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乾陵走到招魂伞旁边,用脚踢了踢,发现这伞十分脆弱,他随便踢一脚,就变得破烂不堪了。
“看来,是真的结束了。”
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警惕。
照雨和小螺则紧盯着那条狐狸,小狐狸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琥珀色,见眼前的两人眼中有敌意,它也炸开了全身的毛发,“嗷呜”一声,便蹦跳着逃跑了。
这次,它并非是一瞬间跑开的,而是用正常的速度离开。
“看来这狐狸本身也是正常的,但是被某种法术附了身。”宿小土推测道。“至于这法术……当然就是阴阳术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地上的棺材,心中升起了丝丝凉意,“难道,蒋玉琪的魂魄真的还活着,并且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哎呀,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啊。”
此时,邓博明晃着胳膊走来,看上去似乎很劳累的样子。
“先生,您的胳膊怎么了?”
“咳,还不是刚才用力过猛。”邓博明摆摆手道。“刚才我为了把那个伞打下来,可费了不少力气。”
他指了指一旁的一棵老槐树,众人这才发现,树上居然挂着一条腰带。
邓博明得意道,“那个树枝是软的,刚好可以利用,所以我就用牛皮腰带做了个简易弹弓,将我的护身符当做石子,对准伞打了出去。
“幸好,正中靶心,而且伞被护身符打中以后,也开始往下掉了,这个高度皇上正好能轻功飞过去,所以刚才他一剑捅穿了这把破伞,不然谁知道它还会玩儿什么花样?”
帝乾陵打趣道,“先生的护身符还挺管用的,居然真的镇住了这把伞。”
“废话,这可是我花大价钱找道长求的!”
邓博明愤愤道,显然对于帝乾陵话语中的怀疑很不高兴。
“而且这招魂伞一看就是什么邪魔妖物,护身符这种正派的东西,肯定能牵制住它!哼,什么东瀛阴阳术,到最后还不是输给了我中原的道法?”
小螺没参与他们的调侃,而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伞拆解开,观察着它的构造。
“可有发现?”照雨问。
小螺摇头,“就是普通的招魂幡和伞组合在一起,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唔?”
她捡起了一块碎纸片,对着阳光仔细打量,眉头皱起来,“公子,这是赵记纸厂的东西。”
“哦?”宿小土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这就有点意思了,如果是蒋玉琪的魂魄,那她并不需要从活人那里买来纸张自己做法器……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这个怎么办?”小螺指了指地上的棺材。
“放回去吧。咱们调查那么多次,确实打扰了,这下总该让人家入土为安了。”宿小土叹气道。
小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放好,重新整理好坟墓。
众人对着坟墓祭拜了一下,这才离开墓园,去赵记纸厂了。
“齐无双!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叶菁菁疯了一般摇晃着齐无双,但是不管她怎么喊,齐无双的脸色都是纸一样惨白,而且眼神逐渐游离,似乎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他肚子上的那个血洞空荡荡的,现在正汩汩地流血,触目惊心。
叶菁菁顾不得太多,拼命摇晃着齐无双,甚至拍打着他的脸,想让他清醒,“齐无双,你醒醒,你说话!你可别忘了,这条命是我换给你的,没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齐无双的身体颤抖着,逐渐变得冰冷。
他慢慢抬起胳膊,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叶菁菁急忙抓住他的手,惊慌失措,“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我这就让蒋夫人给你找大夫……”
齐无双轻轻摇摇头,这一晃,似乎连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我……不行了……”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气若游丝。
“你……快跑……”
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齐无双闭上了双眼,整个人瘫软下来,宛如一滩烂泥,一动不动。
叶菁菁大吃一惊,颤抖着去试探他的脉搏和鼻息,发现都没有反应。
这证明,齐无双是真的死了,他的身体已经像一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叶菁菁只觉得宛如晴天霹雳,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哭喊起来。
她身后的那两个纸人静静地看着她发泄情绪,忽然,其中一个纸人摇晃起了拨浪鼓。
这声音简直宛如夺命之音,一下将叶菁菁的思绪拉回来。
她转头愤恨地丢过来一个仇恨的眼神,咬牙切齿,“不管你的幕后主人是谁,我都会亲手杀了你!”
说罢,抄起齐无双的宝剑就朝这两个纸人扑去。
纸人晃动手里的东西,之前的花瓣剑雨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这次叶菁菁毫不犹豫,动作十分迅速,躲开了攻击,但还是不能靠近纸人。
两个纸人配合默契,一个用拨浪鼓扰乱她的神智,另一个用招魂幡攻击,叶菁菁好几次都差点儿中招,所幸都只是被纸花瓣伤了皮肉,没有致命伤。
但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叶菁菁刚开始还能自如灵活地应对,现在光是躲开就已经很吃力了。
对方的招式滴水不漏,她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辗转腾挪,避免自己先被杀死。
她正盯着对方的攻击,心想着找到套路时,却忽然发现,拿拨浪鼓的纸人正面对着自己。
面具上的花纹似乎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笑脸的形状,叶菁菁大吃一惊,就是这一时的分神,右腿被打中摔了一跤。
等她爬起来时,那些锐利的纸花瓣已经近在眼前!
叶菁菁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却见那些花瓣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一样,猛然停在半空中。
随后,这些花瓣宛如被秋风摧残过一样,迅速凋零在地,倒也是应了“零落成泥碾作尘”。
叶菁菁正好奇,就见那两个纸人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