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羊皮水壶,咕噜噜一气儿灌入喉咙里,那冒烟的喉咙,干涸的嘴唇得到了滋润,人才算是活过来了一半。
然而,不够,她只巴不得泡进水缸里,喝个天昏地暗。
曲天歌叫车夫停在了路边,找了一家酒楼,抱着唐十九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之间如此亲密,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唐十九不想动,曲天歌不在意。
上了楼,要了个包厢,小二进来点菜,接到了这辈子,最特殊的菜单。
“把厨房所有烧好的水都送上来。”
“客观,我们这不是茶楼,我们这是……”
话音未落,被曲天歌目光盯着只扫了一眼,就忙诺诺的应了,退了出来。
少顷,大桶大桶的水送了进来。
唐十九眼睛都冒光了。
抱着水桶,牛饮一番,半喝半浇的,她也不顾身上已经干透的衣服又湿透了,只晓得,这样舒畅。
喝了整整一桶的她,把小二给吓坏了。
提起第二桶,她兜头浇下,身上干透的汗液,带着浓重的咸度,渍的皮肤生疼。
小二再次给吓到了。
这该不是碰到了疯子吧。
水顺着木地板,嘀嗒嘀嗒落到了一楼,一楼客人发了恼,和掌柜的投诉。
掌柜的跑上来,一看到屋内这景象,正要发火,却在看到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后,顿然化作了狗腿殷勤:“两位,吃好喝好洗好,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
“去买一身成衣来。”
掌柜的看着唐十九,顿然明白:“是,是。”
踢了一脚边上盯着银票发呆的店小二:“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啊。”
店小二忙拔腿往楼下跑。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站在门口:“大爷,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做一桌饭菜,清淡些。”
“是是是,我这就去厨房吩咐。”
人都走了,唐十九身上也舒服了些,她晓得自己现在看上去必定和个疯子一样。
几桶水刷过头顶,披头散发,浑身湿润,她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也并不怕在曲天歌跟前丢脸。
坐在他对面,她拧着衣服上的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我算是领教了。”
曲天歌眼底一抹心疼:“对不起,本王去的晚了。”
“你去早了也没用,你以为那是哪里,那是未央宫,皇后有心要对付我,就是你去了,她也会有法子,照样让我受这份罪。”唐十九说的云淡风轻的,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似的。
只是拧衣服时候的力道,看得出来她心里着实愤懑。
曲天歌伸手去替她拧衣服,她却一把抽回:“我自己来,今天的事情,我记着呢,你最好告诉汴沉鱼,我这人很记仇,皇后为什么会这么对我,我清楚的很,以牙还牙这种事,我唐十九向来都觉得天经地义。”
“十九……”
曲天歌刚要开口,就被唐十九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这件事交给你处理是吗,如何处理?你是要帮我暴打皇后一顿呢,还是要给我扇死汴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