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这对婆媳还很和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但婆媳问题自古有之,从无意外,很快两人就因为能不能吃西瓜起了摩擦,且愈演愈烈。
但胡庶人是婆婆,天然占优势,楚莹又是个大肚子,骂骂不回去,打,打是不可能的。
反正婆子看到好几次楚莹偷偷抹眼泪。
再后来,有个公公又送来个中年女人,一起住进了这院子,并且告诉她,从今以后都不用她再伺候院子里的人,只要守好门就行。
婆子这才知道这新来的女人竟然才是楚莹的亲生母亲,原来她不是侯府小姐!
她知道了,胡庶人也知道了,原本看在楚莹是侯府小姐份上还多有容忍,这下子全爆发了,不管楚莹怎么小意讨好,也不管刘氏如何任劳任怨含泪相忍,胡庶人就把她们当做下人一样使唤,怎么尖酸刻薄怎么来。
但刘氏心疼大着肚子的女儿,所有事都是她在做,所有责骂都是她担着。
楚莹看在眼里,虽然一声不吭,但意思很明显,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说穿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
所以,刘氏的种种忍让,非但没有得到亲生女儿的体谅,更别说是相认,甚至还有另一种责怪:你除了替我担着责骂,就不能怼回去?就不能收拾了胡庶人让她再也不敢作威作福?
可刘氏从来就是个软弱的性子,更不是多聪明的人,不说楚莹这种委婉的暗示她根本看不出,就算知道,也没胆子和胡庶人对着干——毕竟在她眼里,被废的胡庶人那也是皇帝的女人,她一个乡野村妇,哪里敢?!
但刘氏虽然不敢如何,心里却不是不委屈的,而这种难受在楚莹生辰那日,安阳侯夫人来看望楚莹时达到了巅峰。
那天刘氏给楚莹做了碗鸡蛋面,楚莹没吃,给胡庶人吃了,卢氏来的时候也带了碗长寿面,隔着一道门递进去,楚莹一口一个哽咽落泪的吃了。
而卢氏看到明显瘦了一圈的楚莹,心疼不已,她早知道刘氏也在,碍于楚莹,一直没多指责什么,但这次见她居然连亲生女儿都没照顾好,隔着一点门缝把刘氏狠狠斥骂了一顿。
刘氏委屈的很,她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可是……
她看到无声落泪,却不会替她辩驳的楚莹,彻底死心了。
卢氏一走,她回了屋子一根腰带就想吊死自己,也亏的那条腰带不够解释,刘氏快没气的时候腰带断了,她掉下来摔了一跤,捡了条命,但闻声而来的胡庶人和楚莹看到这情形,只以为刘氏是故意的,越发的冷嘲热讽。
从那天后,刘氏就像没了魂儿一样浑浑噩噩,整天就躺床上,不做饭也不吃饭,又被胡庶人骂,被楚莹怨怪的眼神盯着。
刘氏……忍无可忍,想离开,但婆子这儿没得到吩咐,不放人。
不得已,刘氏还是得回去做饭,但如今,也只做饭,不饿到她的小外孙,其他的,不管如何都不做,逼急了就以死威胁,胡庶人和楚莹似乎也明白刘氏死了真的不会有别人来伺候她们,于是洒扫浆洗都落在楚莹身上,但她只做了两天就受不了了,也不做,那副淡然如水的脾气也再绷不住。
这会儿吧,才吵了一次,都累了,睡了吧。
听了这些,绿湖瞠目结舌,想象不出那个水一样的齐王妃居然也有变成泼妇的一天。
而楚菱更是沉默,一时不知该拍手叫好,还是该惋惜。
按赵忱所说,楚莹虽然自私自利刻薄寡恩了些,却的确没做什么恶事,再说,孩子的确无辜。
至于刘氏,她上辈子遭了报应,这辈子,也算遭报应了吧。
楚菱没再提要进去看一看,只复杂地看了眼这小院,走了。快到竹屋时才吩咐了句,“回头跟人说说,齐王妃那里,虽然没人伺候,衣食住行不可有任何苛待。”
如此,也算恩怨两清了。
皇庄行让楚菱有点郁郁,但很快就看开了,只是想到马上就要回宫了就各种不舒坦。
不过很快就有了件让楚菱喜的快要掉眼泪的事,就是临回宫前,她的癸水如期而至!
来接他回宫的赵胤看到她了正要给一个小别胜新婚的热情的吻时,被她抵着胸膛推开,看似遗憾实际幸灾乐祸地说,“抱歉啊皇上,臣妾不方便呢。”
可出乎意料的是,赵胤并没有失望到酿出怒气的样子,仿佛早有所料,在她耳边道,“娘娘怕是不知道,不方便也有不方便的伺候方式。娘娘放心,朕绝对不会让娘娘饥渴的。”
饥渴你祖宗啊!
待回了宫,赵胤满面春风地去了乾清宫,而楚菱从轿辇下来被绿湖扶着时,手都还在抖。
一进宫门,见祁六候在那儿,身后有个跑腿小太监,捧着个约两寸高的锦盒。
楚菱猜到那应该是赵胤给的赏赐,脸却更黑,那混账把她欺负到这种程度,给点珠宝首饰就能讨好她?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奴才给娘娘请安。”祁六讨好地行礼。
“起吧。”楚菱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回袖子里,带着宠妃的骄纵慵懒越过他回屋。
实际上就是累的!
楚菱在屋里坐下,宫人已经呈上了水,但她不敢端来喝,怕丢脸。
“说吧,什么事?”她兴致缺缺地问。
“回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来给娘娘送生辰礼的。”他话音一落,让开了些从小太监手里捧过锦盒,打开了,“娘娘请看。”
楚菱只是随意暼了眼,两叠纸?
她眼睛稍微往前挪了一点,银票?
啧,这么一叠,是一两还是一百两?
楚菱有点手痒,在袖子里指尖已经动了动,想起什么,让绿湖拿过来给她看。
宠妃的架子倒是摆的十足。
绿湖拿了那叠银票,看了看,正屋开始数,祁六就说,“回娘娘,一共一百张一百两银票,共计一万两。”
楚菱吸了口气,这可比上次大方多了。
虽然那一箱子的首饰约莫已经不止这个数。
但白花花的银子……呃,银票,总是更刺激人!
“那个呢?”楚菱抬了抬下巴问。
绿湖已经拿过来,却是一应地契文书,其中有两处是皇庄,楚菱看了下位置,和上辈子的记忆对了对,两个皇庄每年的收益至少都在两千两银子往上,还有一家两层楼的首饰铺子,居然是赵胤的私产?她上辈子当皇后都还用过这家的首饰!那收益,少说也得五六千两!此外还有一处府邸,那好像原本是赵胤的姑姑的公主府!只是因为这位公主没有儿子,后继无人,公主府回收了,居然,便宜了她!
不得不说,这次赵胤可真是大手笔!
就算哪天她失宠了,只要人活着,就能笑傲京城,笑傲后宫了!
楚菱深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
行吧,原谅他吧!
啪。
脸好疼。
“是嘞。来找她的?”婆子问了句,又咕哝道,“前几天不才来?”
到最后一天,勉强恢复了精气神,想着出宫一趟哪儿都不去实在亏,又想起赵胤好像提过,囚禁楚莹的皇庄就离这儿不远,而胡庶人,刘氏,都在,她心里痒痒的,想去看看是个怎样鸡飞狗跳的情景,才算寥有慰藉。
据说楚莹也重生了,并没有过上她以为的好日子,所以楚菱觉得,她很有必要去刺激刺激楚莹。
楚菱神色并没有多少缓和,“侯夫人送东西了?”
从外面来看,只是个不大的一进的院子,守门的婆子搬了张椅子坐那儿打盹。
绿湖摇醒了她,冲她笑笑,“嬷嬷,里面住的是齐王妃吗?”
据婆子说,楚莹刚被带到这里,就安排她来伺候,要负责一日三餐和洒扫浆洗。
虽然只伺候一个主子,但是个孕妇,哪怕是被囚禁的,婆子也不敢掉以轻心,何况楚莹来了不久,安阳侯府就送了东西和银子过来,看在银子的份上,辛苦就辛苦点吧。
婆子看到楚菱,眼睛睁大了些,仿佛不曾见过这样的美人,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毕竟胡庶人也是个大美人,这婆子也是见了不少美人了。
好嘛,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两个月,又送来个胡庶人,她要伺候的人从一个变两个,工钱又没变多,而且胡庶人没银子给她,她就把从楚莹那儿受的气都撒胡庶人身上了。
结果楚莹还转过头来训斥她!
楚菱心里一动,问道,“还有谁来找她?她不说被囚禁在此吗,还可以探——望?”
她原本想说,探监。
“送了,隔一段时间就会送好大一车来。不过,不让收,又全部运回去。”
不知道这婆子是不是在这里没人陪着特别寂寞的缘故,有人愿意跟她说话,她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收不住了。
尤其是,这院子里的事,真的很乐呵!
“那被关在天牢的都还能探监哩,何况这是王妃娘娘,还怀着皇孙哩。王妃娘娘还是安阳侯府的姑娘!安阳侯府知道吧,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豪门贵族!前几天王妃娘娘生辰,侯夫人亲自来了嘞!”这婆子倒是个机灵人物,看出楚菱面色不愉,岁不懂为何,立刻说,“不过上头的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也就是隔着道门说了说话而已。”
这姑娘瞧着贵气,可不能让她误会自己不好好办差,回头去告一状,这么好的差事没了可怎么办!
但谁知,看起来很好性儿的齐王妃却挑剔的不得了,一会儿说菜太咸太油太辣对胎儿不好,一会儿又说饭菜看不到荤腥对胎儿不好,一会儿说衣服没晒干会发霉对胎儿不好,一会儿又说没衣服晒多了沾了太多尘对胎儿不好,一会儿说不开门窗不通气对胎儿不好,一会儿又说开了门窗容易受凉对胎儿不好……
如此种种,举不胜举,简直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要不是侯府的人时不时都会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嘛!
于是让绿湖认真地替她打扮,打扮的清雅,不显山露水的透着贵气。然后带着人去了那处皇庄。
楚菱的身份是不可能随便泄露的,绿湖还有一块乾清宫的腰牌,凭这个,他们轻易地进了皇庄,来到囚禁楚莹的院子。
不过楚菱还是很怨,她被蹂@1躏的太惨,本可以潇洒走四方的几天,全都趟竹屋,躺小船,各种躺的休养。
大概赵胤还良心未泯,也可能是朝中事多,他终于放了楚菱一马,让她一个人在竹屋那儿多玩了几天,自己先回宫处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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