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安下意识抬身,手指紧紧拽着身前人宽大的袍袖,指骨用力得泛出白色。
姜煜强横地舔进他口中。
施淮安只觉得浑身气息都被抽干了似的,四肢绵软无力,差点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幸好被姜煜屈膝抵住了。
他被迫仰头,舌尖被粗鲁地绞缠,发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细微水声。
末了,戾气退尽,身前人细致地打扫战场,动作竟称得上温柔。
施淮安急促地换气,下唇微肿,泛起润泽的光。
“公公不必忧虑太多。”姜煜紧箍着他的腰,咬着他的耳垂沉声道,“我不过是一个失了势的皇子,早不奢望那尊宝座。公公知道的,我一向耽于享乐,只垂涎公公美色。”
施淮安还沉浸在深吻后的余韵中,双腿颤得站不稳,身体也有了些难以启齿的反应。
他没听清姜煜说什么,只捉住他最后那句“垂涎公公美色”。
半晌,施淮安终于找回神志,轻轻推了一把姜煜,没推动,便仰起头冲他一笑。
他知道姜煜必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知道这个人必定有所企图,但此刻却什么也不愿意想了。
有企图又如何?他只是一个卑劣的太监,身前无父母,身后无子嗣,不必思考来路,只注重眼前欢愉。
“陛下病痛缠身,各位殿下身为人子,本该贴身照顾。”施淮安揪住姜煜衣襟,将脸埋在他胸前,轻声道,“只是皇子们大多政务繁忙,七皇子煜早前因一些小错赋闲在家,便让他日日进宫服侍陛下,也算赎罪罢。”
七皇子俊美无俦却眼高于顶,多少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为他心折,最终却叫一个太监得到了他。
这还不够令人愉悦吗?
“日日进宫?”姜煜诱惑似的将声音压得很沉,“七皇子府邸入宫须得一个时辰,若父皇突发病痛,儿子却只能在马车上焦心,岂不有违孝道?”
“殿下。”施淮安略微垂眸,“适可而止。”
“我虽已及弱冠,却尚未婚配成家,留在宫内不算逾制。”姜煜眼中暗了暗,“真要论起来,当年父皇早早遣我出宫立府,却又未曾封王,才是坏了规矩,不是么?”
“……”施淮安无法反驳,对这个不受宠的小儿子,皇帝确实过于严苛。
“公公——”姜煜嗓音软下来,竟像撒娇一般说道,“白日里无甚趣味,又有诸多眼睛盯着……我想与公公夜夜笙歌……”
“殿下!”施淮安被他说得满脸潮红,“慎言!”
姜煜盯着他,“公公答应了。”
施淮安侧过脸不说话。
姜煜便蹭着他的脸追寻到他眼睛,低低唤道:“淮安。”
施淮安呼吸停了一瞬。
这些年谁见了不尊称他一声“总管大人”,除了皇帝,姜煜是第一个唤他名字的人。
而且……竟唤得这般婉转暧昧,满含情意……
姜煜见他不理自己,泄愤似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随后凝视着玉白肌肤上的那枚小小红色印记,指腹重重碾上去,感受到轻薄皮肤下微弱的跳动,轻笑道:“淮安果真是个妙人,怪不得叫父皇那般沉迷难忘。”
“……”
施淮安转眸看向他。
姜煜被这钩子似的目光钓住,难耐地再次垂首……
“好!”梁成一巴掌将旖旎氛围哄散,“演得不错。”
现场众人如梦方醒,纷纷鼓起掌来,唯独两个演员沉在戏里回不过神。
季舒远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手放在仲钦腰上,小臂使力牢牢地圈着他。
因为刚才最后一幕是将吻未吻的画面,两人嘴唇中间只有不到两指的距离,吐息热度清晰可感。
仲钦呼吸急促,躬身退开些许,手却为了借力而攀住了季舒远的肩。
注意到他的动作,季舒远看了眼自己仍抵着墙面的膝盖——先前演到施淮安动情,仲钦要表现出身体无力的模样,几乎是半坐在季舒远腿上。
上一次没吻得这么深。
可能因为不是正式演戏,也因为当时模拟的那场戏和当下不同,总之那时季舒远非常克制,只是很轻地碰了他一下。
即便那样,也足够仲钦辗转难眠。
而这次他明明提前看过剧本,知道今天这两场吻戏都很激烈,自认也算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难以招架。
戏已经告一段落,他脑中依然满是方才的场景,无论是舌尖触感还是从脊椎蔓延而上的酥麻,都令人觉得既羞耻,又舒适。
和喜欢的人接吻真是美妙的体验,怪不得宋决明每次看见崔正谦都像饿狼似的迫不及待,恨不得把他这只闪亮的灯泡从窗口踢下去。
可能是先前没反应过来,直到这会儿仲钦耳根和脖颈才后知后觉似的漫上粉色。
季舒远默默注视着他,心里回味地想道:他体温确实偏低。
耳垂是凉的,口中也比自己的温度低,像从保鲜柜里拿出来的布丁,不算冰冷,但湿软滑嫩,叫人流连不止。
而且和想象中不一样,仲钦在这方面并不如他表面上那么浪荡,反倒有些被动。
当然,戏里面他确实应该是这个反应。
该说什么呢?不愧是个戏疯子,一旦入戏就彻底与现实割据。
否则一个跟了别人好几年的金丝雀,何至于这般生涩。
别人可能只以为仲钦演技好,季舒远却知道,他那一下子是真没站住。
包括后续一些身体反应,也都是真的。
虽然届时镜头并不会拍到这里,但这种过于真实的表现确实也能帮助对手演员入戏。
季舒远并不因此觉得有丝毫冒犯,甚至满足于这种只需稍许挑逗便令对方失控的情状。
至于崔总怎么想……谁在乎。
季舒远一边缓缓将膝盖抽离,一边神色坦然地问:“站得稳么?”
仲钦摇了摇头,苦笑道:“您吻得太凶了。”
季舒远毫不愧疚,“剧本上是这么写的。”
“我舌头好痛。”仲钦倾身将额头顶在季舒远胸口,声音轻如蚊蚋,“破皮了,嘴里全是血腥味。”
“我看看。”季舒远低头看怀里的人,抬手就要掰他下巴。
“别……”仲钦抓住他的手,抬起脸,眼里满是莹润的水光,“好多人呢……”
季舒远神色一凛,皱着眉回头看了眼崔正谦,想道:因为金主在这儿,所以他才这么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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