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叶菁菁担忧的神色,宿小土忽然觉得,如果能让叶菁菁这么关心,哪怕自己再怎么受苦都是值得的。
但在看到旁边的帝乾陵时,他还是垂下眼帘,将这个想法埋藏在心底。
他喜欢叶菁菁,这点不会改变。
可是他也很清楚,叶菁菁身边已经有了帝乾陵,也只会有帝乾陵。
这两人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自己这样的插足者,只是他们之间微不足道的小波澜罢了。
“计划当然有,不过我还需要完善。”
宿小土平复了一下心情,用严肃的口吻说。
“我原本想着找个借口让这群人聚在一起,就像上次宿星辰的寿宴那样,然后拜托你们提前设下埋伏……但是现在草图和计划书还需要修改,似乎还有不妥。”
邓博明捋着胡子,摇了摇头,“不,这计划并不可行。你父母和宿星辰不和吧?”
“你们看我和宿星辰的关系就知道了。宿星辰可是不服气我们处处压他医头呢。”
邓博明点点头,心中了然,“不错,既然你们三方都不待见,何不分开击破呢?又或者,借刀杀人?”
“就不能先给宿小土的蛊毒想想办法吗?”叶菁菁嘀咕道。
邓博明莞尔一笑,“那当然,老夫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你的仆人还能撑多长时间?”
他转头看向宿小土,后者怔了一下,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他装到明天早晨应该没问题。”
“很好,那我们先回临海集一趟。”
众人虽然不知道邓博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照做。
回到临海集后,邓博明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接划开海生的胳膊,接了一碗血。
叶菁菁忍不住吐槽,“海生兄弟都快成我们的供血工具了。”
“唉,这也没办法嘛,等事成之后好后补偿他就是了。”邓博明淡淡地说。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皇上和宿公子出钱。”
被他提到的两人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你现在还疼不疼?”邓博明又问。
宿小土点头,“胸口还疼,宿卿云故意留了毒蛊的活跃性,让我遭罪。”
邓博明心中有数,让齐无双和照雨给海生止血,又将碗递给宿小土,“喝了它试试。”
宿小土有些犹豫,“先生,海生兄弟的血虽然能解叶姑娘的药瘾,但也不是什么都管用的灵丹妙药啊。”
“喝下去。”邓博明的语气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无奈之下,宿小土只好接过来,闭着眼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众人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反应,唯独邓博明捋着胡子一脸轻松,胸有成竹。
宿小土放下碗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口中都是粘稠的血腥味儿,十分刺鼻,不由得呛了几口。
忽然,他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惊奇道,“疼痛似乎真的少了很多!”
众人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纷纷看向邓博明;后者也不卖关子,解释道,“我虽然对蛊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以毒攻毒的道理。
“既然宿公子和海生身上都被下了蛊,我便想着可以一试,用海生的蛊毒去压制宿公子的蛊毒,所以斗胆让你饮下他的血……”
齐无双忍不住说,“您刚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以为您是十拿九稳呢,没想到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啊!”
宿小土也打趣道,“幸好您的推测是对的,否则像您这样胡来,我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您折腾的。”
“去去去,这还不算完呢!”邓博明皱着眉头呵斥道。“这也只是暂时压制,不能完全解毒,所以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将海生和宿公子的蛊一起解决。”
小螺试探地问,“难道是让他们两个互相以毒攻毒?可是,要怎么操作呢?”
“拔蛊。”邓博明斩钉截铁地回答。“拔宿公子的蛊,或者拔了海生的蛊,再喂给另一个人吃。”
照雨有些担忧,“这会不会太冒险了?首先我们不会拔蛊,其次也不是所有的蛊毒都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解决,若是有什么闪失……”
“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宿小土打断了她的话。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宿小土对邓博明行了个礼,郑重其事道,“先生,这蛊带在我身上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现在有了拔除它的方法,那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尝试。”
小螺焦急道,“可是公子,这几乎算是用您的命做赌注啊!”
宿小土淡然一笑,“反正我的命已经在宿卿云手里了,还不如找旁人尝试一下,也算是掌控自己的命运。”
小螺似乎还想劝,但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宿小土眼中有着非同寻常的、热切的目光,看来他是非要尝试不可了。
也对,毕竟他被这蛊毒折磨了那么久,现在面前摆着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法,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尝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宿小土又问,“先生,您说该怎么办?”
邓博明沉吟一下,说,“很显然,现在岛上能拔蛊的只有你娘亲,所以我们必须想个方法,骗她动手。”
“她可不会那么好心,给公子或者海生兄弟拔蛊。”小螺揶揄道。
邓博明摆摆手,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宿公子当然不行,就算我们将其伪装成另一个人,宿卿云肯定也能看出不对劲,毕竟这是她亲手种下的蛊。但是,海生可就不一定了。”
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是对邓博明的计划有了浓厚的兴趣。
“等明天……不,时间太近会引起她的怀疑,你先风平浪静地在家住几天,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故意激怒宿卿云……”
第二天,宿卿云来到宿小土的厢房,敲了敲门,用温柔平和的语气说,“尘儿,起来,要去给你父亲请安了。”
许久,宿小土才缓缓打开门,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知道了。”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倒是把宿卿云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