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有了撤退的意思,但是却也不敢大声声张,怕被对方识破,顺势一冲的,那就大败亏输了。
于是契丹军阵型越发紧缩,却是慢慢后撤,逐渐脱离战场。
“他们要退了!弓箭手!给我射!”
立刻,飞蝗般的箭雨再度飞来。
即使有巨盾,契丹军还是死伤不轻。
因为那个密度来说,是全覆盖式的,不断撤退的前军,再怎样也挡不住所有飘过来的箭矢。
一大片契丹军士倒了下去。
于是高畅也发出号令。契丹军弓箭手也是准本起来,这边巨盾手忽然全体躺倒,把巨盾覆载在自己身上。
而与此同时,身后,上千的契丹军弓箭手立即向着缺口内不断的齐射。
好惨,几百名大理军士卒被射成了箭靶子。
几轮强射。契丹军终于把两军交接处射出了空白,两军开始有了距离。
大理军士卒肝胆欲裂,把满地刺猬一样的自家士卒的尸体搬在了一起。
既然有了弓箭手压阵,再强行冲锋无疑于送死。
马堀连忙命令停止追击,在死尸堆中找出了孟当的尸体,非常沮丧。
这一战,双方死伤都在三千人左右,南冲湖畔血流成河,人们三年不敢喝湖水,五年不敢吃湖鱼,生怕被这血腥气冲撞了,诞下厄运。
马堀派人厚殓了孟当的尸体,送回来后方,同时让人传话给高成云,要求排几名武将过来协助。
当晚过去,第二天,两军再度交锋。
这次没有将挑,没有骂战,直接就是大兵团混战。
几万人在统矢展开了大厮杀。
契丹军的目标是南诏,大理军的目标自然就是救南诏。
一时间,宽阔的战场上,血光冲天,刀枪如林,血汗飞溅……
马堀站在昨天高畅指挥的土坡上,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情况。
昨天,他离这里不过一箭之地。
今天,经过一整天的厮杀,他终于占领这块地方,付出的代价,是不下于两千命大理精英士卒的性命。
当然,今天的契丹军也不好过。
大理军加强了火油绳方攻势,烧的契丹军巨盾手鬼哭狼嚎,效率大打折扣。
那些人宁肯被刀枪戳死,也不敢让火油烧死,因为那股滋味,实在是难以忍受。
所以契丹军的损失,也大概和大理军相等。
马堀转头,看向身后的两千铁骑。
这两天来,骑兵一直没有用上。
而昨晚,因为双方都十分疲劳,所以大家谁都没有玩儿劫营这一套。
已经是仲春,江南的天气,中午时光慢慢的热了起来。
马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预感到今后,只怕将无休止的陷入到契丹军这种压迫般的攻击之中。
他不甘心,看着远处的战局,他迫切希望,前线能够出现转机,给予他派上骑兵的机会,只要骑兵一阵突袭,那么大势定矣。
他已经安排两员偏将军,各带一支千人骑兵队,只能机会正好,就发动奇兵突袭。
远处,高畅依然在指挥战斗,但是今天他大概忽略了地形问题。
马堀能够确定,今天契丹军的后方,不适合拉开骑兵。
只要被大理军两只千人队一阵突袭,那么必可大获全胜。
契丹军,高畅也遥遥看见了马堀,以及他身后几箭地之外的骑兵。
他也想过动用骑兵,但是,昨晚他接到情报,后续大队人马即将来到。
所以,今天他特地压缩了阵型,既是想给大理军做个圈套,也想给自己加大压力。
压力破了,就是极致。
忽然一阵嘈杂,前边大理军的阵型乱了起来。
常元寿亲自压阵,把大理军的尖兵包围歼灭,渐渐杀进了中央。
马堀挥手下令,两侧立刻有人马增援上来。
然而高畅依然应对下来。
马堀很佩服,这人简直是大将的勇武,元帅的统率力。
难怪萧鞑濑手下那么多能人,却只让他来做前锋主将。
马堀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在发起总攻,步军的总攻,如果能一鼓作气压到对方阵中,那时候再发发动骑兵,稳操胜券。
契丹军很可能有后手的,但是马堀也有后手。
对方远道而来,对结果必然很看重,而自己这边,刚刚折了一位皇亲国戚,如果不拿点成绩出来,王上哪里不好看。
“传令!前军,全军出击!”
前军就是步军,大概一万人左右,目前已经损折了两千人左右。
不过八千人,依然算是一支强劲的力量,何况对方也有很大的损失了。
马堀披上重甲,决定亲自压阵。
忽然蜂拥而上的大理军,让契丹军一时也手忙脚乱起来。
要不是高畅武力值高,只怕就被一波拿下。
高畅硬顶住了这一波攻势,亲卫上来保护住他。局势暂时又安稳下来。
马堀皱了皱眉头。不过心里反倒安定了一些,刚才要不是高畅武力高强,已经可以有结果了。
这说明,要嘛高畅自恃武力高,没用底牌,要嘛干脆就没底牌。
而他手里还有骑兵和后手可以用,今天,看来要玩儿个尽兴了。
马堀远远看去,只见契丹军后方,几骑马忽然靠了过去,马上人和高畅说起话来。
马堀再次皱起眉头,这个情况不太好,难道说,对方居然也来了援军?
他立刻派探马,命令他们往远处去探查,腾冲方向如有大股契丹援军,立刻回报。
高畅说完了话,挥动令旗,指挥契丹军,向大理军步军包抄过来。
苦战两天,高畅下的命令一直都是防御,难得现在居然下了进攻的命令,契丹军的情绪,立刻全体亢奋起来。
他们是了解自己主将的,没有把握的仗不会打的。
既然让自己方进攻,那就是有把握了。
鼓声响起,双方开始了对冲。
由于主将都是下的攻击的命令,已经分不清谁是攻谁是防,
不知道谁是冲锋,谁是反冲锋。
总之双方一触即发,再次展开一场大战。
只见契丹军的大旗,和大理军的大旗,不住挪动,一会儿在南,一会儿在北。
双方前军咬的极紧。犬牙交错。
前沿阵地几次易手,又几次交换。
马堀看得心急。
时间过了很久,探马依然没有回来,马堀的心越来越乱,他忽然有种不确定的感觉。
不能再拖了,如果,敌军后援先到,我军顶不住的话,刚好在援军到达前溃败,那么我这前锋军罪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