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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目标(1 / 1)

清晨,顾言琛家中。

“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告诉你。”沈君辞开口道。

“其实一直以来,省会乃至于更高层都对槟城的事有所关注,包括王局下台,都是高层博弈的结果。但是省厅的贺局知道,想要拔除这些盘踞在槟城多年的势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顾言琛点头,王局在任时,养了一帮懒政之人,其他几个分局不说,二分局和四分局的作风他们就领略过。同时把所有人撤下来是不现实的,必须慢慢清查,而且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还会互相打掩护。

沈君辞的手指交叠:“从上往下,是查不到什么的,必须要身入局中,所以,我作为先行人进入了槟城市局。”

这是与对方备战前不可或缺的一步。

这也是一项艰巨而危险的任务,他需要深入槟城的警务系统,深入槟城的市井民间,摸清整个槟城的情况。

“定期的,我会把这边的工作进展汇报给省厅。”

顾言琛心里的很多事都有了答案。

他开口问:“那当初,暗中帮助章可北的人是不是你?”

沈君辞道:“当时有人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联系到了章可北,把视频发给了我,我在剪辑后进行了匿名发布,目的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尽快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在事后,省厅网警部门暗中对很多的账号进行了查封和暗中调查。”

顾言琛又问:“你上面的人是谁。”

沈君辞道:“直属贺局。”

虽然很多行动不合常规,没有按照标准官方流程,但是都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处理,贺局知晓,并且有批准行事。

听了他的解释,顾言琛松了一口气。

“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

“今年年初开始。”

“你下派的目的,丁局知道吗?”

沈君辞摇了摇头:“我下派的事仅仅是和他打了招呼,并没有告诉他目的,更没有说详细的计划。”

法医并不是刑警,在市局之中也不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适合隐藏自己,反而更加方便行事。

“也就是说……丁局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顾言琛还有些疑问,“那省厅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告诉丁局?”

沈君辞解释道:“在林局去世之后不久,贺局被调到了省厅,那时候王局已经上任。贺局在整顿省厅的过程之中,时刻关注着槟城的动向,他发现槟城的局势看似太平,其实却有诸多的问题。市局与省厅相隔千米,有些天高皇帝远,贺局觉察出了王局的异常,也知晓了河图商会的存在。他借着王局工作失误,这才有了王局下马一事。”

“随后整顿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选择了丁局来入驻槟城市局。”

顾言琛思考了片刻,会意道:“丁局是个好警察,耿直不阿,公平公正,可他并不咄咄逼人,也没有足够的震慑力,而是勤勤恳恳,一直在推进本职工作……”

这样的一个人选,不会带给对方危机感,也不会打草惊蛇。

如果派下来的人大张旗鼓就开始以强硬行事,很可能还没有接触到对方的核心,就已经受到众多阻力,甚至把对方逼急了,还会让林局的悲剧重现。

沈君辞点头:“其实丁局继任以来,上上下下有人故意试过他几次了,正是因为丁局并不知道省厅的决心和计划,所以才能够在那些人看来觉得高层所知甚少。这样对方行事会更加肆无忌惮。如果丁局知道了省厅的目的,那行动上会更加具有针对性,那些人会更加防备。反而起不到效果。”

他继续说:“省厅高层也曾经做过很多种方案,最初也曾经考虑过,直接让丁局成立专案组针对河图商会进行调查。”

“但是河图商会没有实体,表面上不可见,实际的势力却深入槟城各个方面。如果真的这么操作,这个专案组恐怕一成立就会被从上到下进行抵制,工作难以推进,还容易走漏风声。”

“所以,贺局认为,从整个城市的格局来说,贸然从高层空降,是无法达成目的的,而且这么做目标也过于明确。”

顾言琛对此深有体会。

他主持特刑科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下属分局的阻力,特刑科尚且如此,如果直接明面上成立针对于此的专案组,恐怕会举步维艰。

“这个计划是个长久计划,目的是调查出河图商会所做的违法之事以及牵出背后的人。为了平稳过渡,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一上来就让对方有所防范,提升警惕。所以,省厅通过引导丁局建立特刑科,来完成这一计划。”

顾言琛明白过来:“因为特刑科处理重大舆论案件的性质,必然就会接触到河图商会和其背后的势力……”

沈君辞嗯了一声:“有的案子是自己撞过来的,有的案子是有意去寻找的,还有的,是省厅里直接下达命令,把案子放在特刑科的。把河图商会的调查插入到普通的案件之中,才能够更为隐蔽,也更为安全。”

顾言琛问:“那我这个人选呢?”

沈君辞坦然:“省厅也曾经考虑是否要下调人员,但是外来人员很可能会水土不服。所以在半年以前,你就被定为了执行人选。只是开始时,贺局对你的办案能力有所顾虑,也对整体的事态还不够了解,所以我之前没能和你坦白这些。”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低声道:“瞒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顾言琛道:“我理解,工作需要。”

因为开始并不能确认顾言琛就是最终的操作人员,所以之前的一段时间,相当于是他的考验期。

在此之前,牵扯众多,很多事情贺局没有点头,沈君辞也不方便透露给他。

表面上看,他们一个是法医一个是队长,是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甚至暗生情愫,但是在工作问题上,沈君辞还是不得不隐瞒着他。

而这种隐瞒,不失为一种保护。

在基金会被查处之后,顾言琛得到了省厅的认可。沈君辞也终于可以对他言明一切。

他们说到这里,沈君辞微微颔首:“我推断,河图商会以为是特刑科的人查到了他们,所以最近才采取了一些行动。”

顾言琛道:“可其实,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被上面盯上了。”

沈君辞点头道:“等到时机成熟,有督导组会从中央和省里抽调人员下来,到时整个特刑科会转为针对河图商会的专案组。”

顾言琛又问:“督导组什么时候会来?”

沈君辞道:“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贺局认为案件的份量还不够重,我们需要找到实证,摆在绝对高层的桌面上。”

目前仅仅是暴露出了基金会那一脉,河图商会里已经采取了断臂措施,把一切都归到韩清逸身上。

现在督导组就算是下来,也只有责罚眼前的事,根本起不到连根拔起的作用,那些人反而会因此警觉,销毁证据。

简单来说,现在的案子还不足以撼动上层,他们必须挖到更深的地方,牵扯出更多的罪恶。

谈话进行到了这里,两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们没有谈论林局,没有考虑个人的恩怨。

可他们今日讨论的这一切,是与他们自己,与整个市局,甚至与整个城市的命运都息息相关的。

顾言琛会意,目光深邃:“那就让这把火烧得再烈一点。”

沈君辞道:“其实不光是我们两个,还有人们一直在暗中努力。”

顾言琛问:“下一步的目标,有了吗?”

沈君辞沉思了片刻道:“如果能够有相关的案件,我想查十三公馆。”

顾言琛走过来,坐在沙发上。他侧头,看着沈君辞的侧脸:“不管前面的路如何,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天空之中,云卷云舒,今夜可能会有雨。

夜晚的槟城,一切都在黑暗之中。

一声闷雷之后,哗哗的大雨瓢泼一般降落下来,一刻不停,把各种痕迹冲刷了个干干净净。城市里的排水系统仿佛当了机,降下来的水来不及排走,道路上满是厚厚的积水,几乎漫过了路沿。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大部分人都选择留在家中。

街道上一片萧瑟,只是偶尔有不得不出行的车辆驶过。

此时,一辆银色的汽车快速行驶在出城的路上,车开得很急,轮胎飞速转动,发出划水的声响,在积水的甬道上轧起一片水花。

坐在车上的司机是一名年轻男人。

他的额头上有汗,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雨刷不停左右摆动,城外一片漆黑,道路的尽头,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很快,汽车终于在夜色之中停了下来。

男人摇下车窗,探出头去观察,神色有些紧张。

这里四下寂静,没有人影,仿佛已经与人世隔绝。

在车的前方,是一棵参天的古树,树是香樟树,枝叶浓密,树干粗壮,需要几个成年男子环抱在一起才能堪堪揽住树身。在树身上缠绕着巨大的花藤,垂落的树枝缠绕着各种的祈福的红绳。

放在这里,应该很容易被人们发现了吧?

男人终于松了口气,车内橙色灯光映照下,可以看出他的长相年轻英俊,可是他似乎多日没有睡好,眼眶之中眼窝深陷,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也长满了青色的胡茬。

雨还在不停下着,拍打着车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观察过后,男人打开了车门,走出车外。他没有打伞,任由大雨淋湿他的衣服和身体。

男人拿着手电,打开了后备箱,大着胆子从中取出了一个黑色袋子,打开以后一层层剥开。就算是在雨中,依然有一种难闻的血腥味飘散而出,汇入空气之中。

手电的光亮照射着袋子里的东西,发出有些渗人的惨淡光亮。

男人的心跳加速,他把手电咬入口中,双手用力把袋子里的尸块抱了出来。

那是尸体从头部到胸部的地方,连着两截手臂。

手电筒只能照亮一小片的地方,男人的手触及着尸体头上的长发,五指仿佛陷入了湖底的水藻。

捧着那一段尸体,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他想把尸体放在树下,还没放稳,天空之中就传来了闷闷的雷声,随后哗地一声,一道闪电划破了黑色天幕。

在闪电照耀的瞬间,男人正好和人头对视。

那尸体的整张脸皮都已经被腐蚀掉,原本是脸的地方,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女尸的一只眼睛半睁着,瞳孔变成了灰色,那眼神仿佛在凝视着他,又像是在无声责问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为夺命的厉鬼,张开无牙的嘴巴袭向他的脖颈。

男人的心跳瞬间快得如同鼓擂,他啊地惨叫一声,丢开了手里的尸体,男人跌倒在地,他的手脚被树枝划破,鲜血流出。

手电掉落,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见五指。有风吹过,一时树上的铃声大作。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他起身跪在地面上。

男人浑身颤抖,牙齿打颤,连续磕着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伤害的你,我不忍心看你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好不容易把你的尸体运到了这里,到了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人发现你,有人会替你鸣冤的。”

他磕了几个头,直到浑身的肌肉都感觉脱力,才停了动作。

对面的尸体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

雷电渐息,四周围再次安静下来,铃声停止了,只有雨声传来。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好像尸体的面容都没有之前那么可怖了。

许久之后,男人才恢复了心跳。

他连滚带爬地起身,仿佛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木偶,踉踉跄跄地逃回了车里。

坐在车内,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惊魂未定地打开了空调的暖风,车内的温度逐渐升了上来。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回头望去,漆黑夜里,那一截血淋淋的女尸就立在树前。

他用备用的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分别和家人朋友辞行。

最后一条信息他发给了一位特殊的朋友:“对不起,我还是背叛了那些人,从今天起,不要再联系我了。”

做完了这一切,男人再次发动了汽车。

他的双目血红着目视着前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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