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应烛喝了口水,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奇怪道:“你为什么还站着?”
“你也没让我坐下啊。”盛钊比他更莫名。
刑应烛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非常无语地眼神看了盛钊一会儿,友情提醒道:“这是现代社会,人类社会。”
盛钊:“……”
别说,他还真差点忘了,他之前被刑应烛见义勇为的离奇操作震住了,以至于人类血脉里那点本能的慕强因子作祟,下意识就会想要听从对方的吩咐。
但现在是社会主义新时代啊,盛钊想,早不兴奴隶制了!
思及此,他像是猛然间找回了自我,精神抖擞地一挺胸,转而搬了个凳子,理直气壮地坐在了刑应烛身边。
刑应烛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几乎不想承认跟这活宝认识。
他俩人你来我往,几乎还忘了对面还坐了个别人,张简也是沉得住气,这半晌愣是没出声,只等着他俩说完话,才抱着胳膊干咳了一声,示意自己还有话没说完。
从表情上来看,张简对于刑应烛的警惕依旧存在,但敌意莫名消退了许多。
“所以……家派中那个所谓的‘神秘顾问’就是你?”张简问。
刑应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这不对劲。”张简微微皱着眉,看起来极为困惑的模样,喃喃自语道:“如果是你,你不该害人啊。”
“等等,我打断一下。”盛钊伸手隔断两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插嘴道:“请问这位……嗯,准天师,你是怎么一定确认这事儿跟我老板有关系的?我跟你说,你可能是误会了,他跟这事儿完全没有关系——不对,也算有关系,不瞒你说,我也差点被杀,是我老板救的我,他属于见义勇为人员。”
张简看起来更懵逼了。
“可是……”张简皱着眉,疑惑地说:“我卜卦是指向这里。”
“那可能是不大准。”盛钊说。
然而他只是随口提出一个猜测,张简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登时冤枉起来。
“不可能!”张简委屈地嚷道:“我梅花易数六十四卦学得最好了!”
话题眼见着就要歪到天边,刑应烛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俩。
“这不重要。”刑应烛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有人牲现世的?”
说起正事来,张简也不得不正色起来。盛钊虽然不知道刑应烛的“顾问”是个什么名头,但显然这个名号对张简来说十分好用,以至于他都没查看一下刑应烛的“就业许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说辞。
“我们家人失踪了。”张简说:“有个旁支血脉的灯灭了,我们在山上一查,才发现有这回事。”
“等等。”盛钊奇怪地说:“你们这种玄学大佬也会被妖怪搞?”
“张家人并不全在山上修道。”张简对人类的态度还是友善的,对盛钊解释道:“只有嫡系一支有权继承衣钵,其余血脉有的在山上打点庶务,但大多数都是正常上学工作成家立业,扔在人堆里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盛钊懂了,合着这世界上还是他这样的“正常人”居多。
“我循着卦象找到这里,正好发现了附近有你的痕迹。”张简转而对着刑应烛说:“你道行确实高,那栋公寓楼我居然都进不去。”
怪不得在门口劫道呢,盛钊想,亏他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故意在那堵刑应烛的,合着原来是被拦在门外的。
刑应烛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盛钊现在也算是勉勉强强了解了他一点,于是贴心地冲张简翻译道:“他的意思是,这实在太正常了,不用拿出来单独夸他。”
张简:“……”
听着怎么这么像在嘲笑他没见识呢,张简想。
“你的卦象没错。”刑应烛说:“我这里之前是出过一次事,有人牲在我附近伤了人。”
“那人牲呢?”张简问。
“杀了。”刑应烛说。
“杀了?!”张简猛然拔高了嗓音,说道:“那可是生魂!”
“哪又怎么样?”刑应烛懒懒地撩起眼皮,说道:“伤人害命的生魂本来就背因果,杀了有什么要紧。”
张简被他问得一噎,居然也没法反驳。
“别吵架别吵架。”盛钊忙打了个圆场,他看出来了,张简就是个心智单纯的小孩儿,还没长大,爱憎分明还好忽悠,显然是涉世未深,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那……”张简勉勉强强地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皱着眉问道:“那按你们之前的说法,你们是见过罪魁祸首了?”
“见过。”盛钊猛然点头。
“是什么东西!”张简连忙问:“在哪发现的。”
“在申城。”盛钊连忙说:“我当时是——”
盛钊本来正愁没地方吐槽他那些震碎他世界观的事情,可他话茬一起,却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姓什么来着?”盛钊忽然问。
张简一脸莫名地说:“我姓张啊。”
盛钊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刑应烛,只见对方也同时转头看向了他,显然是跟他想起了同一件事。
“怎么了?”张简看出了他俩之间气氛的微妙,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盛钊强行按捺下心里那股震惊,转过头看向张简,迟疑地问:“……你家那位家人,他是不是叫,张开胜?”
“一想二骂,我刚是在想你。”
相关定律有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之间都有一定的联系,没有一件事情是完全独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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