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霁见此间事了,本欲打算直接离开,但想想之前与刘张二人相处得还算愉快,就决定还是同张扬说一声。她刚一出门就发现张扬也从屋里出来,似乎还有些鬼鬼祟祟,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谢雨霁没作声,匿了身形就跟在她身后。
就见她七拐八绕的竟来到了那位赵主任的房间,见四下无人就开门进去,这赵主任晚上喝多了,是刘欣他们七手八脚把他抬回来的,房门自然没有反锁。谢雨霁见张扬进去了,还有些疑惑,她是妖,早年又都在修炼,脑中自然没有什么龌龊想法。
瞧了瞧位置就来到了赵主任的窗外,就见张扬进来之后,先关上了房门,而后把袋子打开,捣鼓了一阵,谢雨霁这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些白布单,上面还印了红的绿的颜色,张扬又取了东西在自己脸上抹了起来,把头发抓散,满脸血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用刚才的颜料将顶灯刷了刷,这才打开了电灯,就见泛红的灯光洒满房间,透出一股诡异。
张扬拍了拍赵主任的脸,将迷迷糊糊的赵主任拍醒,赵主任一看张扬,醉眼中透出惊骇之色,指着张扬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张扬捏了嗓子道:“赵光明,你不是人,你贪了希望工程的钱,我们的校舍没有修缮,昨天一场大雨把校舍冲塌了,可怜我就这么死在里面,你还我命来。”
那赵主任虽然被拍醒,但无奈晚上酒喝得实在太多,现在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只觉得眼前鬼气森森,估计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连连摆手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们捐了钱,我们捐了钱,只是来不及修,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张扬又重复了两句,而后道:“来不及,来不及,你贪钱是事实,你不是人。”
赵主任有些着急,朝自己左右开弓扇了起来,或许是想把自己从梦中打醒,可怎么打眼前的女鬼依旧在,而酒精的麻痹让他的面颊有些麻木,竟感觉不到多少疼痛。
他痛苦道:“不止是我,不止是我的,还有很多人都拿了,他们全都拿了。而且我算过的,捐给你们的钱足够修缮校舍,足够的,只是来不及,不能怪我的,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张扬见他亲口承认此事,就不再吓唬他,只道:“我命不好,命不好才碰上了你们,你们贪污,我送命。”说罢转身欲走。
那赵主任被吓得重了,见这红光与女鬼迟迟不退,竟发起狠来,“就是你命不好,你能拿我怎么办,你弄死我呀,你弄不死我,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说罢竟然一下扑了上来,将张扬摁到在地,双手掐住了张扬的脖子,死命地摇晃。张扬被扑了个措手不及,她一个女孩子,本就不如赵主任有力气,加上他又喝了那么些酒,下手毫无分寸,眼看就要将张扬掐得不省人事,谢雨霁刚想出手,就见门开了,又进来一人,正是刘欣。
他冲进来见状,直接就把赵主任掀翻过去。赵主任被摔了个跟头,肚子磕在床角,直接就趴在床上呕了起来。李欣忙把张扬扶坐起来,给她顺气,这才见她稍微缓和了些。
赵主任吐了一阵,酒却醒了几分,他扭身一看,见是刘欣,不由得出声骂道:“刘欣,你怎么在这里。”
继而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张扬,哪里还不明白,指着张扬道:“你不是女鬼,你是张扬,好啊,坑到我头上来了。”说罢操起一件什么东西就往这边打了过来。
刘欣忙扑上去挡住,身上着实挨了一下子,赵主任见一击得手,上来就是一脚把刘欣踢了出去,这刘欣本就是个文弱青年,同脑满肠肥的赵主任相比,也是敌他不过。赵主任见自己得了势,索性将房门反锁,只把刘欣逼在角落里一阵乱揍,刘欣只得拼命互助了面门和要害。
赵主任打了一会儿,见刘欣没什么反抗,就转过身来想要揍张扬,他还记恨方才张扬装鬼吓他的事情。刘欣见状,又只得扑了过来,护在张扬身上挨打。
再一次被赵主任踹开的时候,刘欣已经没了灵活的身手,赵主任抬起巴掌就往张扬脸上扇去,谢雨霁这时方才出手,她在张扬身上下了禁制,赵主任一巴掌下去并没有打到张扬脸上,却只是在脸颊几公分处像是扇到了烙铁一般,疼得直接就缩了回去。
谢雨霁凭空扬起右手就在赵主任的脸上扇了起来。赵主任见不到眼前有人,脸上却着实地挨着耳光,心中又生恐惧。谢雨霁便将张扬刚才吓赵主任的话又复述起来,一边说一边扇着耳光。
赵主任这一次是真被吓到了,方才还有个张扬假扮的女鬼在跟前,自己恐极生怒,还能扑上去反制。可现在依旧是那个鬼声,而假扮女鬼的张扬仍然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那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是从何而来?
谢雨霁一来恼怒这赵主任贪污善款,二来也为张扬刘欣出气,方才还以为刘欣来了能够将赵主任制住,想不到赵主任酒后打人毫无顾忌,而刘欣却不敢真的动手,这才吃了大亏。一通耳光扇下去,赵主任麻木地靠在床头上,喃喃道:“你到底是谁?”。
谢雨霁道:“我本该取你狗命,但你罪孽太重,需得自身偿还,我只看着,倘若你仍执迷不悟,我不介意为民除害。”说罢竟然生出一个恶相直扑赵主任而去,赵主任见凭空之中突然变出一个恶鬼向自己扑来,口中哇呀一声惨叫便吓昏过去,而谢雨霁收了恶相便没了动静。
刘欣和张扬也不知道赵主任刚才是见到了什么,只知道他自言自语,谢雨霁的声音和恶相他们都感知不到。此时见赵主任昏过去了,刘欣才挣扎着爬到张扬身边,将她小心扶起,歇了一会儿俩人便关门出去回了房间。
谢雨霁见了这情况,便想着再照拂几日,第二天有人来房间叫赵主任的时候,就见他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言语些什么,似乎犯了病。整个队伍便加急往市里赶了回去,回去之后,谢雨霁便匿去了行踪,她已经在路上同二人道了别,其实她就在市里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而后一封实名举报信连带录音磁带递到了上面,赵主任立刻被检查,他本在医院里恢复了一些神智,检查组一来,他便如实招供了。于是锒铛入狱,谢雨霁见如此情状,这才飘然离去了。
而后谢雨霁便关心起了那些贫困山区里的失学儿童,她以个人的身份到不同的地方支教,只是受限于她女魃的特性,并无法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或许个把月,有时候更长一些,竭尽自己所能为当地的孩子们讲一些知识之后便更换了地方。
再后来她觉得这个方法并不能达到很好的效果,恰逢那时候赶上了一个歌唱训练班,她因为出众的气质被星探发掘,于是便入了这一行,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歌手变成了现在光彩耀人的流行歌星。又因其毫无绯闻的生活作风,和羡煞旁人的冻龄天籁,着实吸引了不少歌迷拥趸,只是外人不知道她所赚取的钱财全都用于了贫困山区的教育事业。
众人听完一阵唏嘘,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女魃大人,居然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凤凤愤然道:“不知道那个狗屁赵主任现在如何了,这种人着实可恨,绝不能轻饶。”
谢雨霁微笑道:“我只知他当年便已入狱,想来早就接受改造了。人类的事情还需依照人类的律法来裁定,既已伏法,何必再深究呢。”
我们不由得又感叹起谢雨霁的胸怀,正如榆大爷所说,有着大修为之人,本就明是非懂善恶,这一句话在女魃大人的身上再一次完美的被诠释了。
话题有些沉重,但谢雨霁并不以为意,我见气氛不是太好,就引了个别的事情,询问起谢雨霁此次的演唱会安排来,凤凤还很开心道她已经让父亲买了票,到时候一定同我们一起去为谢雨霁喝彩。
谢雨霁道这一次来得比较仓促,但因为她常年都在举办巡回演唱会,所以倒也不慌乱。用她的话说,其实只要搭个台子,她就敢唱,有一次她临时为一个灾区筹款,实在太过匆忙,几乎什么灯光舞美都没有准备,只弄了音响设备,就在体育馆里开唱,效果依然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