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就劳烦了。”
“分内之事,正愁没有好立脚点,托李兄弟的福,苗部人民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团结起来定能起到大作用。”
“客气。”
“见过李兄弟的同志,都对你赞不绝口,我还有些不信,现在才知道人如其名。”
“过奖了,尽我所能。”
“不知李兄弟后续有何打算?”
“北上。”
“是吗?那可云谲波诡,凶险万分,不过我看李兄弟乃是大力大智之人,不便相劝,万事小心。”
“多谢关怀。”
“李兄弟尽可以看开些,不如去外面走走,目下县内都在说虎鬼之事。”
“你也信?”
“哪里话,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烦请尽快破除这些封建迷信,只想着下跪叩拜神佛,可笑!”
“我有一句话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
“未尝不是好事。”
“嗯?”
“乱世动荡,民心脆弱如纸,总是需要一些支撑,而且,虽说苗部异人界尚未传出消息,但是,那真是人……”
“你不够坚定。”
“是我多嘴了,请勿在意。另有一事,我们的探子探到,湘地一位重要人物,和全性白鸮勾连。”
……
星城酒楼雅间,傍晚。
“那人来了湘地,这可如何是好,兄弟们听闻消息,人心都散尽了。”
“可不是,蜀地都没有人敢去混了,据说光是掏出的心,能把一条小河填满啰!”
人心惶惶!
雅间内十来个汉子,大都是面目粗豪之辈,身上不乏凶悍之气,言语之间,却是惶恐无状。
“嘘声,唐大少来了!”
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位翩翩公子,一身贵气,大汉们的目光投去。
唐大少端详片刻:“怎么缺席了几位?”
“公子可算来了,那血煞虎屠不走,大家伙都不敢干活,缺席的那几位当家,都已散了人马,回乡种地去了。”
唐大少冷笑一声:“风声鹤唳,干不成大事,区区眠龙不足挂齿!”
众人面上唯唯诺诺,心中却是各有算盘,蜀地匪患受一人扫清,血煞虎屠之名,道上之人无人不惧。
这唐大少身份尊贵,又不是混道上的,怎么着也祸害不到他头上,自然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那贵少微微一笑:“诸位莫要担惊受怕,我已请得高手,眠龙手到擒来!”
众人面面相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知是何方高手?血煞虎屠可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唐大少智珠在握:“白鸮!”
顿时一片惊喜交加之色:“高!唐大少实在是高!”
“硬!大少又高又硬!”
恭维之声!
不绝于耳!
在座众人都是一方翘楚,在各自领域做大做强的大势力,不乏异人,当然听过白鸮大名,乃是异人界顶尖高手!
虽然不知道唐大少哪里来的面子请动白鸮,但既然这么说了!
血煞虎屠,小疾尔!
“既然如此,各位心中可曾安定?”唐大少笑意盎然,扫视一圈:“不出数日功夫,定有眠龙死讯传来,各位不必担惊受怕,好生为我办事,日后绝对不会亏待!”
“我杨庆虎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跟着大少混,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庆虎这话说到我刘猛心坎里了,大少乃是天上之人,愿意容纳我等,掏心挖肚,都报答不了啊!”
雅间内喜气洋洋,唐大少心中也是松爽,三年来常生噩梦,如今算是去了一块心病。
“来人,取酒来。”朝屋外一喝,又望向众人:“喝完这杯庆功酒,还请诸位早早回自家府上,莫要有下次。”
众人赔笑称是,他们的身份和唐大少的身份天壤之别。
此番被血煞虎屠无形逼迫,不得不齐齐现身,问唐大少要个解决办法。
现在有了完美的方案,自然不会不识抬举的多留。
不一会儿门开。
一条古铜的身影,提着个酒壶,漫不经心的走进来,众人观其形貌,颇为不喜,暗衬唐大少家里下人好没教养。
殊不知唐大少瞳孔微缩:“你是谁?”
“李无眠。”
尴尬!
心惊肉跳的尴尬!
冷场!
猝不及防的冷场!
李无眠将酒壶放在桌上,一双双眼睛惊惧不安的盯着他。
七八尺的大汉,如同老鼠见了猫,有人已经开始打摆子,几个夸张的脸上直接喷水!
他并不理会,又装模作样将门关好。
抬眼一瞥:“你就是那姓唐的儿子?”唐大少强自镇定,正要开口,李无眠笑着走近:“我说当年的黑云匪怎的那么嚣张,来了个破烂营长,二话不说敢对我开枪,原来是你这小子背后搞鬼,误会可不小啊!”
唐大少心思电转,抿了抿嘴唇,驱动干涩的声带:“确实有些误会。”
李无眠对他爱答不理的,转向众人:“如果我没有看错,各位就是这湘地的土匪山贼,在这开大会交流心得?”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冰水当头泼下,有那么几个八尺大汉一屁股瘫倒在地。
镇定的声音响起:“怎么可能,大家都是正经的生意人!”
李无眠笑了笑:“阁下是?”
“刘猛。”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李无眠乐不可支:“我刚刚听这位刘先生说,掏心挖肚都报答不了大少的恩德,我这双耳朵应该没听错吧?”
“见笑了,唐大少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功德无量,我们这些个小民,十分感念,故有此肺腑之言。”
眼见刘猛如此沉着,在场众人也多少定下神来,无凭无据,又是星城之内,不必丧尽肝胆!
唐大少也冷静下来,这里可是他家,他一声令下,不说十万,八千重兵顷刻既至!
方才这眠龙也意有所指,提到误会二字。
所思及此,唐大少心中大石落地!
原来眠龙早已示好,倒是他惊慌之下自乱了阵脚!
李无眠将众人面色尽收眼底,依旧是笑眯眯的,望着那刘猛:“既然如此,刘兄不如表演一番以助兴,如何?”
“什么?”
“掏心挖肚。”
刘猛心中微寒,佯装不悦道:“兄台净爱开玩笑。”
“谁有功夫跟你开玩笑?”
四根獠牙暴突,寒光闪闪,如天外陨铁铸就,撕裂肉体如同撕纸,只是一眼,就生出四分五裂的错觉!
那笑面依旧,却有虎纹交错,横竖之间,弥漫恐怖滔天!
让人蓦然想起一个玩笑般的称号。
笑面虎!
笑容和煦:“刘兄既然有掏心挖肚的本事,何必遮遮掩掩,莫非想让在下代劳?”
刘猛青红交加,暴怒狂叫:“他奶奶的,杀了他,血煞虎屠手中可有活口!”
李无眠哈哈大笑,单手将他擒在手中,刘猛两股剧震,望见一双冷静狂热的双眼,面上的暴怒凝固了,冻僵了!
眉飞色舞:“掏心我拿手,这挖肚可是头一回,不过刘兄艺高人胆大,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雅间内。
只剩一个人站着。
“刘兄啊,你这肺腑都露出来了,怎么不能说话?快叫我听听肺腑之言,不知道和嘴里说出的有何区别?”
刘兄,早就已经凉透了。
砰砰砰…
七八声枪响!
却没有一颗子弹射向他,这些个土匪强盗,自知无能生还。
不愿如刘兄一般下场,竟是饮弹自尽了。
李无眠微感意外,捡起一把驳壳枪,取出一颗子弹,丢进口中:“这枪子也不是什么美味,怎都这么急着吃?”
至于剩下的几个,全都状若疯癫,他一眼瞪去,便留下几声呜咽,湘地十三座山头的匪首,尽皆丧命。
目光一转。
唐大少面如厉鬼,疯狂后退,很快靠在了门上,看着他脚步接近,怪叫一声。
淡黄水渍在他身下蔓延,浓重的血腥味也掩盖不住那销魂的骚味。
李无眠打趣道:“大少这肾怕不太好,要多保养身体。”
“你不能杀我,我这是为国效力,你知不知道,那些个贱民,不把刀架在脖子上榨不出来油水。”
他乐了,脚步不停,唐大少崩溃了:“你不要过来,我爹是湘地大帅!”
“了解,我过来给大少看看肾。”
“我肾好,你不要过来啊!”
“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