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死,可是很幸运,我的眼睛还能睁开。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只有我爸生前的助理舒格陪着我。
大概因为我没有利用价值了,邵谦泽懒得再管我,所以让舒格来收拾我这个烂摊子。
我自由了,可也失去孩子,失去了生育能力,低头看小腹,缠着厚厚的纱布。
舒格看了我半晌,沉痛地说道,“大小姐,你体内的碎片已经取出,只是您……”
“不必说了。”我疲惫地闭上眼,打断舒格。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我的卵巢坏死了。
“现在乔氏内部情况如何?”我只略懂商务上的皮毛,而舒格一直在乔氏工作,我若想夺回乔氏,必须要舒格全力配合。梁信延不在,舒格是唯一能帮我出谋划策的人。他是我爸生前的助理,平日里没少照顾我,乔氏出了这么大变故,想必他心里也感慨万千吧。
那则新闻一出,他定然对我无比失望,可碍于我爸的情分,他无法不管我,我不知道邵谦泽对他说了什么,此刻他竟想转移话题,“大小姐,你受了这么重伤,就先安心养伤吧……”
我摇头,即便身体无力仍字字铿锵,“一天不夺回乔氏,我一天不能甘心!”
“邵谦泽吞了乔氏,坐上乔氏总裁的位置,逼我签了股权转让合同,舒格,有没有办法,让他从总裁的位置上跌下来?”
舒格摇头,告诉我,“邵乔两家正在融资中,明天就能完成。”
融资成功之后,丰城再无乔家。
我听后,竟也不感到吃惊,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邵谦泽动作会这么快。
难怪他放我自由,因为我早已无力翻身,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躺在病床上休息片刻,我便吵着要看梁信延,舒格熟悉我大小姐的脾气,知道我任性泼辣,不敢忤逆我,租了个轮椅,推我来到重症监护区。
隔着玻璃,我看见梁信延,他安安静静的睡着。俊容格外的苍白,我从没见过这样没有活力的梁信延,亦不知道他是否会原谅我。
监护室里有个陌生女人,我不敢进去,只能躲在外面,隔着窗玻璃抚摸信延的轮廓,悲伤地低语,“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有句话,我必须要说给清醒的你听。”
舒格接我回到乔家老宅,是我爸爸生前居住的地方,接下来半个月,我待在老宅修养身体,暗中联络乔氏与我爸关系较为密切的董事。
邵乔两家已经融资成功,乔氏内部大换血,以前员工大多被遣走,只剩地位较重的十位前董事。
舒格也没能幸免被赶出乔氏,据舒格说,邵谦泽最近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凌晨,应该是要搞大动作。
而且姜雯成了乔氏新任的财务部经理。我顿时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话,如今姜雯进了公司,想必她的阴谋就快达成了。
我立即让舒格帮我准备两份离婚协议书,舒格不解,“大小姐,你如果和邵总离婚,等于把乔氏送给了他。”
我不赞同,十位董事都站在我这边,承诺帮我夺回乔氏,代价是,我必须分给他们更多的股份,起码比现在高一个百分点。
就算这样也好过乔氏易主!我应允了他们,所以邵谦泽这段时间有的忙,董事们的小动作不断。我就是要让邵谦泽知道,我乔欢不是好欺负的,他想从我手中夺走乔氏,门都没有!
……
舒格很快将两份离婚协议书交到我手上。
如果不抓紧和邵谦泽说清楚,东窗事发后,苏倩倩就会把所有罪名安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我乔欢绝不是谁想捏就捏的软包子,我用手机拍摄下10月7日晚,汇鸿酒店内苏倩倩出场及离场的全部过程,没有立刻发给邵谦泽,而是拿着离婚协议书,亲自去乔氏拜访。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我接到陈伯的电话,陈伯是我爸的挚友,常年在美国生活。
前阵子我拜托他帮我调查同在美国的邵清逸,查的越细越好。
主要是想得到邵清逸和姜雯勾搭的证据,电话里,陈伯激动的告诉我有证据了。
他查到邵清逸在美国弄了间小公司,法人代表是姜雯!
为避免我公公和邵谦泽察觉他要造反,邵清逸把公司立在了姜雯名下。
接着陈伯给我邮来很多数据,我一页页翻看,最底下的一行数据是最近的,突然增长百分之十的利值,来源是姜雯,毫无疑问,这是姜雯从邵谦泽手里偷来的,这里面包括邵清逸四处奔走拉合作的照片。
邵谦泽看到这些一定会大跌眼镜,我笑着收好手机,后面的车突然撞了上来!
我一头撞上方向盘,眼角余光扫见苏倩倩满身怒气从后面别克车里走出来。
她伸手敲我车窗,恶毒的目光紧紧凝着我的手机。
我皱了下眉,她知道我拿到证据了?
苏倩倩张大嘴拼命嘶吼,愤怒地踹我车门!可惜我先她一步,将车门反锁了。
我冲她得意一笑,忽视她狰狞的面孔,迅速开车赶往乔氏。
这些证据,我要亲手交给邵谦泽。我十分期待他的脸上出现悔恨的神情。
苏倩倩一路对我穷追不舍,看来她是真害怕了,我逼不得已将车开上山景公路。
在驶经一个坡度极大的拐弯口时,苏倩倩以雷霆之势驾车撞上我!
我整个人被冲力掀翻,慌忙攥紧手机,翻找邮件页面,与此同时,我的车彻底失去方向,冲出公路护栏,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所有证据发给邵谦泽,望着发送成功四个字,我欣慰地笑了,接下来等待我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悬崖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