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雨表情奇特地端量了楼青茗一会儿,半晌好笑地弯起唇角:“这样也不错,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随时应付修真路上的各种突发变故。”
楼青茗跟着颔首:“确实,我也是这样想着。”
等月雨确认过楼青茗身体并无大碍,就又去寻了彦博等人了解之前的详细状况。
楼青茗顺着他的背影,往不远处本宗的那几位妖修长老身上看了一眼,见他们对自己并未表露出任何异常反应,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没有反应,就是好反应。
这说明之前从她魂体内觉醒的种族祝福,并非所有妖修都能察觉到。
至于其具体功效,恐怕就得遇到同一种族后,才能够得到解惑。
之后,楼青茗就又去看望了楼青蔚、翁笑和陶季等人的伤势,确认他们的伤势并不算太重,只需回宗之后稍做调养,就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才放下心来。
等将准备使用糯蕊玉根的修士都送上御兽宗的冰裂飞舟,楼青茗便双手环胸,靠在一株繁茂的大树旁,一边帮本宗的弟子护法,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之前那位震慑全场的蓑衣老者。
锋锐的眼神,满是褶皱的脸庞,绝对强大的实力。
鉴于今日过来的悟道者都是炼虚修为,这样一位合体大能出现在泗鹤群岛上,几乎就如象临蚁窝,让在场的修士们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今日若非有凤君老祖身上的蚀骨玄桑树枝,还有被她阴差阳错带出秘境的窦八鑫在一旁坐镇,她们的最终结果还真不好说。
楼青茗大概分析了会儿对方的实力、性格、目的,心思便不由地转到了那位被对方特地点出名来的筑基魔族身上。
鉴于修真者出色的记忆力,楼青茗对那位唐林溪的相貌特征仍历历在目。
而且现在,她越想越觉得那人身上有诸多违和,尤其是他那从颈下蔓延而出的大片花纹,她总觉得在那里见过。
这样想着,楼青茗便取出枚空白玉简,将他显露在外的花纹样式复刻下来,之后就看着手中的玉简怔怔发起呆来。
虞勉走过来时,就看到正在走神的楼青茗。
他脚步略顿了顿,便抬脚走了过来:“妹妹,在想什么?”
楼青茗闻声抬头,如实回道:“在想那位唐林溪,他颈下的那些花纹,兄长可曾见过?”
虞勉缓缓摇头:“我刚才也思考过,但仅凭那展露出的丝毫,能够进行判断的线索太少。”
楼青茗叹息着将玉简放回储物袋,惋惜道:“确实,我也是只有些微的熟悉感,若是能够看到其身上的全部花纹,就好了。”
但这估计也只能想想,因为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位唐林溪身上穿的法衣不仅品阶甚高,而且还非常地难脱。
虞勉也想到了这一点,好笑地拍了拍她发顶,温声安慰:“没关系,你既会有熟悉感,就说明你之前肯定见过它,即便不是全部,而是部分,之后好好回忆,也总有能想起的一天。
“若你实在着急,也可以尝试下从其他的细枝末节进行反推,比如说,那个唐林溪身上的独特肤色,再比如说,那位魔族单独点名要他的理由。至于其他的,等回宗之后,我再去藏书阁好好查查。”
楼青茗若有所思颔首,随后展颜笑道:“那便多谢兄长,也是我着急了。兄长你们是要回宗了吗?”
虞勉颔首:“没错,所以来与你告别。听闻你之后要去坤地宗,现在虽然魔族已经撤离,大概率不会卷土重来,但你也需小心防备,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随时传讯问我。”
“好,那咱们便玉简联系,兄长一路顺风。”
等无影阁的飞舟率先飞离,楼青茗边往回走,边心生怅惋。
这好容易见了面,却前后没交谈几句就是分离,可以想见虞勉那边的少阁主事务并不比她轻松。
这般想着,她又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礁石。
那里,窦八鑫正童心大起,用灵气在海浪上凝结出一只只海水蝴蝶,爱现似的让它们上下起舞,给若锦欣赏。
楼青茗好笑地摇头,下一刻,她目光不由凝住。
只见汹涌的海平面上,那一只只海水蝴蝶正在阳光下振翅翩跹,随浪起伏。在阳光的照耀下,它们剔透的身体中折射出与若锦相似的五彩斑斓。
尤其是它们蝶翅上的纹路,有的与若锦有八分像,有的与若锦有一分像,打眼望去,能够清晰地看出它们的相似之处。
楼青茗怔在原地,不期然地方才虞勉的反推方法在脑海中响起,她忽地一拍脑门,兴奋低语:“原来如此,我想到了。”
“你想到了什么?”贺楼凤君抱着乖宝刚回来,闻声不由问道。
楼青茗回身,迅速在周身布上层隔音结界,眸色晶亮地开口:“就是那个唐林溪身上的花纹,那根本不是一般的花纹,它根本就是个大型符阵!而且还是个专门用来以魂养身,提升肉.体资质的大型符阵!”
之前的这个花纹,她之所以没想起来,就是因为这符纹的许多结构与外观都发生了改变,仅从外表,与她记忆中的相似度只剩下了一成。
想必是魔族那边,因为血脉与种族特性等原因,对此特意改良过的缘故。
那位叫做唐林溪的魔族,明显的目光呆滞,神态木讷,现在回想起来,根本就是灵魂有损的模样。
至于他的身体素质如何,想想他身上那种容易让人忽视的存在稀缺感,就可大概窥见一斑。
“以魂养身?为何?”乖宝疑惑。
于修士而言,身重要,魂也相当重要。当两者之间的康健不可同取,大多数修士都会选择魂魄,而非身体。
以魂养身,更是听都没听到过的选择。
楼青茗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你猜!”
贺楼凤君眼神一亮看她:“莫非?”
楼青茗:“没错。”
乖宝:……
乖宝有些着急了。
它刚才随着贺楼凤君去了趟飞舟,将之前抓到的低阶魔族,都转移到了魔族专门的牢笼内。
这些原本在大家眼中并不算太大的收获,却在魔族出动了个道君后,成为了他们仅剩的硕果。
乖宝听着长老们的愤怒与叹息,精神也有些蔫蔫,兴致不甚高昂。但现在,它的情绪却逐渐被楼青茗调动了起来。
“是什么,快告诉我!”
楼青茗笑盈盈为它解释:“以魂养身,当然就是身比魂重要,故而此种符纹,一直是高阶修士用来炼制夺舍容器之用。”
乖宝瞪大眼睛:“夺、夺舍?”
楼青茗颔首:“没错,就是夺舍,你想想那位魔族道君的外表。”
于修士而言,只要寿元足够,就可永葆青春、维持健康与美貌。
但是那位蓑衣老者,却是肉眼可见的衰老。
无论他的实力有多么强大,血脉在魔族的等阶有多高,但他寿元将近这一点,却是无可辩驳。
虽然她不知对于这样的人物,缘何会将容器放进了金童秘境,但他这个弱点既然暴露,就不要怪她们狠狠抓住。
乖宝的眉眼此时也逐渐明亮起来。
之前的战斗,哪怕她们最后也算不战而屈人之兵,但那种被威胁、被迫往外掏东西的感觉,还是让它心情不甚愉悦。
眼见着贺楼凤君与楼青茗都以极快的速度将心情调适好,乖宝一开始还调整不过来,现在听到那老货竟是准备夺舍,就不由地狠狠兴奋起来。
“如果那家伙之后要夺舍,修为是不是就要降至筑基期、能够任凭我们宰割了?!”
楼青茗笑着点头:“可能会稍有提升,但总也不会比现在强上太多。”
在修仙界中,可没有什么世俗话本里的修为灌输,所谓修为,都是大家一点点脚踏实力修炼而来的。
就算有邪修走点歪门邪道,也最多不过练练采补功法,吞噬吞噬金丹、元婴,但以那位蓑衣老者的境界眼光,却明显不会如此短视。
“只要咱们以后能够再遇对方,就能彻底报下今日的仇怨。”
听得这话,乖宝感觉自己一下子又行了:“这样好!这样真好!咱们就是不能轻易承受委屈。”
楼青茗好笑地摸了下它脑袋:“你年纪还小,修真路上最忌意气用事,要学会能屈能伸。”
谁在低修为时,又没有受到几分委屈?!
想前世她所在的腾蛇宗不过一五等小宗门,想要将之发展起来,那是吃遍了委屈。
但那又如何,只有能屈能伸,才能走得长久。
乖宝兴奋地甩着尾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一个劲儿地兴奋开口:“找人这事可以交给我,那个被我吐出去的魔族,我在它身上还留有标记呢。”
它这话音一落,楼青茗与贺楼凤君都转头看它。
“留下的可会明显?”
“会不会被人轻易抹掉?”
乖宝自信挺起胸.脯:“不会不会,饕餮对于吃进腹内的东西,都会本能地进行一下标记。一般我们都不会轻易往外吐东西的,但只要是吐出去的,就算隔得再远,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口食躲在哪里。”
这是它们饕餮的护食本性。
听得这话,楼青茗与贺楼凤君相视一眼,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
“不过是一次被威胁的仇罢了,以后迟早有机会报回来。”
“而且,说不定还能根据他的地点,找到魔族的老巢。”
刚好此时,窦八鑫抱着若锦走了过来,也不知他是怎样办到的,身形一动,就进入了楼青茗设下的隔音结界。
他兴致勃勃建议:“但是你们这动作也不能太快,若是被对方发现了端倪,提前将人销毁,可就得不偿失。”
楼青茗就笑:“这是自然。”
这种基础性的错误,她们肯定不会犯。
等岛上的弟子都陆续调整好状态,其他宗门也相继准备离开。
在附近等待了许久的内域世家,也在这个时候接走了他们的族内子弟,暂时离队。
楼青茗眼看着危家的几位长老将危翰毅接走,她正要去与彦博师叔等人告辞,转而和月雨师叔祖汇合,就见不远处,一位刚从玄天宗接走了族内弟子的罗家长老突然走上前来。
楼青茗心下一动,停下脚步。
眼前的这位罗家长老,并非之前那位进入虚空帮忙的悟道者,而是另外一位元婴长老。
他行至楼青茗面前后,笑眯眯与她颔首:“老早之前就听闻过少宗主大名,这次见面,果真久闻不如一见。”
楼青茗笑盈盈拱手:“长老谬赞,贵世家提纯的癸霖石也是闻名遐尔,晚辈早有耳闻。”
癸霖石,是中州罗家名下特有的一种稀有矿石,罗家族内有种独特的提纯手法,是为族中机密。也因此,由罗家售出的癸霖石,不仅纯度更高,质地也更好,一直倍受各方修士推崇。
罗家长老便笑:“那可能便是缘分,本君现在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便送少宗主一些癸霖石,权当我罗家此番的见面礼,还望少宗主不要嫌弃。”
楼青茗怔了一下,连忙拒绝:“可是无功不受禄……”
“诶,少宗主不用客气。”说罢,他便强势地将一枚储物袋塞给楼青茗,之后便迅速转身离去。
楼青茗:……
等到人都走远了,惠魁才走了过来,好奇询问:“少宗主,你与中州罗家可是有交情?”
楼青茗缓缓摇头:“没有,起码在这之前并未有过交集。”
说着,她又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自己的关系网,最后从记忆深处,调取出了普罗的资料。
普罗曾经与白袅结识时,说自己是内域中州的一位世家散修,姓罗,名宗。
其实这姓氏本身也没有错,普罗在晋阶金丹之前,姓罗,名重。至于这身后世家,也并非普通世家,正是中州赫赫有名的罗家。
莫非对方是感激自己将普罗消息透漏出来的恩情?
但当时楚裳真尊不是将此事给直接两清了吗?
楼青茗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此事暂放心里,留待日后破解。
与彦博等几位师叔告辞后,她就带着窦八鑫一起上了月雨师叔祖的飞舟,往坤地宗方向行去。
窦八鑫虽然早之前就说了会拜访御兽宗,但他此番离开秘境,陪伴小道侣才是主要目的。
若锦不愿离开楼青茗,他自然没有先行一步的必要,从善如流地跟着楼青茗踏上了月雨的飞舟,等着之后她回宗时,再一起入宗拜访。
御兽宗此番派往坤地宗参加典礼的修士共有五人,除了月雨以外,还有几位化神与元婴的长老,再加上楼青茗这位少宗主,可谓给足了坤地宗面子。
虽然在这飞舟上,楼青茗是修为最低的一个。
楼青茗在飞舟,与位长老打过招呼后,就示意窦八鑫自便,并将三花和乖宝两个醒了的灵兽放出来自由活动。
之后她在甲板边缘寻了个蒲团坐下,取出传音玉简,准备询问一下既明那边的状况。
就在这时,刚刚给宗门汇报完情况的月雨抬脚走了过来。
他慵懒地行至了楼青茗对面,盘膝坐起,半抬着眼睛看她:“少宗主,咱们似乎还有点未尽的话题没有聊过。”
楼青茗心领神会挑眉,将传音玉简收起,端正神色:“师叔祖您有话尽说无妨,晚辈在此洗耳恭听。”
月雨大多数时候的神态都是懒懒散散的,就连眼皮子都是仿似常年睁不开的模样。
现在他为了自己抬开了一半眼睛,楼青茗也不知为何,竟然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荣幸。
月雨挥袖,在两人之间摆上方桌茶盏,施施然自斟了一杯,笑语:“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少宗主之前在莽荒四野时,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说哭了,我这边于情于理,就该过来问上一问。对此,不知少宗主还有何话要说?”
面对如此问题,楼青茗全程面色不变,笑眯眯道:“师叔祖觉得我那些话,哪些说错了吗?!就拿我自己而言,我若是没有实力、没有财力、没有努力,厚着脸皮就想白嫖挖走您座下的心爱弟子,您能看得上我不?”
月雨:……
月雨这下子却是将眼皮全部张开,凝神看她:“你看上了我座下的谁?巫淮、桑烁、还是汤哲?”
楼青茗:……
“开个玩笑,师叔祖不用当真,几位长老都不是晚辈能高攀得上的,晚辈有自知之明。”
月雨:……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帘,惆怅叹息:“也对,你这丫头一向挑剔得很,就连既明和白幽那般俊美的处在身边,也没见你动过半分凡心。”
楼青茗:……
“师叔祖,这个并非咱们今日要讨论的话题。”
这话得亏没被既明他俩听到,否则还不知他俩得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乖宝和三花眨眨眼睛:……可是它俩听到了!
月雨将茶盏一饮而尽,也不知是压惊,还是安抚心中的失落。
“行吧,闲话也不必多谈,少宗主你先回答我,你是否是对远瑚的族群存在歧视或不满,这才对她存心刁难。”
楼青茗温声笑道:“师叔祖,您可能对我有所误会,正是因为我知晓她的族群,所以才更需要对其进行刁难。”
月雨半抬起眼皮看她。
“按照庚梁族的族规,庚梁族女子若想追求伴侣,就须首先打败男子的族亲姐妹,得到其承认方可。我的刁难完全符合流程,合乎族规,也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瞎扯?”
“真实!不然您以为,为何师远瑚她自己追人,不先寻求正主的意见,而是先到我这里想撬开明路?!”
月雨:……
月雨静静地看了楼青茗半晌,确认她所言非虚,才歪头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得,按照这种比较方式,自家那小徒弟除了早早将心思搁下,并无其他道路可走。
他垂首,又将杯中的灵茶饮尽,抬手将一枚话本玉简丢到楼青茗怀中。
“行了,既是必经流程,我也不再多问。这是我从远瑚那里复刻的话本,给你瞅瞅。同样是庚梁族,我教出来的徒弟,迟早不会比话本里的那位差,你就等着吧。”
说罢,他就收起茶壶方几,起身,走了没两步,他又忽地回身,开口,“还有,其实我对你之前的看法,是有部分赞同的。”
楼青茗怔了一下,抬头:“什么?”
“远瑚的实力若是不如你,你就给我狠狠地敲打她,让她把脑子清醒清醒。别整天去想什么情情爱爱的,好好地给我修炼去。”
哪怕他知晓并不能将师远瑚视作普通女子,但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没有对她太过严格要求,还是因为自己不自觉地将其当成了小棉袄看待。
谁家师父喜欢将身上的小棉袄往下扒的?!
所以现在想想,让她遇上楼青茗这样严防死堵的,也是种相当不错的结局。
至于师远瑚的心境,有他和几个徒弟在呢,肯定不会让她行差踏错。
楼青茗:……
她静静地坐在原地,表情还有些玄幻。
她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会遭遇找茬,并且还需唇枪舌剑、据理力争,结果就这?!月雨师叔祖竟然是这般讲理的人吗?
怀着这种复杂的玄幻心情,她拿起月雨留下的那枚话本玉简,将神识探入,然后很快,她的表情就玄幻不起来了。
同样的身份设定,不同的是这次话本里的主角都换了个姓名,但是无论里面的故事构架、还是时间顺序,都能看出其中的庚梁族女修原形还是她!
只不过这次的男主原形,是桓颉。
楼青茗一口气梗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她快速地将里面的故事扫了一遍,火气便噌地一下燃烧起来了。
这话本一个接一个的,还有完没完了?!
用她做原形,经过她本人同意了吗?!
楼青茗看了眼玉简背后的“余年书肆”标记,狠狠地眯了眯眼。
此时她也不想再等到抵达坤地宗以后了,直接就取出余米米的传音玉简,询问他道:“你之前给我的那两枚姒宴离的话本玉简,都是谁写的,作者是谁?是你们余家找的写手吗?”
轻松的语调,配上她深沉的表情,绝对不会让对面人察觉到她的险恶用心。
只要让她知晓作者的真实身份,她保准会提着镰刀到对方家里,砍不死对方,也得逼着人将他这些年写过的话本都吞了。
对于楼青茗的询问,余米米的回答很快,没过多久,就将答案发了过来:
“不不不,那不是我们余家找的写手,那玉简上不是都标注了作者姓名了嘛,我们余家一向不会贪掉别人的功劳。那些都是我曾祖母之前从曲田小世界的书局里,特地引进回来的畅销本。”
“事实证明,能在曲田小世界畅销的话本,在咱们这里也是能畅销起来的。少宗主你可能不知,这话本现在卖得有多火。”
“但凡看到其中一本的,都会将剩下的几本全部买回,用来一窥那段时期大能们的爱恨情仇。”
……
余米米显然是个话唠,一打开话头,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最后还是楼青茗打断了他,“哪家书肆。”
本来听说是从曲田小世界引进的,她就有些吃惊了,毕竟那里曾经是她的地盘。
至于现在,她倒是要好好听听,到底是哪家书肆这么不识趣,竟然敢用她的名字写话本?!
余米米:“离辞书肆。”
楼青茗:……
楼青茗:……
离辞书肆?!这不就是她前世开的那家书肆吗?
她陨落了,这书肆应该就会转到了莫辞手中。
所以是莫辞干的?!
他脑子里是装……桃花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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