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沉梦
尤欢呆了片刻被金珠子一脚踹在下巴上,他吃痛手上动作都是一松金珠子想趁机扭身逃走,却被反应过来的尤欢拖到了身下。
金珠子有如一尾鱼似的,扭动挣扎不休,尤欢抓住了他的脚踝金珠子却又反身用手按住他的脸。
“放手!”尤欢一张俊朗的面,都被金珠子的手掌按的扭曲。
“你先放!”
尤欢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反了你!”说罢他就松开金珠子的脚踝去掰他的双臂。金珠子被他制住了双臂,双脚又得到了空闲踩着尤欢的心口不让他靠近自己。
尤欢俯身压下来金珠子屈起的双腿也被迫压直,只一张脸对着相距只有咫尺的尤欢。
“还制不住你了!”尤欢道。
金珠子扁着嘴哼了一声。他这一声,从鼻腔里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喷洒在尤欢的脸颊上。尤欢才知道,他们此刻的距离竟是如此的近。
他看到身下金珠子散开在被褥上的黑发看到他皙白如瓷的肌肤看到他修长的脖颈还有……
金珠子的手动了两下尤欢下意识的将它压了下去。金珠子知道挣扎不过,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尤欢哼笑一句,“我看谁敢来救你。”
他刚说完,金珠子便又大叫,“少爷少爷不要啊!我家里还指望我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呢,您可千万不能毁了我的清白啊呜呜呜”
后面那一串呜呜呜是因为尤欢听不下去了,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尤欢脖子都红了。
金珠子眼睫扇了扇,无辜又纯情。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犹犹豫豫的敲门声,“金公子,您……您没事吧?”是府邸里的小厮。
尤欢额头青筋暴起,“滚!”
陡然听到自家少主的声音,那小厮可着实是被吓得不清,再联想到刚才金珠子喊的话,他心里的滋味就更复杂了起来。
“呜呜呜。”
尤欢掌心被金珠子呼出的气息,熨的发烫,他在松手前警告道,“还乱不乱说了?”
金珠子摇头。
尤欢刚一松手,金珠子又大叫起来,“来人啊,堂堂破云楼少主逼着小厮搞断袖啦”
这回尤欢没捂住他的嘴了,而是掐住了金珠子的脖子。只是那纤细的脖颈,在他手中好似一用力就会掐断一般,所以他只双手威胁性的按在金珠子脖颈上,并未收紧。
金珠子声音也被随即掐断,看着脸色涨红的尤欢,他忽然抬起头,在尤欢脸颊上轻轻舔了一口。
温热的舌头,从脸颊一直擦到耳廓。
尤欢浑身绷紧,而后受到惊吓似的,松开金珠子不说,还趔趄的往后退了几步。
金珠子此举,只是想让他松手,却没想到这尤欢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趔趄好几步不说,还满是震惊的望着他。
“你你干什么?!”
金珠子觉得他这个惊吓过度的模样,十分的有趣,他估计摆出一副吃惊诧异的模样,“原来少爷不想这样吗?我还以为少爷想……”
“恶心!龌龊!”
这都恶心龌龊啦?
尤欢拿袖子擦了脸,瞪了金珠子一眼之后,就推门离开了。半点也没有想起他来是准备好好教训金珠子一顿的本意。
……
“少爷?少爷?”尤七看着少爷一剑劈开面前巨石后,提着剑呆立在演武台前已经很久了。
额上渗着细密热汗的尤欢,陷在自己的烦恼中,浑然没有听到尤七的声音。
金珠子说他想……他想什么?他又不是断袖。
但他反反复复想到这个问题之后,反复诘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本来坚定不移的答案,莫名的开始动摇起来。
从前他一心练武,立志扬名江湖,娶娇妻纳美妾,但自从被金珠子伙同罹决绑架过一次之后,那些从前的目标,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去烟云是见扶摇,但到最后,为何脑子里都是那个与金珠子长得相像的丫鬟?
“尤七。”
叫了少主几声都不见回应的尤七,忽然听少主开口叫他,还怔了一下,“少爷,怎么了?”
“你觉得,我和从前相比,有什么区别了?”
尤七斟酌了一下言辞才开口,“少爷比从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从前凡事都要与青逆门的少主争个高低,现在也改了。”
“还有呢?”
还有?尤七恨不得挠头,“少爷比从前,也仁慈了许多,然会留那与罹决为伍的小子在身边。”
又听到金珠子,尤欢又觉得脸颊那一处被金珠子舔过的地方发起烫来。他忍住想要擦的冲动,又一剑劈开了面前的一块巨石。
……
是夜。
青逆门中,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在瓦片上疾奔。在悄无声息的避开护卫潜入府邸中之后,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匾额蒙着黑纱的院子了。
轻巧的翻身跳了下来,落地,一点声息也没有发出来。她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借着夜色的掩映,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金珠子说的那个盒子,藏在这个房间的哪儿了?
在她翻找的时候,书柜后的密室中,须发皆白的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
“竟敢耍我!”在翻遍房间无果之后,她欲回去找金珠子的麻烦。只是不等她转身,面前的书柜忽然反转开,一只枯瘦的手,迅雷一般扼住了她的脖颈。
房间里没有光,点书柜后的密室中,却有夜明珠照亮。虽然不够明亮,但已经足够让她看清是谁抓住她的脖颈了。
“唔”双脚被拖着离地,貌美的女人,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青逆门!”面前的老者,须发被门缝里透出的夜风,吹的张扬起来。
在他手中,毫无还手之力的女护法,自然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猜出了他是谁青逆门的门主,传言中已经闭关习武多年的凤擎!
金珠子他……
脸色渐渐因为窒息而泛青,掰着脖颈那只铁钳似的手的力道,也越来越小。
……
“阿嚏”此时远在破云楼的金珠子,因为一个喷嚏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因为他睡姿古怪,睁开眼时,眼睛里最先看到的是桌子腿,而后是一双黑靴,他的眼睛珠子往上,在看到那人腰间佩剑上挂的红宝石之后,就因为脖颈酸痛而无法再望过去了。他只得揉了揉脖子,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再扭头去看。
站在他床边的,赫然就是罹决。
“大侠,你来了啊!”金珠子还真有些担心,罹决若是会不了他的意走了怎么办。
罹决早就来了,只是看金珠子睡着,不忍吵醒他,才一直在一旁等候,“嗯。”
金珠子早就把这破云楼的点都踩好,就等着罹决来了。现在罹决来了,他可不是屁颠屁颠的去穿衣套靴吗,“大侠,你知道我要干嘛吧?”
这样的事,又不是金珠子第一次做了。
罹决来的这么晚,自然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做,“我在北街,备有一辆马车,可以装下四个箱子。”
金珠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着急往罹决面前走,以至于没注意到脚下绊了一跤,还好罹决眼疾手快,扶住他还不算完,还用胸口挡住了他往前冲的势头。
金珠子按着罹决的手臂,从他胸前抬起头望着他,继续刚才想要说的话,“大侠,看来我们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罹决将他扶的站稳之后,就松开了手。
金珠子说,“我什么都没说,大侠都知道我心里所想。嘿嘿”
罹决垂下看他的眼睛里,藏着今夜被流云遮掩,未曾洒落下来的温柔月光。
“走吧。”
“嗯!”金珠子随罹决出门之后,就喋喋说道,“大侠,我跟你说,这几天我把这破云楼,摸的比我家还熟西北最里边的一个屋子里,有两个这么大的翡翠摆件儿。南边门口有个影壁的房间,里面挂着两张字画,不过写字画的还没死,值不了什么钱。我们拿那个象牙雕的宝塔。还有……”
罹决也不嫌他话多,安静听着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墙壁火光一闪,他抱着金珠子,旋身立在了屋顶上。
金珠子靠在他胸前,低头看自己原来走过的位置,路过了几个佩刀的破云楼弟子。
“大侠,要不我们少拿点吧,不然被抓了就惨了。”金珠子还是头一次,主动说要少拿。
罹决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痛不舍的模样,低声道,“但凡你想要的,我们今夜都拿走。嗯?”
“真的啊?”这么多宝贝都是金珠子看中的,舍下一两样,金珠子都心如刀割。若是能都拿走,那自然是最好的。
“嗯。”罹决看金珠子笑颜,倒不再去想当年的明月惜了,“先拿哪样?”
“最值钱的那个!”金珠子斩钉截铁!
“好。”罹决按住金珠子的腰身,“抱紧了。”
金珠子闻言,双手抱紧了他的腰。罹决踏着瓦片,藏身在黑暗之中,只是在夜风呼啸而过时,他不自觉低下头,去看怀中眼睛闪闪发亮的金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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