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乌拉那拉府上的嫡出格格,”石静怡澄澈眼里一道冷光淡淡一笑,“静香,你刚回府中,有什么地方不方便的吗?”
石静香笑得天真无邪,仿若孩童般,“多谢姐姐关心,妹妹一切安好,这些是姨娘特意叮嘱带回来给姐姐的,姐姐也是知道阿玛是个粗心的。”
说着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丫鬟就将一个个木质的盒子,依依打开,里面无疑都是福州特色和珍品。
石静怡怎能不知道对方言语当中的炫耀。
若非额涅要亲自教养自己,那里会派一个姨娘前去福州和阿玛一起上任。
没曾想一年的时光,这方姨娘便将石静香的心养大的。
竟然炫耀方姨娘在福州的地位,真是可笑。
“咦,静怡姐姐家对庶女真是好,身边个伺候的丫鬟,”纯敏笑得温良恭俭。
“自然是姨娘疼爱我,怕人少照顾不周,”石静香举止妄为。
毫不客气的坐在刻着双鱼戏珠的木椅上,言语之间高高在上。
“是吗?”纯敏微微垂着头,反问道。
石静怡本就聪慧,自然知晓纯敏这事帮着自己压制庶妹。
脑中想法转瞬而逝,吩咐道:“沉香,去叫小石管家来。”
“是,格格,”沉香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不过一会功夫,小石管家快步小跑进来,诚惶诚恐的问:“奴才见过大格格,不知道大格格有何吩咐?”
“府中规定庶出的丫鬟不超过4人,静香妹妹不懂事,你们需要提点一二。”
石静怡声色俱厉的说道,“回头把其中四个丫鬟分配到其他地方,不听话的直接发卖!”
“姐姐,凭什么发卖我的丫鬟,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这可是阿玛同意的,”石静香猛地站起来,理直气壮的说道。
若是被石静怡随意发卖自个丫鬟,她如何在府中立足?
“这家我做主,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就让阿玛写信给我吧,”石静怡不理会她愤怒的神情,淡然一笑,仿佛她一个小丑般。
“对了,方姨娘已有孕,我已派人带她回来。”
石静香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冷静下来,“如何能让姨娘回来,阿玛还需姨娘照顾。”
若是姨娘知道因自己得罪嫡姐,让她怀孕从福州回来,只怕会有自己好瞧的。
“张姨娘既然做不好,还是回来的好,”石静怡眉头微挑。
石静香急切着说道:“总有些夫人交际什么的。”
“既然是夫人交际,本就与姨娘无关,何况石管家已经带着李姨娘出发了,”石静怡淡然一笑。
本就是石母早就决定好的,只不过如今才告诉石静香而已。
“我,这姨娘,”石静香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恶狠狠得瞪了石静怡一眼,委委屈屈的转身哭着离开。
吩咐好丫鬟将东西整理好,让小石管家带走多余的丫鬟,不理会她们哭哭啼啼的样子。
石静怡略带愧疚的说着:“家中小妹拙劣,让敏妹妹见笑了。”
乌拉那拉纯敏真诚一笑,戏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石静怡右手端起茶杯,续说:“刚才不是提及你受伤之事。”
“不是说那个小丫鬟,自己不小心推到了我么?”乌拉那拉·纯敏佯装不知,一双美目带着疑惑望着他。
“那日饭后我带着丫鬟在承乾宫外溜达,见钮钴禄凌薇丫鬟琴玉与其接触。”
石静怡蹙了一下柳叶眉,“不过那个丫鬟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皇太后那边见过。”
“这……怎么会牵扯到太后,”纯敏目瞪口呆。
“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因为这模棱两可之事,所以还望妹妹海涵我未曾告知皇贵妃,”石静怡满脸歉意。
其实石静怡是真的在皇太后那里见过,与那丫鬟八成相似之人。
“怎能怪姐姐,毕竟姐姐也没有真凭实据,能将这猜测告知我实属不易。”
乌拉那拉·纯敏佯装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惜我们乌拉那拉氏在后宫没有什么势力,不然怎么会如此被动。”
“怪我又提起来,你的伤心之处,”石静怡见状,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
乌拉那拉·纯敏爽利一笑,忙着道谢:“还要感谢姐姐告诉我此事,不过这后宫真是人心复杂。”
“可不是嘛,”石静怡漆黑的眼眸低下染上一抹忧愁。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趣事,缓解刚才僵硬的气氛。
丫鬟绿翠双手捧着拿过来一本字帖。
“姐姐知晓你最近在练字,这是石道人傅山的字帖赠予妹妹,”石静怡轻灵的美眸微微眯成月牙形状。
傅山,字博通经史,经学无所不通,兼通先秦诸子,又长于书画医学。
“多谢姐姐,”纯敏满脸欣喜的拿过字帖,放于手中,仔细的抚摸两下,缓缓地翻阅起来,眼中的光芒越加闪烁、光亮。
“妹妹,喜欢就好,”石静怡嘴角忍不住越翘越高,不免她恳求额涅许久,才让额涅将字帖赐予她。
纯敏雪白的几分染上红霞般的色彩,嘴角微微抿了一下茶水,唱腔柔婉的说:“我听闻佟佳鄂伦岱的嫡妻章佳氏前几天诊出有孕。”
“这倒是件喜事,”石静怡指腹在茶杯上打着转转。
待日落时分,纯敏挥别石静怡,坐着马车缓缓地走回家。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老百姓在那里叫卖着商品。
“格格,钮祜禄大人遇刺的事情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了么?”秋兰坐在马车上开口问道。
“听说是反清复明的组织在作祟,不过钮祜禄法喀大人,虽身受重伤,但也清醒过来了,”纯敏放下帘子,回过头随口说道。
“那钮祜禄·凌薇格格没事吧?”秋兰心提到了嗓子眼,低声问了一句。
纯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能有什么事情?刺杀的是钮祜禄大人,也不是凌薇姐姐,你这丫鬟一天天操心的倒是挺多的,有那个时间你如多读点书。”
“格格,我就是好奇,”秋兰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马车走进寂静的小巷当中,突然从围墙外串出来几个手持刀剑黑衣人。
十几个侍卫神经绷紧。
将马车团团围住,侍卫首领高声喊道:“尔等是何人?”
“要你命的人!”黑衣人冷笑一声,摆动一下手。
紧接着几十个黑衣人举起刀剑,齐刷刷得冲向乌拉那拉·纯敏所在的马车。
一时间光刀剑影,外面行走的百姓高声尖叫,竞相奔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