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将我们禁锢在三层楼中,要做什么?”
二千金前后的看了半响,狐疑的问出这话。
我心头一沉,凝声说:“要是没有猜错,隐藏线索就在这找不到出口和来路的三层楼之中,不可能只要求我们无头苍蝇的行走,肯定会有新场景出现的,算是提示。”
二千金沉思一下,轻声说:“那就好办了,反正前后也都出不去,阴灵也穿不透,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状况。小度,选一个方向走吧,我倒要看看,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等着咱们?”
“但我得提醒你,这所谓的隐藏线索,一定至关重要,甚至能影响比赛胜负,所以说,绝对不可能轻松的让咱们得手,估摸着,阴司不将咱们折腾到极致,不会放人离开的。”
二千金这话听着沉重,但我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阴司地府费尽心力的在第三层布置了这等环境,绝不是和我俩玩捉迷藏游戏的……,咦,那是什么?
我正想到这,忽心有所觉,向着右侧转头看去。
只见浓厚阴雾之中,一道矮小的红影一闪而逝,要是我没看错,那是个身穿红肚兜,看起来像是年画上竖着冲天辫胖娃娃的鬼东西。
它胖乎乎的脸却是青黑色的,这和年画上粉妆玉琢的胖娃娃们可不一样!
“咯咯咯,哥哥姐姐,来找我们啊,我们都藏起来了,就等着你们找了,来玩啊,快点。”
一道飘渺的、听起来无比瘆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鬼雾中传来,我和二千金的脸都变了。
那个胖娃娃阴灵,说完这话后,红光一闪,已隐藏到目力看不穿的阴雾之中去了。
“还真的是捉迷藏?”
我心惊肉跳之余,目瞪口呆。
“小度,你听到了吧,偏偏就是捉迷藏,真是靠了!谁耐烦和一帮子小鬼在这鬼地方捉迷藏啊?”
二千金气的鼓着腮帮子,羊角辫直颤。
“咦,怎么有紫色的鬼雾?”
我惊了,指着胖娃娃阴灵消失的方位。
那里,忽然冒了出来大股雾气,是紫色的,在黑灰雾气之中,紫色鬼雾那样的惹眼。
不等我俩反应过来,紫色雾气已经占据了廊道空间。
我下意识的闭住所有汗毛孔,但还是感觉浑身发凉,因为,在紫雾接触到身躯的一霎间,我就惊恐的发现,自己体内的法力完全被禁锢住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节电池,本是充满能量的,但此刻,紫雾就像是超级胶水,将电池完全包裹住,甚至,绝缘了。
“不好,小度,我的阴气能量全部被堵在鬼躯之中了,不能释放出来了。”
二千金惊恐的喊叫着。
我脸皮肌肉不停的跳动起来。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真实的发生在身上,这一刻,我一大半的自信心都被打落谷底。
做为一名法师,或者说一名傀儡师,法力就是所有力量最根本的源泉,不管是各系法术,还是傀儡控制,都需要法力做基础。
但这个鬼地方,释放的紫雾却将我和二千金的法力,完全堵在身躯之中不能释放了,这尼玛,是何等无耻的行径?
最恐怖的是,人家瞬间就完成了这一步骤,我俩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说明,阴司地府若是存心要我们的命,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
任何一种下马威,都没有这一招来的恐怖,直接给你打落凡尘,就问你怕不怕?
好在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法师,因为,我还修行着古武,身体反应速度和强度,都是无比出色的,即便失去了法力,我还有内家气功和身体强度可做依仗。
而二千金是实鬼境修为,使得她的鬼躯无比凝实。
换句话说,她只用鬼躯的力量一样可以杀敌,只不过,没有法力加持,我俩对敌人的杀伤力降低了好几倍。
法力被废了的形式无法逆转,那就只能接受。
我从包中掏出一柄篆刻符箓的短刀,反手递给二千金。
她将手中握着的众多傀儡收好,甚至,不再抱着手办大千金了,而是掏出绳索将手办绑在背后,空出的鬼爪,用来控制这口短刀。
我握紧了阿鼻墨剑的剑柄,沉声说:“既然人家想玩,那就陪它们玩一会儿好了,倒要看看在搞什么鬼?”
和二千金对视一眼,我俩缓步向左侧廊道深处走去。
每一步走动,感知力都下降一点,我的目力跟着下降。
原本无比清晰的视野,此刻开始模糊了。
这是因为法力停止运行才造成了的后果,要不是夜视能力和诸多符箓还在加持着,我甚至可能被投掷到绝对黑暗之中。
感知范围不停的被压缩着,天知道何时就会丧失感知力?这地方的恐怖程度直线上升。
“阴司地府真是有够恶毒狠辣的,不将我们折腾成惊弓之鸟誓不罢休啊。”
不知道在心中骂了阴司多少句,但没奈何,只能努力适应着各种变化。
突然之间,前方黑雾翻动,一扇大门出现眼前。
这是一个红门,通红的大门,不,好像是用血漆成的大门。
我震惊的走到近前,凑近些嗅闻一下,一股子血腥味直冲而入,干呕一声,我几乎吐出去,竟然真的是血漆门?何等的诡异和残忍?
门把手上也都是血,我琢磨了一下,用剑割了一块布料,将右手包裹严实了,然后,才敢去接触门把手。
咔吧一声,门已经被扭开了,我一用力,门就被向后推开了,一个无比巨大也无比恐怖的房间紧跟着显现出来。
随手扔掉沾血布料,我看向前方。
我的眼瞳不受控制的地震起来!
血漆门后,空间至少三百平以上,看起来无比巨大,但这不足以震动我的心神,震动我心神的是,入眼就是四具尸体,四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其中之一是个少女,她的半边脸不见了踪影,血肉模糊的躺在我身前五米远的位置,头发缺失一部分,看样子,就是被巨力拉扯掉的,身下血泊凝结,惨不忍睹。
她大睁着仅剩的那只眼,斜向上的和我对视着,死气森森。
而在她尸首的正上方,一个中年男人舌头吐出来老长的被吊到老式电风扇上,吊死他的是一根染着黑血的褐色皮带。
我的目光在吊死男人面上停顿一霎,然后,缓缓看向更远的位置。
远处,一个中年妇女一截两段的躺在那里,内脏满地都是。
在她身后不远,一个无头尸体直直的立在那儿,一颗‘少年头颅’就滚落在一旁。
此地,堪比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