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从的吃完了卓先生喂的粥。
他依然坐在我的床边。
我终于忍不住伸手,触上了他那一头华发。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而变白的。
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他抬手,替我轻轻地擦去眼泪。
一句话也说不出的我,呆呆地看着他。
从他的白发,到带着黑眼圈的眼眸,再到高挺的鼻子,到嘴唇,最后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他笑了笑,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慢慢靠近我,用他的鼻子顶了顶我的鼻子。
他是懂我的,知道我心里的结,没有逼我说话。
他起身走到床尾,把我的床慢慢摇了下去,帮我盖好被子。
傍晚的病房内,洒满了夕阳的余晖,明亮地仿佛试图驱散我心底的黑暗。
在他的身旁,我的心静了下来。
许久,见我还是此状态,“你好好休息下,我等等就回来。”
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对我微微一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下,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传来他跟医生打招呼的声音,我听到他们的谈话,问起我的情况。
医生说之所以一直不开口沟通,是受到强烈刺激的患者产生一种封闭自我的保护。只要调整好心态,假以时日会好转,就目前情况不能判断到底要多久。
也许一两周,也许一两个月,也许要好几年。
医生嘱咐千万不能再受到刺激,建议家里人多陪伴,多沟通,不然会导致病情恶化。
他们的声音逐渐微弱,慢慢的远去。
只是他们不知,就在刚才,我已经受过一次刺激。
天色渐渐暗淡,我突想起白天于女士那一番话。
“一女侍父子”这五个字像刀插进了我的心口,血淋淋的。
我想起了很早之前卓先生提起卓航时的骄傲和自豪。
她说的没错,除非我死了。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我为什么不去死呢?
都是我害得他们父子反目,都是我害得卓叔叔满头白发,最重要的是……
我没能为卓先生保住自己,我被囚禁了那么久,我还怀上过卓航的孩子!
孩子,还没有保住!
我捂着胸口,一股自我厌弃的情绪油然而生。
是不是我死了,卓先生的一切就都能回到原点?
这一刻,我是真的产生了自杀的想法。
脑子里思绪万千,各种念头不断涌现,我沉沉睡去。
窗外,隐约传来不知道谁的手机铃声:“如果我的爱只能在梦里表白,我愿沉睡万载永不醒来……”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手上隐隐刺痛。
我又输液了,刚刚才拔了针管,还有点疼。
插在身上的导.尿管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想扭动身子。
看了身边,发现他坐在旁边,趴着睡着了。
想必等到我输液完才休息,不想惊动他,把扭身子的想法摁下了。
转头望向窗外,阳光把白云刺透,一架飞机从窗口飞过,带起两条长长的白色尾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