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0、第40章
杨海燕先提了秦放升职千夫长的事情,再提了二房三房也会高兴，主要是想看这件事上，秦母法。通过秦放的,再通过和秦奶奶、秦母相处，她对秦家有些了解了。一般的事情是秦奶奶做主,但是秦奶奶不会做秦母主,而在秦二婶秦三婶面前,秦奶奶是说一不二。
这其实很好了解,秦母是秦奶奶培养的接班人，所以秦奶奶最给秦母面子。在古代，长子长孙意义非同小可。
她想听听秦母对于二房三房的法,因为秦放升官事情,秦家人肯定都要说的。但是在古代,还没有分家,有些银子是要上交的。又或者,秦放升官了,秦家人会不会要秦放养全家等等。她提前告诉秦母，也是让秦母心里有个底。却不料，会听到一些八卦。
这个秦三叔她没什么印象,毕竟才见了一面。她对秦二婶的印象是最深的，再加上牛蛋原因，这个秦二婶大概就是小说里极品存在了。
杨海燕好奇问：“阿母,这三叔有其他打算是什么意思？”
秦母对杨海燕是没有保留,长子有出息了，以后他们这房的孩子们是要仰仗长子，仰仗长子跟仰仗长媳没什么区别。当然，提是长媳是个聪明人。而在秦母眼里,杨海燕自然是个聪明的。所以她知无不言：“两年，阿放每年都带三两银子，且不说他是不是全部带了，但是一般人家，吃吃喝喝，一年到头都存不下三两银子，所以在大家眼里，阿放这是有出息了。
如果他三叔过继了守成，阿放有出息了，还能不照顾自己弟弟吗？守成年纪大了，知晓事情也没有关系，他要也不是真正的亲儿子。至少在名义上，守成过继过去了就是他儿子了，而且，他们还是亲叔侄。”
杨海燕明白了：“他这也不是过继儿子，而是拉进相公的关系。说的难听点，用大房的钱给他养儿子。”
秦母：“就是这个理。”
杨海燕：“可是没必要，且不说将来三叔闺女会不会孝敬他们，给他们送终。可就算不会，相公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是自己亲叔叔，有我们一口饭吃，终有他们一口饭吃。”以秦放的性格，肯定会给他们养老。
再说，秦三叔他们晚年没有人养老，秦放这个侄给他们养老送终，也是理所应当。所以犯不着要过继。
秦母：“是这样说，但是你三叔就不信。”
杨海燕：“阿爹和阿母你不同意，难道家人还能逼着不成？”
秦母：“逼是没有人逼，可如果闹出来也不好看。你阿爹虽然也不同意，可作为兄弟，他又是老大，不能把说的太死，所以这事儿得我撑着不同意。”
杨海燕倒是知道，如果秦父不同意，旁人会说他不顾兄弟死活。但秦母只是嫂，她可以没有顾忌。“那爷爷奶奶是怎么说的？”
秦母：“他们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说这件事让我们自己做主。”她也体谅公公和婆婆，毕竟两边都是儿子，不管过继不过继，也都是他们的孙。
秦母能想到的，杨海燕自然也想到，可是：“阿母，现在相公回来了，三叔如果和相公提了这件事，那可怎么办？”
秦母哼了声：“他敢。我和你们阿爹还活着呢，他三叔要是敢为难阿放，我怎么收拾他。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爹娘还活着，长子就做主把弟弟过继的。”
杨海燕知道，秦母可不只是说说，她想了想：“不如让三弟跟我们去边关吧。”
秦母一愣：“啥？”随即又道，“不用不用，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哪里能去给你们添麻烦。”
杨海燕道：“我们在边关过还不错，相公是七品千夫长，可以有五个私卫，虽然五个私卫的月例要自己出，但是他们是相公要培养的心腹。我在镇上用嫁妆银子开了铺子，家里也买了几个下人，此番回来没有带下人，一是怕家里不习惯，二是怕有心人多想。但是阿母是自己人，我是断断不能瞒着。”这种事情确不能瞒着。不然秦母如果知道了，还以为儿子儿媳妇防备着她，心里也会伤心。
当然，杨海燕所以透露，也是看人的，秦母是个可靠婆婆，自然没有问题。如果是像秦二婶这样的婆婆，那她自然不会什么都说。
秦母长大了嘴巴，完全不敢想象。她儿子有了什么侍卫，她儿媳妇开了铺子买了下人，这……不过随即一想，这也是对，她儿子当官了，家里能没有下人吗？不敢怎么当官老爷？
秦母：“还是算了，守成还是不要去麻烦你们了。”
杨海燕：“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她看秦家孩子都瘦瘦的，也知道家里过不如意，“咱们在那边，经常有鱼肉吃，肉是将士们去山上打猎的，鱼是河里，这都不花钱，所以三弟跟着我们去了，肯定能养的好好。”不能说是自己买的鱼肉，不然秦母肯定不会让孩过去。“而且啊，到了那边，相公还能叫他功夫，他还年轻，多学点本事，以后也好有更好出路。还是，阿母你担心我欺负孩子？”
秦母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也感动：“这我再想想。”长子不在，二儿子自然不能离开，让小儿子跟着长子和长媳走倒是可以。一则让小儿子跟长媳妇处处感情，以后小儿子长大了，对小儿子也是好。二则小儿子跟着长子，也能学到更多东西。
至于儿媳妇说的，鱼肉都吃不光，她是不想的。不过，长子长得这么高大，她想想也许是真。还有就是，小儿子如果走了，三房还能动什么心思？
杨海燕也没有再说这件事，她不过是一提。秦放的弟弟妹妹好了，对秦放来说也是好事情。不然他们在这里日子过得不好，秦放这个长子也不能不管，左右都要管，救急不救穷，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的培养秦放的弟弟妹妹。“对了阿母，方才奶奶说，二丫和三丫去学绣工了，四丫怎的没去？”
秦母叹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秦家田里地里出项都是交给公中，过了农忙，大家闲下来去镇上县城里找活儿干，赚铜板自己留一半，一半给公中。”这样倒是再合里不过，毕竟家里造房子都是公中出的钱，如果他们不交钱，公中哪来的钱造房子？
杨海燕认真听着。
秦母继续道：“后来到了年，阿放捎信来的时候带了三两银子过来，并在信里说，如果可以，希望爷爷能让家里弟弟去念书，多认识几个字，以后也好找个好活儿干，别一辈辛辛苦苦的耗在地里，赚钱还买不起肉包。
当时阿放的爷爷认为，这是阿放拿命换来的钱，而且服军役本也不该是阿放去，所以这三两银子公中就收了一两，剩下二两让守业和守成去念书，当是束脩。不过同时也表示，家里也没有多余银子，所以这些银子能念多久书，能认识几个字，就看他们兄弟造化。”
杨海燕觉得，秦爷爷作为家里大家长，这样的安排还算合理。不过她也没有明着说，而是继续安静听着：“那后来呢？又怎么跟绣工扯上事儿？”
秦母说到这个，真是有些生气：“还不是他二婶。她二婶说，我们大房的孩子多，吃也多，阿放赚钱还只上交了三分一，这对二房三房不公平。这事儿我们也不好说，所以阿放奶奶做主，就让二房的二丫和三房的三丫，今年去了绣工坊学绣工，学费一个人五百文，两人刚好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公中出。”
杨海燕也不知道怎么评价：“既如此，家里多花五百文，再送四丫也一并去学了就是。”
秦母道：“绣工坊只收十岁以上姑娘，四丫这年龄还不到，我是打算等明年她到了十岁，再送她去。二丫和三丫都去了，总不能落下四丫，而且姑娘家手里又个技术，哪怕绣绣帕换几个铜板也好的。”
杨海燕想着在村门口遇见四丫时的样子，九岁丫头背着背篓割了猪草来。虽然别人家也是这样过，但是她觉得姑娘家有条件，该好好的养着。于是道：“不如等我们走时候，让四丫和守成跟我们一道去吧。”
秦母又没反应过来：“这……”儿媳妇怎么跟别人家的儿媳妇不一样，别人家的儿媳妇可不喜欢跟男人兄弟姐妹一起。所以秦母觉得，长媳真是善良。
其实倒不是，一则杨海燕一个人在边关很是无聊，二则他们是秦放的弟弟妹妹，能拉一把是一把，毕竟以秦放的性格，来弟弟妹妹过得不好，能眼睁睁着？三则，她平日里都每天会给下人羊奶，连下人她都能养好，更何况这是秦放的弟弟妹妹？
杨海燕解释：“我女红是京城里大师傅教，不敢和好的绣工师父比，但是教教小姑还是绰绰有余。而且，我还能教四丫念书识字，姑娘家虽则条件有限，不如男子如意，但如果能有条件去培养她，也是可以。
而且，我在那边还有嫁妆铺子，买的是点心，如果守成和四丫过去了，还能帮我算算账，管管铺子，下人总没有他们来的让人放心。
再说的难听一点，弟弟妹妹不用公中养了，二婶也就没有理由再说大房吃公中人口多了。”她对守成和四丫还是挺喜欢的，她看两人都很乖巧。尤其是四丫，是个可爱的小丫头，自己让她上马车时候，她害羞跑了。这样的丫头，谁不喜欢呢？
秦放在外面，听着他媳妇跟他阿母说道理，想着自己五年不在身边，也有些愧对阿爹阿母，再想想他媳妇，把守成和四丫接过去挺好。一则免得他媳妇平日里无聊，二则他媳妇懂得多，可以教四丫很多东西。至于弟弟……不用媳妇教，他每天拎到练武场操练。
不过，秦放也没有出声，他想私下再和媳妇商量善良，再听听媳妇意思。
马车到了村门口，秦放看见一个小身影在村门口走来走去。“四丫？”
秦四丫听到了大哥的叫声，小跑几步，然后双眼羡慕盯着马车。
马车里秦母和杨海燕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她们掀开马车门帘，秦母文：“四丫，你咋来了这里？”
秦四丫大大咧咧的笑道：“阿母，我来看大哥大嫂马车。”说着，小眼神还流露出几分渴望。
别说秦母明白她意思了，就是杨海燕和秦放也懂啊。
杨海燕道：“四丫，你要上来坐坐吗？”
秦四丫看向秦母。
秦母真是哭笑不得：“还不上来？就你这鬼丫头那点小心思，你当谁不知道呢？”
秦四丫才不管她阿母说了什么，她高高兴兴的爬上来了。马车这点高度，对在农村里野惯了孩子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秦四丫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着杨海燕，然后又小声的叫了声：“大嫂。”
杨海燕：“哎，四丫真乖。”
秦四丫笑了。在陌生陌生大嫂面前，她还是很容易害羞。
很快，到了秦家。
秦爷爷等人坐在院子里，秦奶奶带着两个儿媳妇在厨房里忙。牛蛋、秦守业、秦守成，则围在马边看。便是这样无聊站着，他们也高兴。
不过等马车进来，他们就着马车了。秦放先下来的，然后等秦四丫出来了，秦放要去抱的时候，她已经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了。接着是秦母和杨海燕。
牛蛋见秦四丫下来，就拉着秦四丫去问坐在马车上感觉了。秦四丫说眉飞色舞，好不骄傲。
秦放把那床喜被抱进屋里，杨海燕拎着东西，秦母进了厨房里。
秦放和杨海燕房间因为是新造，所以里面的床、桌、凳子，也都是新的。秦放把被子放下，杨海燕就铺床，然后夫妻俩一起又铺好床单等。等他们的床铺好，秦奶奶过来：“阿放、燕燕，你们弄好了吗？可以吃饭了。”
秦海燕：“奶奶，我们好了。”
今天的菜非常好，比他们过年的时候吃还要好，往日里大家吃酒席上菜，也不过如此了。鱼肉、猪肉、鸡蛋，秦奶奶把能拿的出来的，都拿出来了，这新媳妇进门第一餐，可不能吃寒酸。
秦家餐桌有两张，一般是男人们一张、女人们一张，因为秦家人多，一张桌坐不过。
可今日不同，他们弄来了一张大圆桌，把大圆桌放在小桌上，十几个人挤一挤，倒是也能坐得下。
秦奶奶：“大家坐下，先不要开饭，你们爷爷有说。”
饶是平时吃饭跟放屁一样快秦二婶，都没有下筷子。
秦爷爷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喝了一口茶水道：“咱们一家人，今天算是整整齐齐坐在这里了，阿放很好，孝顺父亲、孝顺叔叔，你们要记住，五年前，他不是代替谁去服军役的，而是代替这个家男丁去服军役的。”
秦家人：“是。”
秦爷爷继续道：“更好是阿放一个人走，两个人回来，朝廷因为阿放立了军功，还给阿放赐了媳妇，这是我们秦家的骄傲。”
秦家人：“是。”
杨海燕瞧着大家神情，这不是随便应付，在他们这些老百姓眼里，朝廷给赐媳妇，确是很大很大的恩赐了。
秦爷爷再道：“阿放媳妇也很好，念过书，识字，还教阿放这些，所以说，我们家人要团结。”
秦家人：“是。”
秦爷爷：“我就说到这里了。”
秦放突然起身。
众人看向他。
只见秦放离开座位，走到秦爷爷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爷爷，不孝孙儿回来了。”
他这一声跪重，听的杨海燕都膝盖疼。不过秦放一跪下，万万没有她还坐着道理，她也赶忙起身，要过去跪时候，被秦奶奶拉住了。秦奶奶道：“好孩，你坐着，这是他们爷孙事情。”
秦奶奶这样说了，杨海燕就没有去了。
秦爷爷摸了一把眼睛，把秦放扶起来：“来就好，来就好，你已经长大了，成家了，爷爷也管不到你了，只希望你好好。”
秦放：“爷爷放心。”
秦爷爷：“好了，一起吃饭吧。”
等秦放一坐下，餐桌上就开抢了，不过，抢的也就是秦二婶和几个孩，三房则默默朝着菜，秦母是赶夹肉，但没有像秦二婶这样嘴巴里塞了一夸，碗里放了一块。
杨海燕默默吃着蔬菜，她平时不缺肉吃，就不跟他们抢了。
秦奶奶见状，给杨海燕夹了一块：“孩子，吃肉。”
杨海燕并习惯别人给她夹菜，尤其是用自己吃过筷子，但是她也知道，老百姓人家哪里有这么讲究？杨海燕笑了笑，把肉交给了秦放，又对秦奶奶解释：“奶奶，我这几天不能吃鱼肉，只能吃清淡的。昨儿晚上我们到了县城，我吐不行，请了大夫，大夫说这一路颠簸，吃又是干粮，所以伤了胃，这几天要喝点粥养胃。”
秦奶奶听杨海燕这样一说，也就信了。主要是杨海燕给她的印象很好，她当然也不会往别处想。“那晚上给你熬点粥，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杨海燕笑了笑：“只要能回到这里，见到大家，我就高兴都来不及呢。”
秦二婶好奇问：“阿放媳妇，你们边关是什么样的？我瞧阿放长得这么高大，是不是吃很好？”
秦奶奶顿时警告了她：“你说的什么？不会说就不要说。”
其实秦二婶这，也没有别的意思。她甚至还想过，如果边关这样好，干脆下次服军役的时候，把牛蛋也送去得了，五年后，送个高高壮壮牛蛋来。
秦二婶被秦奶奶一警告就怂了。不过这个人，越挫越勇，怂了一会儿就会忘记，反正她也丢脸丢习惯了。
倒是杨海燕，认真答起了秦二婶的：“我是去年八月份嫁到边关的，在这一直生活在京城，所以也不知道相公以过是什么样的日子。但是我过去的时间不凑巧，先是经过了两个月冬灾，根据那边其他士的媳妇说，边关每年都有两个月冬灾。
这两个月冬灾里，风沙特别的大，天气也特别的冷，街道上都没有人，那些个铺子都不开门的。而相公不管是天气怎么样，哪怕是刮风下雨，也要在外面巡逻。
去年过年前，蛮子混进了县城，造成了县城的混乱，县城城门关了好几天，直到把蛮子抓住，蛮子们凶狠奸诈，他们被抓时候，还拿小孩当人质，好在是小孩也救出来。”这些是是非非参合，吓秦二婶再也不想把牛蛋送去服军役的事情了。
大家听着，也觉得可怕。
杨海燕又道：“等年后，我们启国和蛮子开战了，相公是前锋，他带着人潜藏到蛮子门前，整整一个月，只能吃干粮，睡在路边，还要承受外面的风沙暴雨。一个月后，我们启国虽然赢了，但是相公身上也受了好几处伤，好在都不致命。只是我着，很难受。”杨海燕说着，眼眶红了，没一会儿，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她本意是想跟秦家人说秦放的不容易，让他们少动小心思，但是说着说着，她都忍不住了，她也觉得她家相公不容易啊。那一个月，她每天提心吊胆，真是担心要哭。
秦放一开始倒是听得出他媳妇故意这样说，但是他哪里知道，他媳妇竟然真哭了，他赶忙放下筷子安慰：“燕燕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说过我会小心，你要相信我。”心道，媳妇这戏演也太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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