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们好像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席凡赶忙辩解道。
苏珥看了看他,“你就瞧不出凤凤对你什么心思?”
“什么?什么心思?”
我拍了一下他的背道:“人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一天天往咱这跑,你当她是来做市场调研还是体验民情呢?”
席凡想了想,很认真道:“她不是来感谢我们救她那件事情的吗?”
闵子芩捂住了眼睛,“为这事她犯得上嘛。”
苏珥看着席凡道:“你就没感觉出凤凤喜欢上你了?”
席凡抬头看着天花板,二大爷扫了扫尾巴,“我都瞧出来了。”
“不可能吧?”席凡不确定地问。
“咋不能嘛,你问问,咱这群人里,也就你觉得不能。”我环顾四周,所有人都齐齐点头。
韩婶儿道:“小凡呐,我觉得凤凤是上了心,姑娘家家的,能做到这就不容易了。”
我轻咳了两下,郑重道:“头前那事儿,是我没想到,但现在已经这样了,凡那,给哥句准话,你要在意人家姑娘呢,就给人点表示。你要是真没那方面心思,我让苏珥帮你转达,说实在的我见天抽人家的喝人家的心里也怪不落忍的,好不好就一句话,别耽误人家。”
当然我还有话没说出来,就这一天天的女孩儿倒追,他那点风头都快盖过我了。
“我,我就是觉得之前救人的那些事情没有如实告诉她,这样不好。”
席凡低着个头,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声道。这下我们心里都有谱了,这小子看起来不是不开窍,就是有个梗,老觉得自己这份恩情是骗来的,要是凤凤真是因这个起了心思,那的确是不太好。
苏珥道:“席凡说的这个,倒还真是个事儿,要真让他俩处上,这件事情我看不能瞒了凤凤。”
我想了想:“那,照实说?”我倒还真有点担心,主要是这个谎是我先撒的,得撇干净。
闵子芩道:“那就说嘛,说开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凤凤会觉得被欺骗。
我搭着席凡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凡那,你可想好了,咱要是真挑开了说,很有可能凤凤一别扭,再不来了,那你俩可就真玩完了。”
听我这话席凡还真有点犹豫,但他思索了片刻:“李哥,还是说吧,我妈说过不能欺骗女孩子。”
你妈要是知道到手的儿媳妇儿有可能飞了,估计这会儿就能跑过来纠正自己之前的教导。
第二天我们约了凤凤一起吃饭,其实压根不用约,她比上班打卡还准时,五点钟就开着自己的甲壳虫停在韩家小店门口。进来的时候还扬了扬手里一瓶酒,“李哥,上次念叨的老茅台,我从我爸柜子里顺的,反正我妈也不让他喝。”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跟韩大叔在一边研究,但是想了想,还是先把茅台放桌上,我喊了喊席凡,他脸红红地从厨房里出来,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凤凤看我们几个人面色似乎挺严肃,纳闷道:“怎么了这是?”
“凤凤啊,咱们认识得有半个月了吧。”
凤凤想了想,“好像是吧,才半个月吗?我怎么觉得挺久了。”
我跟苏珥打着眼色,那意思是你说还是我说,苏珥没理我。
我只好转着茶杯道:“是,咱们算是挺投缘,因为这,我琢磨有点事儿得跟你说明白。”
凤凤这才觉得不对劲,也坐好不吭声了。
我看了看她道:“其实那天困在屋子里的,是我,我用席凡的名儿,不过最后救咱们出去的,那还是他。”
我这就把怎么卧底进传销组织找陆大有,又怎么机缘巧合撞上她被鬼哥绑架,最后让席凡和韩大叔一起救了出去的事儿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就这,本来我觉得你也就是来感谢感谢我们,所以寻思着里边的细节就没必要说破。但这么段时间相处下来,有些事儿,李哥毕竟过来人。”
我扭脸朝苏珥笑了笑又道:“看得出来,没有一谢谢半个月的,要那样不如直接扛回家里供上得了。既然咱们现在算是朋友,就跟席凡说的,不该隐瞒的事儿咱就不隐瞒了,你要是觉得别扭,你就冲李哥来,是我起的坏头,跟那傻小子没关系。”说完我也有些讪讪,不太好意思正眼看她。
凤凤似乎被这信息量给震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末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席凡,我是觉得挺对不住俩人的,没敢跟她对视,席凡一直就跟叫了家长挨批的小学生一样低着个头。
凤凤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有些落寞地走出韩家小店,上车打火走了。我们都没作声,这会儿要说最难受,那应该还是席凡,显然他对凤凤也有点念想,但这么一折腾,啥念想都没了。
我搂住他肩膀道,“凡那,哥对不住你,哥保证,再给你介绍个好姑娘,你看,子芩怎么样。”
然后我后脑瓜就挨了两巴掌,轻点的是闵子芩打的,没把我拍进桌子里的那巴掌指定是我媳妇儿扇的。席凡抬起头有些强做欢颜道:“说什么呢李哥,你是我们的组长,你是我哥,这个事情不怪你嘛。”
听他这么说我更不得劲儿,忙问韩大叔:“还有好酒没?”
韩大叔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凤凤带来的茅台还在呢,我说:“别,喝这个我亏心。”
韩大叔把茅台摆到柜台后的架子上,又拿了瓶老沉缸下来,伸手拍了拍席凡的胳膊,“我再去给你们整俩菜。”
席凡失恋了,具体的表现是,第二天他没去韩家小店上班。准确来说,其实他压根就还没恋上。但那句词儿怎么唱的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就是这种本来还有点苗头的事儿,突然就给浇熄了,才更容易让人患得患失。
这天凤凤也没再来,我去韩家小店打包的时候看了看架子上的老茅台,可惜了,这么好的酒,早知道昨晚应该先开了再说的。韩大叔和二大爷纷纷对我表示谴责,这茬儿怎么昨晚没想起来,现在任谁都不好意思去开了。
连着两天,凤凤都没来,第三天早上席凡洗了把脸道:“我要去做饭了,不然韩大叔忙不过来。”
我跟苏珥有些担心,闵子芩倒是无所谓,这姑娘在这方面好像特别看得开,怪不得王有财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
陪着他去了韩家小店,我小声跟韩大叔说:“您给看着点,我可不想菜里多出根指头。”
韩大叔鄙视道:“只有做饭这么严肃的事情,才能让小凡抛开杂念。”
我有些不信,亲自跑厨房打下手,结果让两人给轰出来了,说我玷污了他们圣洁的舞台,圣洁毛线啊,我都看见地上爬的小强了。
不过我的担心的确是多余的,席凡做饭果然很用心,这也让他排遣了不少情绪,端了一道龙虾上来,“这是我娘背着我爹教给我的,独门的手艺,都尝尝。”还别说,确实与众不同。
我们正夸着呢,门突然开了,凤凤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站在席凡面前指着他问:“席凡,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我?”
我们都愣了,这姑娘也太生猛了点。席凡又出现了濒死的状态,我赶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同时喊了一声席凡,他一个立正,“有。”
“那你怎么三天都不给我个电话!”
席凡低着头撩起围裙搓着手,“我,我以为你生气了。”
末了他又拿起双筷子递过去道:“吃不?那天就想做给你尝尝的,独门的。”
凤凤“噗嗤”一声给气乐了,伸手夺过筷子骂了声:“白痴。”
这气氛我们哪还整不明白啊,苏珥赶忙道:“席凡,愣着干啥,还不给凤凤搬张椅子。”
席凡忙从边上挪了张椅子放凤凤身后,凤凤倒是没再说什么,直接就坐下了。
我腆着脸问:“凤凤啊,是李哥不对,李哥给你们赔不是,咱这篇儿是不是揭过去了?我跟你说那傻子这几天都丢了魂一样,饭都没敢让他做,就怕吃鱼吃出指甲盖。”
苏珥拍了我一下,“吃饭呢,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事情。”
我扭头道:“陈述事实嘛。”
凤凤夹了块龙虾,大大咧咧道:“我回去琢磨了一下,我喜欢席凡,跟是谁救我没关系,你们是忽悠了我,那也没恶意。我就气他三天都不联系我,根本就没把我放心上,要不是他今天叫我来吃饭,我就真不再来了。”
我们齐齐“咦”了一声,望向席凡,席凡低着头脸红红。
“我说你怎么今天来做饭了,敢情私下里有动作啊,不是,我没见你打电话啊。”
闵子芩在一边淡淡道:“今天早上,在阳台发的信息,编了删删了编,纠结了半个来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