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化徒手拍向肖天途的剑锋,竟然无伤。
肖天途的内功源自九玄门,而普化乃是纯正的佛门根基,这一佛一道,招式上都多变奇巧,倘若是寻常比武,那可真是过瘾。
肖天途假想过许多武林的敌人,龙应天算一个,上官府算一个,甚至是后来招揽的李贤通也算一个,但他从未想过会与空净佛寺的人为敌。那经历了锁龙谷一事的三老闭关谢客,便是保住了佛门的安全。而与空净佛寺为难的成本过高,肖天途权衡之下,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无需步步紧逼,自然放任不管。
却不曾想,佛门内最大的反贼,恰恰就是这三老托付的新掌门。
这普化武功虽强,可没上当年的青竹英雄榜。虽然江湖代有人才出,何况是这个佛门三老的亲传弟子普化,但是此人年纪轻轻,面对肖天途神色轻松,游刃有余,就连肖天途本人,也是越打越觉得不可思议。
龙应天杂学百家,他的武功崛起,没人能清楚了解。不过江湖上不乏对这些神秘事情的市井说法。
这个王朝依然尚武,民间流传,多在茶余饭后,可信可不信。
最被认可的一种说法,龙应天练的是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无量神功。练此功法的人,对于周身脉络的理解异于常人,内力调动也顺畅无阻,招式上只需学得其他门派一招半式,便能依凭内力有惊天效果。
无量神功是一门邪功,也堪称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第一武学秘籍,比起大浮屠经,它没有门槛,易学易懂,比起九玄道派、空净佛寺这些实实在在练出来的高手,无量神功简直就是成为另类高手的捷径。
李贤通极少对付像龙应天这类的高手,因为他本身半只脚已经远离江湖,更谈不上相互切磋,若有人想找他切磋,李贤通也没那个闲功夫。
这一战,刚开始李贤通还未适应,刚过了十余招,内劲上来了,豆大的汗珠也跟着上来。
龙应天本来已经察觉到了李贤通的异常,以为李贤通也不过如此,哪知三十余招后,李贤通渐渐适应了节奏,竟然容光焕发,越打越精神。
泰山拳是江湖上少有的功法霸道却招式多样的绝学。
李贤通身上的浩然正气一点也不亚于龙应天天生的霸道。
只见李贤通青筋暴起,撞开龙应天后,右手胳膊向后一转,又朝前一挥,一个若隐若现的李贤通身形突然出现,似灵魂出窍一般,前赴后继,不断冒出,打在龙应天挥出的掌上,又不动声色地消失不见。
而李贤通本人,静静站在原地,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头上已有些许青烟。
约打散了八个之后,到了第九个,龙应天只感到右臂一震,连退数步卸力,而对面的李贤通双目又明朗了起来,扎起马步一拳下地,只听得地里一阵断裂的声音,龙应天踌躇间,所站之处,突然爆裂。
半空中,龙应天应声而起,如黑鹰展翅,衣袍鼓鼓生风。
龙应天早已见怪不怪,料想李贤通修炼泰山拳需要霸道内力,方才那化力于形的功夫对于李贤通来讲倒也不在话下。
方才李贤通这一招,还只是七十二路泰山拳上篇的最后一招,第三十六招九九归一。
这一招也是突破上篇泰山拳进入下篇的途径,唯有练者突破了这一招,才能领悟到泰山拳真正的精髓。
龙应天面对强敌,可不敢随手杀两个地煞卫,且不说这些人也是好手,即便自己能秒杀,在间隙间,让对面二人找到一点破绽,自己便可能受伤,高手过招,向来分不得神。
另一边肖天途等到了这个时刻,奋力挥退普化,大下军令:“地煞,上!”
此时双方斗了许久,肖天途等到时机,让这七十二地煞猛然围攻,李贤通都吃了一惊。
肖天途一跃到了高墙之上,那七十二地煞卫则一并跳了下来。肖天图居高临下,以他的功力,倒是有可能趁乱一击必杀。
李贤通虽然认为肖天途此举有些小人,但是身临其境,也不好反应,只能干看着。
这七十二地煞卫训练有素,均身有三刀,两刀背于背,一刀拿于手,三刀若断,则露暗器,暗器藏于袖中,能起封喉之效。
名刀晃晃,若是寻常高手,绝逃不出这七十二人合围。
龙应天可没傻到要进入那陷阱中,也跳上了高墙和肖天途对视。两人是十几年的敌人,十几年间勾心斗角,倒也熟悉。
普化在这七十二人的合围中镇定自若,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这蠢蠢欲动的一批人。
肖天途则紧握神龙斩,高声道:“李侯爷,非常时期,请您见谅!”言下之意,便是让李贤通想开点,帮他来盯住龙应天。
李贤通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高墙。
此时三人各立一侧,底下,又有普化被这七十二地煞包围,龙应天想跑,外面还有弓箭手,李贤通又非等闲之辈,当真走不了。
而肖天途,杀心已起,随时准备一剑打败被消耗的普化。
李贤通一上来,肖天途一个眼神,这七十二地煞卫才放心去攻击普化。
如群狼斗虎,普化依凭佛门绝技,拳脚共用,罗汉腿、大慈悲掌、摘叶手等层出不穷,龙应天和肖天途同是好武之人,看着普化展现绝技,竟然都有些走神。
不一会儿,地煞开始露出败迹,有的被硬生生弹开撞到枪上,有的被普化高高掀起于半空之中,落地之后便是重伤,只能干干看着。
这些地煞卫,多半来不及用第二刀。
肖天途目光如炬,不敢大意。神龙斩龙吟不断,也感受到了持剑人的杀意。
龙应天此时心里想的不是等下如何出手救下这个同伙,而是想着等下如何杀肖天途灭口。
因为当下并不是一边倒的局面。
肖天途刚要出手,有剑东来。
万钧剑,肖天途再也熟悉不过,他也找贺震南谈过话,贺震南是敌是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