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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下官要升堂了,这便失陪了!”
常翼圣望向九阿哥,很是恭敬地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九阿哥笑笑,道:“常府尹且去,爷待会儿到前面去听听。对了,常府尹,今儿断案可是公开?”
“是的!”
常翼圣很想说今儿审案不对百姓公开,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搞事情,在那严家姑娘敲响鸣冤鼓时,外面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着公开公正的原则,常翼圣就算是想要私下调解解决,也是不可能,只能将一切摆在明面上。
届时,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
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府尹该怎么断案?判谁胜诉才算是对的?
常翼圣是真的觉得,自己太难了。
老话说,三代不修德,方为京兆尹。
有些时候,常翼圣都觉得自己肯定是祖上造了孽,才会让他做了这顺天府的府尹。
“那,常府尹且去吧!”
九阿哥闻听是公开审理,脸色也有那么一瞬的不爽。但他也明白,这个事情,责怪常翼圣纯粹就是在迁怒。
在这件事情中,最无奈的恐怕就是常翼圣这位顺天府尹。
……
顺天府的大堂,被掌嘴的严家姑娘这会儿还是肿着脸的,但好歹也算是能说话了。
在她的旁边,站着很淡定的纳可惇。
很快,常翼圣升堂。
原告严家姑娘不知道是请的什么人写的状纸,遣词造句,很是有些文采。
不过,大堂门口站着的百姓则多数都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状纸上写了些什么。
纳可惇在随堂师爷读完了状纸上的内容后,这才向着常翼圣躬身行了一礼,缓声道:“大人,这是严二丫与我都统府签订的契书,关于她状告的几点,大人看了这契书,也就全都明白了!”
打官司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讲证据的。
纳可惇提供的契书,便是铁证。
按照契书上的约定,若是严家姑娘所为不符合主人家的要求,可以被直接辞退,无需补偿任何的用工报酬。
“至于老奴代表我家小姐掌嘴这严二丫,却是因为她的的口无遮拦,对我家小姐多有冒犯!”
“大人,我家小姐是都统府大小姐,是万岁爷指定的九皇子嫡福晋。敢问大人,若有人平白污蔑我家小姐,想要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老奴是不是该为主正名,给这人一些教训?”
“正该如此!”
常翼圣想也不想,直接点头回应。
而对于纳可惇的这番话,即便是围观的百姓,也是能理解的。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人人生来平等的理论。
董鄂七十乃是正红旗都统,而董鄂氏虽然算不得满族大姓,但董鄂氏的名头是一点儿都不比别的满族大姓差多少。
“大人,民女不服!”
严家姑娘听了纳可惇跟常翼圣的对话,急忙开口,“民女师从一品居大厨耿娘子,从一品居离开时,耿娘子都说了,民女的手艺已经在她之上。”
“奴婢有这般的手艺,这厨艺能差得了吗?”
“可就是这样,那都统府的大小姐,还说民女的厨艺不成。民女只是辩驳了几句,或许有些言辞激烈了点,但民女做这一切,都是在保障自己的利益。”
“敢问大人,民女哪里错了?”
严家姑娘听了纳可惇的话,立刻展开了辩驳。
“还是说,就因为那都统府的董鄂小姐要嫁给皇子阿哥,她变成了惹不得的人?”
“常大人,顺天府百姓都说您能为民做主。今日,民女还请大人能秉公决断。”
“若权贵之人,人人无视朝廷律法,视我等平民百姓如蝼蚁草芥,对我等百姓予取予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敢问大人,这天下可还有公道公理?”
“民女听人说,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民女还听人说,老百姓才是天下的根本。”
不得不说,这严家姑娘真的是很有一套。
这一张嘴,已经不单单是一句“能说会道”可以评价的。
“今天,她都统府的大小姐只是打了我一个人,明天,可能就会有别人家的贵人子弟打了别人。”
“蚂蚁多了,大堤都会被蚂蚁窝摧毁!”
“大人,民女请您为天下正义,为苍生黎民,为江山社稷,定要严惩这都统府的大小姐!”
“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当今圣天子在朝,岂是这些魑魅魍魉能够一手遮天?”
啪!啪!啪!
当严家姑娘说完,现场立刻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鼓掌声。
围观的百姓齐齐将目光望向鼓掌的人,全都有些骇然地望着这人。
故障的,正是九阿哥。
坐在大堂上的常翼圣在严家姑娘说话的时候,那真的是如坐针毡。如今,看到九阿哥鼓掌,常翼圣总算是松了口气。
今儿这案子,他是没法审断的。
此刻,九阿哥跳出来,常翼圣内心的激动,简直差点儿没能控制地跳起来。
“说得好啊!”
九阿哥鼓着掌,从人群中走出。
门口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差看到九阿哥走来,没人动弹,却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到九阿哥踏进了大堂之上。
“这位姑娘能有如此远见卓识,当真是让爷开了眼界!”
九阿哥笑眯眯地望着严家姑娘,踱着脚步到了对方的跟前。
“爷本以为,会是何样的人状告爷的福晋,不曾想,竟是这么有趣的人!”
“你说爷福晋打了你,那你觉得,要如何才能让你出了心里这口恶气呢?”
九阿哥呵呵笑着,但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会儿的九阿哥可不是如面上看到的那么和善,而是已经处于暴怒的前一阶段。
“民女见过九贝勒!”
严家姑娘听到九阿哥说话,瞬间知道了他的身份,当即躬身行礼。
只是,当她的话说出口,九阿哥的表情跟着凝滞。
大堂上坐着的常翼圣也是变了脸色,一把抓起惊堂木,猛地一拍桌面。
“大胆严二丫,你可知罪?”。
随着常翼圣的一声怒喝,严家姑娘懵了,她哪里说错了吗?
我们就是过眼云烟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