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扯开拉链,伸手就把它擎到了三人面前。“能好使不?”我问。
闵子芩摇了摇头,“没试过,连我爷爷都没试过,我也不知道。”
苏珥道:“试试呗。”
我一个劲儿地猛点头。旁边的几人就看到我们抓着只兔子嘀嘀咕咕的,都不知道我们要干嘛。
王援朝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道:“闵大夫,你们这是?”
我顺手就把那耳鼠塞回包里了,扭头跟王援朝说:“王叔啊,我妹子刚想到个偏方,兴许有用,您要不要试试?”
老王有些犹豫,“偏方?”
闵子芩接口道:“也不能说是偏方,应该是一个古方,只是碍于其中的某些药材特别难得,所以无法成为验方,不过我们现在恰巧就有,所以才说试试。”
王援朝还是有点不敢下决定,小王插口问:“这方子,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闵子芩笑着道:“副作用倒是没有,但能不能如书上说的起效果,我也不敢给你打包票。”
小王就扭头跟老王说:“爸,既然闵小姐说没有副作用,我看就不如试试看,我相信闵小姐的医术。”
这娃看来是想在闵子芩面前博个好印象,当然他的孝心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就觉得他是想博好印象,我看人贼准,不接受反驳。
老王终于下了决心,“好吧,那,那就麻烦闵大夫了。”
我们当然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给小云萝放血,就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去煎药,有王援朝在,院方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
苏珥借故自己见不得血云云留在了病房,我和闵子芩在药房抓了点药,找了个小间,她把小云萝放出来,我刚还特地给它买了袋虾条,别说这货最近给喂得滚圆,下它二两血那应该不叫事儿。
我拿虾条一边喂着还一边跟它说:“小云萝乖,让我们给你放点血,适当的献血有益于身体健康知道吗?”完了我边比划边问闵子芩,“咋弄?二两够不?”
闵子芩压根不理我,熟练地拆开一套抽血用的小针管,在云萝的腿上拨了拨,把毛拨开,很随意地扎了进去。就看到那细管子里迅速地充满了小半管血,闵子芩手一动,针就抽了出来。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这就完事儿了?”,“好了呀。”
“不是,也不给消毒消毒吗?”我看小云萝跟我一样,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拿手指头沾了沾唾沫,给它针眼上涂了涂,“哎,这样就好了,放心,我没病。”
闵子芩看了我一眼,“没事,它本身就驱百毒,有病也伤不到它。”
不是,我真没病。闵子芩拿着小半管耳鼠血就去弄药了,我抱着云萝回了病房,苏珥正在那应付王有财的旁敲侧击呢,闵小姐哪儿人啦,平时做什么的啦,最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对象啊。
我把云萝塞他怀里,“瞧见没,闵小姐的大宝贝,伺候好了,一切好说。”小王眼睛一亮,特恶心地发出奇怪的声响逗弄小云萝,人家根本不吃那一套,嗷嗷叫了两声没把小王给吓一跳。
“李哥,这是兔子还是狗啊,怎么这动静儿。”
“比那些精贵多了知道不,闵家所有大夫都想要得到的宠物知道不,这可是打极北之地丹熏之山出产的极品限量版知道不,没事儿多看看书,争取早日把有财改有才了。”
王有财也不着恼,学着我的样子拿虾条喂云萝。不一会儿闵子芩端着个药盅回来了,看王有财在那喂云萝,倒是对他报以展颜一笑。把王有财美的呀,手都哆嗦了,我看那虾条直往云萝鼻子眼上杵,忙一把给他手打开,把云萝提起来丢苏珥怀里了。
那边闵子芩把药倒出来,王有财忙上前接过道我来我来,就在床头服侍他老娘喝药。只是喝完了药,王婶儿还是觉得困,说了两句话就又睡过去了。
我小声问闵子芩:“这怎么又睡过去了?是不是没效果啊?”,“药效已经开始了,睡眠本身就是解毒排毒的表现。”
我看王婶儿睡得挺熟,就回头跟王援朝说:“王叔啊,咱头前可说好了的,要是我妹子这剂药下去起了效果,到时候您可不能耍赖啊。”
王援朝正色道:“我老王说话办事儿,那都是一口吐沫一个钉。再说,这一次只要我老伴儿好起来,让我腾出手了,我也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化工厂的问题,要真像你们说的,是因为化工厂的污染让我老伴儿中了毒,那张百万这笔账我可得好好跟他算算。”我心下稍定,没想到这还有意外收获。
我问闵子芩,接下来咱怎么办?闵子芩想了想道:“我想去那儿看看,取一些样本托人检查检查。”
我一想也是,就跟老王解释了一下,王有财一听闵子芩要出去,拍着胸脯说我送你们。我本来想推脱,还想着上山找榆大爷呢,带着这个痴汉不合适。但又没个什么好理由,就只好答应了。
王有财开车带我们来到了工业园,因为化工厂又继续生产了,这里的环境相当糟糕,闵子芩下车就给呛着了。我们跟着她在化工厂的周围取了各种样本。
“这里离榆庄有多远?”闵子芩问道。
“不远了,顺着这边的园区大道下去,边上就是榆庄。”王有财挠挠头道,“我小时候还是在榆庄长起来的,那时候都还没有工业园。这里一派青山绿水,后来上学了才进的城,一到放假我就跑回来玩儿。想不到出去念了几年书,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闵子芩点点头,“要确定榆庄的病患是否和化工厂有关系,我们还得去榆庄也取一些样本做比对。”王有财发动车子带我们进了榆庄,在一些田边地头上都取了样本。
有人路过的时候还和王有财打招呼,“是有财吧,你怎么回来了?”,“哎呀,是大富啊,这不嘛,领几个朋友回来办点事情。”
王有财同那人打了个招呼,又对我们说:“这是王大富,我俩以前可是发小。”
那王大富笑道:“可不嘛,一起撒尿和泥的交情。内啥,来咱榆庄能有啥事儿,要征地了?”
王有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前头园区里的化工厂污染太严重了,我们来取些样本去化验化验。”
王大富一拍小王的背道:“哎呀,早该这么做了。”
“我跟你说那个化工厂太坑人了,咱们榆庄都快不能住人了,你闻闻这空气,再瞅瞅这河沟,再这么下去咱榆庄就该成盐碱地了。”
苏珥上前问:“那你们就没向上面反映反映吗?”
“咋没有呢,早就反映了,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听说那化工厂是张百万的,谁惹得起他啊,就这,咱庄里还有几个老人在市里上访没回来呢。”
我解释道:“我们是环境保护协会的,听说你们榆庄有好几个人都病倒了,就为这事儿来的,取了样本去化验,要真是因为化工厂病倒的,咱就告他去。”
“哎呀,好事儿啊。庄子里好些人都病倒了,整天困乏无力。我娘也病倒了,上医院去瞧,医院说是精神虚弱需要静养,药都没给开就让回来了,原来是让这化工厂给害的。你们还用人不,算我一个,一定得给大家伙讨个公道啊。”王大富有些激愤。
我一看这正是好机会,就对王有财说:“有财,这样,我们接着去取样本,你这里熟,统计一下受害者,然后咱们一起写个联名信告他们去,告不动也得把事情闹大了,化工厂一天不停工,咱们就不能停。”
小王正没地方表达他的正义感给闵子芩看呢,一听我这么说连连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我让小王和大富先去忙乎这个,我们仨顺着小路上了山,去找榆大爷。
简单介绍了一下闵子芩,我说:“大爷,机会来了,只要这次老王他媳妇儿能治好,我们就能进张百万家。不过我琢磨了一下,咱要是还按老剧本来估计是不行,张百万这种人就算看到贞子姐姐爬出来也未必有多害怕。”
榆大爷问:“那咋整?”,“我觉得咱们这次别整那么温柔的,就硬吓,先把丫吓个精神崩溃再说。”
闵子芩接口道:“有些人的意志坚定,即便看到再恐怖的事情也未必会乱了阵脚。我们既然无法伤害他,那要是按你们以前的办法,估计有两天张百万就习惯了。”
“但是意志力再坚定的人,神经本能中的吓一跳,还是有效果的。这也是为什么人吓人照样能够吓死人的缘故。所以我觉得,这一次榆大爷主要的方法,就是变个特别惨的造型,然后在张百万不经意间闪出来吓他一跳,有几天我估计他就神经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