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张了张嘴,实在是刚刚曲长歌的狮吼功吓到她了,妈呀,这曲长歌平时看她笑嘻嘻的,这还坐着月子呢,战斗力还这么强,吓死她了。
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抖抖索索地说道:“你、你、你家儿子打、打、打了我家闺、闺、闺女。”
曲长歌立着眼睛问道:“你闺女几岁?”
王兰稍微好一点,拍着胸脯说道:“六岁了!”
“比我家儿子大一岁了,还比我儿子高一些,怎么会被我儿子打呢?”曲长歌斜睨着王兰和她闺女。
那小闺女比她娘的胆子要大一些,可能也是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大人不敢欺负自己,冲着曲长歌喊道:“他力气比我大,所以我就被他推倒打了!”
王兰见女儿都比自己英勇,顿时来了胆气,也冲着曲长歌喊道:“是的,就是被你儿子推倒了打的,你们要赔医药费!”
椿树这会子从里屋跑了出来,对着那小女孩说道:“隋敏,你把甜甜妹妹推倒了,她还没三岁呢。你欺负她说话不利落,就总是招她说话,她不说,你就把她推倒在地上了,我也只是反手推了你一把,你居然跟家长告状,明天我让其他人不跟你玩了!”
钢铁厂幼儿园因为孩子不多,所以没有分班,大中小班都在一起,也就导致大一些的孩子总是欺负小一些的孩子这种事情层出不穷。
一般只要没啥大问题,家长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不光上班工作,还有一大堆的家务活要干,谁有那闲工夫弄这些事,而且孩子之间,今天打明天和的,家长们要事事都管就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隋敏在幼儿园的小朋友中年纪最大,也是幼儿园一霸,虽说不敢欺负椿树,她知道椿树力气大,可是别的小朋友她可是想欺负就欺负。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老师们干的,如果别的小朋友说要告诉父母,她就会警告对方,那明天就接着揍,只要没有大人的时候就揍他。
所以孩子们一般都怕她,也没敢跟父母说,她就越来越得意。
她早就想欺负甜甜了,居然穿得比她衣服好看,她就想将甜甜推倒在地上,让衣服脏了。
谁知道椿树跑过来反手就将她推倒了,她想哭,椿树却是威胁她:“要是哭就接着揍你。”
这丫头也怕人揍,没敢哭出来,默默忍了回去。
回到家,王兰看到隋敏的衣服脏了,就喝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隋敏知道这是背椿树推倒在地上的时候弄脏的,她想起自家老娘在厂子里那可是一号人物,所以赶紧告诉了王兰。
而王兰早就眼馋楼上整日里飘出来的肉香味,还有红鸡蛋居然给了牛春妮家里二十个,而他们家只有两个,这两趣÷阁账,她正好借着这事儿算回来。
曲长歌这里听到椿树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冲着王兰说道:“哦,原来是个小霸王呢。怎么着,只许你家小霸王推人?所以,你就跟个女霸王一样冲进来推我婆婆?我告诉你,我等会就让人送我婆婆去医院,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给医药费吧!”
王兰吓得倒退一步:“你想讹我?”
“讹人?是你想讹我们吧?”曲长歌又上前一步。
王兰抖索着嘴唇,刚要回一句,结果身后传来了赵况的声音:“这是怎么啦?”
曲长歌看到是赵况,对他说道:“刚刚这女的不管不顾就推门,把妈给推得闪了腰。你正好回来了,赶紧带妈上医院看看,别再出什么大问题。”
王兰抓着隋敏就往往外跑,绕过赵况,一溜烟地冲下了楼。
赵况关上房门,走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杨秀娥跟前问道:“妈,您这腰没问题吧?”
杨秀娥想站起来,赵况忙扶着她说道:“妈,您慢一些站,还不知道情况呢,别加剧了病情。”
“嗯!”杨秀娥就着赵况的劲儿慢慢站了起来,慢慢拧了一下腰,又拧了一下,方才说道:“哎,没事没事了!”
曲长歌也走了过去:“妈,您就应该装成很严重的样子,咱们去一趟医院,非得好好刮她一下才痛快!”
杨秀娥摇头:“别这样,这个时候谁家富裕,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谁家也没啥余钱。一个单位上班,楼上楼下地住着,别把关系搞得太僵了。”
曲长歌不高兴,撅起小嘴来说道:“那她还想讹咱们家的钱,对于这种讹钱的就应该反将她讹一趣÷阁,让她长长记性!”
赵况说道:“我等会下去跟她男的说一声,这样搞法不对,如果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曲长歌一听这才高兴起来:“对,你等会站在她家门口大声说,让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到,知道一下他们家都是啥货色!”
赵况笑了:“你以为这楼上楼下不知道他们家啥货色,还用你给做宣传?”
正说着呢,房门又被敲响了,这回敲门的人很温柔,一听就不会是那个不讲道理的王兰。
赵况转身将门打开,门口站的是牛春妮和曾权两口子。
牛春妮笑眯眯地冲着大家说道:“大家好,我来接甜甜的。”
曲长歌这才记起甜甜还在屋里呢,这么半天也没出来。
她赶忙跑进里屋,看到甜甜站在床前,直直地看着躺在床上乱蹬腿的妞妞。
“嘿,甜甜还真乖,我们在外面吵架,她跟这看着妞妞呢。”曲长歌上前将妞妞抱了起来,低头对甜甜说道:“甜甜,谢谢你看着妞妞妹妹啊,你妈妈和爸爸过来接你回家了,咱们一起出去吧。”
甜甜点点头:“好的!”
到了外屋,牛春妮蹲下来冲着甜甜张开双臂:“甜甜,妈妈接你来罗!”
甜甜难得地展开笑颜,冲着牛春妮跑了过去。
牛春妮抱起甜甜,高兴得不行,这孩子终于有了笑模样,还是在外面。
“阿姨,您不用接甜甜了,我们下班就顺道接回来了。”牛春妮冲着杨秀娥说道。
杨秀娥摆摆手:“哎,顺带手的事情,省得孩子在那等着,怪可怜的。”
赵况也说道:“没事啦,甜甜跟我们椿树挺好的,咱们住得这么近,帮着你们接一下没关系的。”
曲长歌说道:“就是,甜甜可别跟我们家椿树分开了,免得有那讨厌的人欺负我们甜甜。”
牛春妮的笑脸当啷了下来:“谁欺负甜甜了?”
曲长歌说道:“楼下王兰家的小闺女,那个叫隋敏的。”
“什么?”牛春妮的牛鼻子里要喷出火来了,她在婆家能忍辱负重,那是看在曾权的面子上,在外面她可不是那种忍得下的,车间里的人也不敢随便招惹她。
她抱着甜甜就要往下冲,曾权拉住她:“哎哎哎,干什么呢,还没听长歌说完呢。”
牛春妮瞪着曾权:“不用说完没说完的,隋敏那个小王八蛋敢欺负我闺女,我就要让她王兰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曲长歌说道:“哎,春妮姐,你听我说完啊,椿树已经给推回来了。刚刚王兰领着隋敏还想来我们家讹钱,说是让椿树推倒还被椿树打了,让赔医药费啥的,我给骂回去了,吓得跟鸡崽子一样,就是欺软怕硬的货。”
她跟牛春妮说完,又转头对着赵况说道:“看来都下班了,你现在下去跟隋奇峰说一声,别说咱们没打招呼,敢跟家里老人动手,以后别怪我们了。”
牛春妮赶忙看向杨秀娥:“阿姨,王兰她还跟您动手了?”
杨秀娥是那种息事宁人的,忙摆手说道:“她推门有些急,把我推得有些闪腰,她不是故意的。”
牛春妮却是不在意这些,居然真的推了杨秀娥,这一下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直接抱着甜甜就下楼找人算账去了。
曾权有些无奈,只好跟在牛春妮身后也下去了。
曲长歌其实非常想跟着去,可惜婆婆的眼睛跟照明灯一样灼热,她只好冲着赵况说道:“二哥,你也一起下去说说吧!”
赵况也怕牛春妮一冲动就不管不顾的,他马上听话地跟着下楼去了。
杨秀娥直接在曲长歌的炯炯目光中把房门给关上了,还转头念叨道:“不要站在门口吹风,你身体好也要注意,现在不注意,将来会吃大亏的。还有,你现在还抱着妞妞呢,难道想抱着她一起下去看热闹?”
曲长歌知道这是婆婆的好意,只得抱着妞妞回了里屋,椿树也乖巧地跟着一起回到里屋。
“椿树啊,你咋不早些告诉妈妈隋敏欺负甜甜,你又给报了仇的这事儿呢?”曲长歌坐到床上,一边将妞妞放到床上,一边问道。
椿树说道:“隋敏原来也欺负别的小朋友,还吓唬别的小朋友不许跟家长说,我没想到她居然会跟她妈妈说,真是的。”
他说着,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摊摊手,好似拿人没办法一样。
曲长歌笑了起来,这娃还真是的,不过她很喜欢。
椿树看着妹妹躺在床上又开始蹬腿,就问道:“妈妈,妹妹怎么老躺着,啥时候能跟我一起玩儿啊?”
曲长歌又笑了起来:“妹妹太小了,起码要一岁多才行呢。”
“那她现在几岁了?”椿树又问道。
曲长歌心想到底是小孩子,这些事情还是不明白,她说道:“你妹妹才出生几天呢,三个月左右她才能翻身,半岁才能坐起来,要跟你玩的话,得到一岁学会走路,知道吗?”
椿树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小的时候也跟妹妹一样吗?”
曲长歌说道:“当然了,你开始也跟妹妹一样就会躺着蹬腿。”
母子两个你问我答地说了一会子话,赵况就回来了。
曲长歌抱着妞妞,后面跟着椿树到了客厅里。
赵况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直接说道:“你放心啦,春妮的战斗力不比你差,一上来就把王兰给怼到墙上去了,拉都拉不住,我看王兰那样,典型的欺软怕硬,看到春妮发飙,曾权只跟在身后盯着她,她就怂了。”
曲长歌又问道:“她男人呢?”
“她男人在家呢,是笑面虎,表面上说着对不住,实际上谁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也跟他说了,别让王兰到楼上来了,如果再让我知道她对我妈出手,我就找你!”赵况哼了一声。
“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好好好,行行行,没敢说啥。”赵况说得平淡无奇,不能满足曲长歌的好奇心,她想着下回见到春妮再问。
又过了两日吃过晚饭,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说话,曲长歌想起回省城的张献民和于丽娟来,就问赵况:“二哥,丽娟他们去省城都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赵况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去的时间越长,可能就是把事情都办好了吧!”
曲长歌说道:“这两人也是的,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他们,也不想着快些回来。”
他们这里聊完,第二天于丽娟和张献民就风尘仆仆地从省城回来了,晚上自然是来他们家蹭饭了,这已经成了惯例了。
还没开餐,于丽娟先进了里屋看曲长歌看到于丽娟那脸上跟放光一样,知道他们两个应该是成了,就笑着问道:“丽娟啊,看来这回能分大房子了?”
于丽娟冲着曲长歌眨巴了一下她的大杏仁眼:“嗯呐!”
“是不是跟张献民说话说多了,到了我这里就只有嗯呐这两个字了?”曲长歌揶揄道。
于丽娟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曲长歌说道:“那你话多了,我自然就不用话多了。好了好了,你赶紧跟我说说你们那边的事情吧?”
于丽娟说道:“我们到了省城以后,把东西都给来娣送过去了。”
“嗯,那挺好的,后面呢?”曲长歌接着问道。
于丽娟却是说得非常简洁:“后来,我们就去了张献民家里,他们家同意我们的婚事,然后我们就在省城照了结婚照,回来办结婚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