比从前对你们更好。”
三人先是受到惊吓,接着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是如沐春风,心情都开朗了不少。
她们忙不迭地点头表忠心。
“小姐,见梅/洛兰/铃竹对小姐一定万分忠心,绝不背叛。”
见这种打一棍子,再给一颗枣的行为效果明显,虞牧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便让她们出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终于将这些人全都打发走了。
见房内无人,虞牧淮毫无形象地向后躺倒在软塌上,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应付这些人,比以前盗个皇帝墓还要麻烦啊......
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虞牧淮将右手举到眼前。看着上面明显的划痕,还带有发饰独有的细密的痕迹,她再一次长叹一口气。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容严肃,不假辞色,嘴唇轻抿的脸。
徐砚浓,这个麻烦的家伙。在庞元这件事情上面,比颜清那个重生者还要麻烦。
虞牧淮在内心默默给徐砚浓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今天右手这个事儿,徐砚浓肯定已经起疑。只是碍于秦书烨在场,并且还得到了皇上的诏书,因此才放过了她。
“不过那家伙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轻言放弃的啊.....”
虞牧淮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地念叨着。
自己这右手的伤,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完好无损不留痕迹的。
怎么办才好呢?
据她所知,那位大理寺少卿虽然侦办了许多案件,并且能力出众,但是他完全不会武功。
这一点倒是十分意外,所以虞牧淮白天那一拳能够将徐砚浓打得连连咳嗽。
“可以把他打死吗?”
虞牧淮赶紧甩甩头,甩开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庞元是该死,并且杀了他能摆脱当时的困境,虽然事后麻烦不少,但是虞牧淮不后悔。
可是杀徐砚浓这个朝廷命官,还是想都别想比较好。远昌国的法律严明,就连主人打杀家奴,也要找到足够的理由上报给官府。
虞牧淮苦恼思索....
想要掩盖白纸上的一滴墨迹,最好的办法是将整张纸变黑!
她翻身从软塌上坐了起来,一不小心还牵扯到了肩膀的伤口。
龇牙咧嘴的时候,脑中已经制定了一个小小的掩盖计划。
虞牧淮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有明显划痕的右手掌,下定了决心。
..........
第二天一早,秦书烨出门上早朝之后,秦府就迎来了极为不速之客。
听到通报说是大理寺来人了,正在吃早饭的虞牧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何墨担忧地问道,“小萌,没事吧?为何大理寺还追上门来查问了呢?”
虞牧淮安慰道,“嫂子,不用担心。大理寺只是来做例行公事,我有伤在身不方便出门,所以他们就上门来了。”
听到虞牧淮的劝慰,何墨虽然担心,但是也不再追问。
来到正厅之中,见到大理寺来人,虞牧淮抿了抿嘴唇。
果然又是这家伙。
徐砚浓依旧是那身绯袍,穿着打扮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紧盯着走来的虞牧淮。
他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就像是个耐心十足的猎人,默默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虞牧淮还未走入正厅,就接受到了徐砚浓的扫视。
很快,他便眼尖地看到了虞牧淮右手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
随即,徐砚浓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问道,“秦舒萌,你的右手为何要包扎起来?是受伤了吗?”
虞牧淮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微微低头回答,“回徐大人,昨日突然有些头晕,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人也倒在了地上。
正巧将右手按在了摔碎的茶杯上,不小心被割破流血,因此找来大夫包扎。”
说完她抬头看向了徐砚浓,镇定地问道,“请问徐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徐砚浓直直看向虞牧淮,似乎要从她眼里看出这话是不是谎言。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虞牧淮就一直在演戏。同一件事做多了,心里便也不慌了。
从面前这人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徐砚浓便直接问道,“是吗?让本官看看,你的伤口如何?”
大理寺少卿奉命前来秦府调查案件,在场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等。
此时虞牧淮身边,只有见梅一个婢女。
见梅闻言有点着急,她抬起头,小声喊了声,“小姐....”
虞牧淮偏头看了见梅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无碍。”
“既然徐大人想看,那看便是了。”
说着虞牧淮就准备拆开纱布。
见梅大惊失色,她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顾不上对面是朝廷命官。
她上前一步就要阻止自家小姐的行为。
虞牧淮抬手拦住了见梅,低头安抚了几句。
全程徐砚浓都只是冷漠围观,不管这对主仆做什么,他只当是在看戏。
最后见梅无奈,只能咬着嘴唇退后。
虞牧淮慢条斯理地拆着纱布,徐砚浓耐心十足,不催促也不多言。
看着对方好整以暇的模样,表面淡定的虞牧淮忍不住暗骂了他一句。
假正经臭脸扑克牌死鱼眼僵尸脸龟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