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的推开,却是那个曾迎接我们,又向我们通报血光之灾的小喇嘛,她眉清目秀,慢步走到床前,看了看酥油茶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施了一礼:“老七先生果然吉人自有天相,福泽深厚。”
此时的我,依然口干舌燥,身上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让人产生一种想把自己泡进河里的感觉。我不想客气地说着废话,而是挣扎着冲他喊道:“水,快给我水。”我的声音嘶哑,听起来根本不象自己,而是一只公鸭子在叫。
小喇嘛笑着摇了摇头:“老七先生身受重伤,毒性未尽,大师有吩咐,水寒易伤,不宜先生饮用,而是要喝酥油茶才能慢慢地养本固元。”这个小喇嘛不急不徐,声音平和地和我大谈喝酥油茶的好处。
此时不管什么,能暂时止住那种干燥就行,何况,此时的我身受重伤,这永嘉寺里又卧虎藏龙、神秘莫测,我又托庇于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好努力堆起笑脸,连连称是。
小喇嘛彬彬有礼地向我行了一礼才出去,我想看自己恢复的如何,挣扎着想站起来找点水喝,全身虚软,根本使不上力气,拆开身上的毡毯,两胳膊两腿,加上某要害部位,没缺什么零件,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好半天,再我以为小喇嘛已经忘了此事而在心中问候了他几句之后,小喇嘛才捧着一只小木碗晃悠悠地走了进来,那个小木碗里有大半碗酥油茶。我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全身虚软,我一定要上去把这小喇嘛痛打一顿。
但此时的我,只能低三下四地求他再多带一些过来,喝了这些酥油茶,我身上更加难受,喉管里象吞了无数的火炭,滚烫的难收,我只好用龙随云教的方法,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龙随云曾经告诉过我,他身中剧毒,时常发作,虽然遇到高人赐给灵药,能压制毒性,但灵药稀有,更多的时候还是依靠自己。
他教的这个呼吸和身体相配合的方法,据说是一种传统的吐纳方法,能让我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四肢的协调性,从而跟上他的步伐,此时却让我用在了化解自己内心的燥热上。
我舌尖轻抵上腭,努力控制,耳边似乎又想起那个声音,引导自己身上的气息往丹田游走,在这种强调抱元守正,调整呼吸地过程中,我总能感觉自己丹田里有一个小点,在贪婪的吞噬我身上可以吞噬的一切。
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这能减轻我的痛苦,让我不再受**的折磨,这种现象我也不敢轻易向别人请教,不知为什么,我会对这种现象有种莫名其地恐惧,因为我能感觉到,每次使用以后,那个小点就会大一点,感觉就更真实。
我在这呼吸中,又慢慢地陷入昏迷,迷茫中似乎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却是四姑娘,或者说更象是燕语,我分不清到底是那一个,只是她的声音是这样温柔,这样的甜美,让我无法抗拒,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转过一座白塔,眼前的景象豁然变了,我似乎身处在冰冷的雪山之中,我记忆中永嘉寺山后就有雪山,但离雪山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她让我来这里做什么,可身边却已经没有了四姑娘的身影。
这雪山如此的熟悉,又如此陌生,层层叠叠的冰塔、冰柱,银装素裹成一个童话的世界,我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寒风刺骨,我身上痛的难受,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冰塔、冰林掩映的是一处冰崖,寒冰从断岩垂挂,如飞腾的瀑布被瞬间凝固,冰崖里竟然有一个巍峨的宫殿,重重叠叠。一个长发飘逸、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倚在冰塔林中望着我。
这个女子冰肌玉骨,是那么的超凡脱俗,但她的脸却寒如冰霜,仿佛是用最干净的水晶雕刻而成的。她微微上挑的眉毛,乌黑的眼珠中满是忧郁。我在那里见过她,不止一次地见过她,却为什么又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想走近她,去轻声音安慰个塔林里却突然升腾起一团黑雾,无数个长相奇怪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扑向少女,扑向我,正把她一点点的吞噬,我的心中升腾出一股勇气,一股努力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勇气。我奋力向前冲去,我呐喊,我挣扎,但她已经渐渐地化成一片片的碎冰。百度嫂索龙境秘踪
我猛然惊醒,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这个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过,在北非的海枣林里,为争夺石棺我被龙氏兄弟打成重伤时,我曾经做过一个类似的梦,梦境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怎么可能做两次相同的梦,我躲在床上,微微翻了个身,我从没去过雪山,这一次算是我离雪山最近的一次了,也只是远观而没有近瞧,可是那冰塔冰林冰崖只会在雪山出现,还有那个女子,那冰冷的脸根本没有一丝感情,我怎么会甘愿为她牺牲自己。
可惜我不是心理学家,不知道梦在心理学中映象着什么,但梦里哪种压抑的感觉,还有那种心痛却是真实存在的。
门外传来脚步身,很杂乱,也很清晰,我能听到有人在叹气,我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还没见到轩辕氏家的人,难道他们都出事了,还是已经又投入到寻找之中。我本能地去腰间摸,却发现皮囊中已经空空如也,猛地想起凤鸣剑刺入那少女的腹中,汗再次如雨浆。
门被推开,进来的一共三人,除了小喇嘛,正是那神秘的老喇嘛和四姑娘,老喇嘛神情平静,而四姑娘却是十分地憔悴,身体明显瘦了下来,想起老喇嘛对他的断言,想起他所经历的苦难,不由得心里一酸。
四姑娘看到我正在看她,眼圈一红,我冲他微微一笑,我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加自信一些,灿烂一些。四姑娘也笑了起来,但她的笑是那样的勉强,甚至看起来更象是是哭。
我所见到的四姑娘,永远充满自信,不论是在非洲沙漠里我的匕首下,还是在古埃及的魔宫里,他都是恬静而淡然,但今天,我能感觉到她钢铁般的意志似乎有些软化,此时的她更象一个受了委屈,找不到倾述的对象的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