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魔太子的身份一暴露,季离再想学蜀山的剑诀,不付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清楚。
这位魔太子倒是直接,明白云鸠会来跟他谈就是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立即表明立场:
“我父王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本来极尽爱宠,可五百年前,父王第二次天劫要到时听信了一个修仙者的进言,取出冰封的你的肉身——那时我们都以为你元神已灭,借用一个元婴修仙者的躯壳躲避天劫确实是值得一试的办法。”
至于为什么留着青城的肉身,就跟修仙者留着高等级妖魔的尸体一样性质。
修仙者不同于妖魔,条件好些的人在修炼过程中吃下无数仙丹灵药,身体不仅经过洗髓伐筋,还被滋养得本身就已经深具药性,成了进补的好东西,妖魔遇到瓶颈,吃下修仙者的身体好比吃了十全大补丸,说不定就突破瓶颈成功进阶了。
魔王没动那肉身,不过是还没遇到瓶颈。
天劫一到,八成的妖魔死于天劫,即使魔王的存活几率也不会变高,自然就得先过了天劫才能去想什么进补的问题。
季离道:“天劫之前四十九天,我父王元神进了你肉身,预备着天劫,谁知一直不能融元,方知你元神尚在,那进言的修仙者说你在蜀山七玄处,因父王早已闭关,不便驱使魔将前去……”
云鸠听到这微微一笑:要是当时其他魔将知道魔王天劫要来,怕是会乘机逼宫。
用闭关做借口,躲到荒僻的地方度过天劫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是妖魔们惯常用的手段。
“只有我亲自走这一趟……九重天的几个魔修很快想出办法,牵魂引魄让我投胎到九重天去,可惜,四十九天后我不曾找到你的下落,正要回去,魔域传来话,魔王要我拜入蜀山,继续查找你下落,若私自返回以叛族论处。”
季离话里前面一直叫的“我父王”,可在最后一句却叫的“魔王”,云鸠会意:“那修仙者叫什么?”
季离淡金色的眼瞳一闪:“新的青冥剑诀。”
“六十四式,”云鸠毫不在意:“给你无妨。”手掌一翻,青冥剑诀出现在掌上。
“他号冲虚真人,你可认得?”
季离的眼睛一瞬不瞬瞅着剑诀,倒还谨慎,没有急着拿过去看。
云鸠“哦”一声,声调上扬:“后十七式考校悟性,无人相助,你一个妖魔断不能使用。”
“教我!”季离这次接过了剑诀,他的表情、声音、态度,那叫一个正直坦荡,好像云鸠跟他从来没有什么过劫,把云鸠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位“大师兄”啊!真是学而不耻,为学剑够用心的!
云鸠没直接答应下来,反问道:“你别是诓我罢!冲虚真人在我踏足修仙界之前就已经成了元婴,怎会落入魔域?”
说起冲虚真人,要插一句:张恕在养元珠里看到的七玄故意留下的记忆片段,里边就有关于这个冲虚真人的,就是这个人召集修仙者合力对抗妖魔大军,也是这个人在失败后率先逃命,要七玄把魔王引到青城那里去,一句话,青城之所以现在成了云鸠,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季离向四面石壁看看:“这便是仙界赐下的法宝吧?你在这其中沉睡了多久?冲虚真人早已进阶化神,我在九重天时听到旧闻,据说他遭遇的天劫雷光血红。”
云鸠吸气,惊悚了。
“这人远不如表面那么光鲜,为天劫也做了不少准备,渡劫不成,附身在炼制的尸将身上,既有尸将,必是魔修,被打落魔域便是自然。”
云鸠沉默了,季离怀疑的跟他一样——魔王恐怕早就不是鹰族的那个妖魔了,真正的魔王在天劫时被冲虚真人灭了元神,冲虚真人将其取而代之。
事情八九不离十,有了季离的印证,云鸠所有疑虑全都想明白了,比如魔王为什么要魔太子这般身份贵重的妖魔潜伏在蜀山几百年,而不是别的妖魔——冲虚真人要季离杀青城元神,才好彻底占据青城肉身,而同时把熟悉魔王的魔太子远远支开,暴露的可能性就降低了;比如为什么杀尽修为上千年的魔将——以免有妖魔威胁其地位,一旦动手,不是鹰族的冲虚真人怎么可能用出鹰族的神通?况且妖魔不用法宝,冲虚真人却必须使用法宝,这一用,修仙者的身份就要败露;还比如鹰四手里法阵破损的镜子起了作用——一个化神期的修仙者,要做个新的法阵藏在破损的法阵下,实在太简单了!云鸠那时候无论怎样都没有想到魔王是个“人”,这才犯下大意的过失。
“五百年啊……”
良久,云鸠用这四个字做为开头回答季离:“我可以教你青冥剑诀,一招不缺,一式不差。”
季离听了这话,忽然站起来,甩开衣袖面朝云鸠跪下,两手互搭,一揖到地:“若不失言,听凭差遣!”
目的达成,可云鸠却笑不出来:总以为恢复元婴就可以夺回肉身,却怎么都没想到敌人是个化神,手下还有数之不尽的妖魔。
退出养元珠,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张恕不在火边,古青华扯着微长的呼声,墨虺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看云鸠。
火光笼罩下,一人一蛇竟无比温馨,云鸠放轻脚步,仍旧未动灵力,慢慢地走到外面。
夜空很晴朗,风也很大,衣服被扯得“噼啪”响,云鸠循着声音看到站在门厅外的张恕,要是普通人,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早就捂成一个棉包了,也就张恕,站在那像株迎风而立的青松,挺拔而俊俏。
云鸠情不自禁一笑,张恕转过身,正好看见:“跟季离说了什么?说通了?”
云鸠迈着八字腿摇晃过去——光碟上看人这么走,觉得挺横挺拽的。
“你专心剑诀就是了,多管闲事!”
张恕仰头看着天空:“又来了。”
夜空里,肉眼难见的几个小点从高空飞过上方,这是被魔王召集,从各个地方赶回北方的妖魔。
张恕叹气:“先前过去两拨了,这是第三拨,昨天一整晚才有一拨。”
云鸠忽然笑出声:“魔王急了,好事。”
张恕惊讶地看过去,随即放松下来:“说的也是……”
云鸠挨近了,亲一下张恕耳垂:“专心炼你的剑,明早你们往东北走,百余公里就到了,那丧尸特别多,变异的也……”
“云鸠?”张恕打断了云鸠的话:“你要去哪?怎么我们要分开走?”
云鸠咧嘴,还是笑:“我不进lz,你放心吧!你在那炼着,我带季离去找他的鸟身,找到了就来跟你们汇合,用不了几日功夫。”
张恕一急:“我跟你一起去!”
云鸠拍拍他肩头:“季离的窝尽管没跟魔王在一个地方,周围妖魔也不少,我有养元珠,带着鹰四,很容易混进去,你要是去了,那句话叫什么……‘捅马蜂窝’是这个意思吧?”
张恕更急:“你就放心季离?不怕他一出来反咬你一口!?”
云鸠轻轻一巴掌拍在张恕后脑壳上:“笨!我不会给他下禁制?”
张恕一看云鸠已经决定了,这人自大得很,决定了就是不更改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不方便带我,那把墨虺和石蛋带上!”
云鸠才说“那你”两个字,张恕抢着连珠炮一样说:“我有蔽灵阵,平时随身带着,要打我会设好法阵再打,你如果不带墨虺和石蛋,我就在后面跟着!”
“你!又不听话!!”云鸠忽然火了。
这次张恕寸步不让,下巴一抬,圆圆的眼睛回瞪云鸠。
两人对瞪了一会,各不相让,后头传来古青华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就这么做决定了,也不问问我们这些当事人?还有没有人权啊?”
……
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张恕执拗起来一根筋,云鸠还真怕他胡乱瞎跟,只好妥协。
云鸠和墨虺,带着鹰四和石蛋向西走,张恕和古青华开车往东北方向去。
几乎是才刚刚看不到背影,张恕的神情就绷不住了。
古青华说:“我们现在掉头还来得及。”
张恕摇头。
古青华“哼”一声:“云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有没有你自己的主见?”
“菇菇……”
古青华一打方向盘,反正大马路上就他们一辆车,也没交警来管,原地掉头打算去追那几个。
张恕靠在座椅里说:“不追,追也追不上。”
古青华更火大:“那就算了?这是嫌咱们拖累还是——”
“咱们国家历史上,皇帝都把要继承皇位的儿子放哪?”
张恕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古青华嘀咕:“放哪?我又没当过皇帝!废话!放跟前嘛!没看那么多剧都这么演吗!”
张恕点点头,再次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假的要装真的,还是会放跟前,要不有人怀疑。”
古青华伸手过来想摸张恕脑门,张恕偏头躲开:“开车,我们还往东北方向走。”
古青华不明白了:“你傻了你?真听话啊?”
“快走!”张恕催了:“云鸠看着的!我们不到地方他不会真走!”
“你想干嘛?”张恕也有叫人看不懂的时候,古青华郁闷了。
张恕向西看看,云鸠不会留在叫他看得见的地方,天上灰蒙蒙的,又要下雪的样子:
“我想云鸠要绕过lz直接上ql山,他很怕麻烦,以前想慢慢培养管制局做帮手,后来时间一紧他就没耐心了,这回出来就是不要曾茂帮忙了,昨晚……估计又不耐烦了。”
古青华想起云鸠教他时动不动打过来的闪电,很后怕地缩缩脖子:“你家云鸠从生下来就没带耐心这种器|官!”
张恕赞同:“所以我虽然没他聪明,他会怎么做大概还是能猜得到的。”
“好吧!听你的。”
古青华又掉个头,向着东北方向开出去,很快雪下下来,把轮胎留下的车辙印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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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10点到晚0::42,jj可算让我这个4m电信的贫弱攻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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