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学期期末考试之后,周以汀顺利进入了年级前三,她很有希望争取保送名额。
这半年来,她的日子变得平顺、充实、紧凑,偶尔惊喜,偶尔深沉。
在接受了一栋房子的超贵重礼物后,她才发现原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江辻烈所说的你的家,就真的是字面意思,他搬去和杜孑宇住,把房子留给她了。
这种操作,不仅让杜孑宇直接炸裂,差点要找周以汀单挑,而周以汀也很暴躁。她喜欢那套房子不假,但空有一套房子有什么用?
这钢铁直男,真的绝了。
江辻烈搞得两面不讨好,感慨做人太难。
而他的生日,她送了一只从国外订购的限量款车模。江辻烈挺喜欢,但江辻梦觉得有点奇怪,她明明偷偷观察过好几次,周以汀捣鼓着相机、电脑里的照片,她还以为这是小姑娘特意准备给江辻烈的惊喜呢,没想到不是。
江辻烈在去年年底,荣登全国锦标赛个人积分榜冠军,他所在车队也拿到了第三的好成绩,他在圈子里终于封神。他这一路走来的艰辛,都藏在他对未来坚定又热切的目光里。他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失败,他只知道努力的每一天,都不会辜负他,他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手中。
过年的时候,是江辻烈一年里难得的休息日,他在过去的每一天都把自己绷得很紧,要付出比别人多出十倍,二十倍的努力,才能把他失去的一切一点点追回来。
除了……某个人,总是让他失控。
情人节的氛围越来越浓,商家不遗余力地做着宣传营销,就连朋友圈里的微商都在刷屏:情人节就要到了,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江辻烈莫名觉得这会是非常让他头疼的一天。
周以汀生日过后,他以比赛很忙为由,一直在外地连轴转,一方面现状确实很忙,但没忙到这个地步,所以,另一方面确实是私心。
现阶段,他们见面的次数越少越好。
不过,他还是被叫到学校去了一次,问题是早恋。丁好给他电话说这个情况的时候,他心脏差点停跳,等听明白后,他开始琢磨这事,有点意思。江辻烈去了趟学校,丁好提醒他,最近有洞察到周以汀和同年级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好几次被碰到两人单独在校外活动。两个都是好孩子,学校不希望这事影响到成绩,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
大多数家长听完后,一定是积极配合学校,回去得把孩子抓起来严肃教育。可没想到江辻烈听了之后,竟不太在意地说:我家小朋友性子倔,不能强制要求,我回去问问。她要真喜欢,我也没办法。只不过……据我所知,她好像不大喜欢那个类型的。
丁好:……
转头,周以汀就乖巧地跟着江辻烈走出学校,江叔叔瞥了她一眼,很好商量的样子:“老师交代了,我还是得例行公事问一下,早恋了,喜欢吴锐?”
周以汀装傻:“啊,这你不是最清楚吗?”
江辻烈懒懒地笑了下:“哦,成,还是那句,谈恋爱可以,成绩不能掉下来,避孕措施做好。其他我没意见。”
周以汀立马换了副嘴脸,拉住他的手:“江辻烈,你怎么这样。”
江辻烈任她拉着:“你主意这么大,我是管不住的。”
“管得住……”
“没事,年轻需要多尝试。”
“……真不是我闹的,我们一个学习小组,谢江也一起,不信你去问他。有人看到,去打小报告,我不就当了炮灰么。”周以汀急了,赶紧解释。
“哦,学习小组是好事,我明白了,我会跟丁老师说的。”
“你这人……坏人。”
“我还坏?别的孩子谈恋爱,早被家长教训了,我都没骂你。”
“你都知道的!”周以汀瞪了他一眼。
江辻烈特别喜欢看她斗嘴不服输又委屈巴巴跟他解释的小模样,行了,不逗她了,爷今儿高兴。
这次过后,江辻烈又回队里忙了,队里又是一片天地,都在传,烈小爷是受了情伤,才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工作上。你看哈,余大美女之前追得多紧啊,不惜跟着江辻烈转战赛场,两人也去约会了,可之后再没来过,情缘似乎就此断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情缘,实则是门当户对大好姻缘。据说他们确实差点好上了,但烈小爷家的侄女直接把女方气跑了,女方难以忍受南方还要管一个拖油瓶。
那段时间,江辻烈跟杜孑宇提出要搬到他那住,他以为江辻烈是嫌自己家离车队远,想来住几天,爽快答应了,没想到人家是把名下房子送人了。
卧槽,结合这个传闻,杜孑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这个周以汀是个妖女吧,给江辻烈下了蛊吧,怎么这种抽风的事都能做出来。
江辻烈只是随口回他:“她喜欢就给了。”
杜孑宇怒,拍着胸脯道:“她喜欢就给,那干嘛不给我,我也很喜欢。”
江辻烈跟看白痴一样看他:“阿杜,我一次发现你看着聪明,其实脑子不大好。”
被脑子不太正常做着不太正常的人说脑子不太好,杜孑宇气到血压飙升,晚上想找人喝酒,兜人兜了一圈,不是有约了,就是在陪女朋友,他想了想,估计那个人有空,但那人很少回他消息,对他总是很冷淡,之前几次三番拒绝了他的邀请,这次他借着机会,再次约她。
消息发出去后,他又叫了杯酒,仔细想想,除了赛场偶尔远远一面,他好像很久没见她了。
莫非在家里看电影,看到杜孑宇的微信,本不想去,但他又连发了两条语音,片刻后,她换了身衣服,强行从温暖的小窝出来,赶到酒吧。
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落肚好几杯,看了眼他面前的酒杯,沉默地在他身边坐下。
杜孑宇斜过眼,看着女生淡漠的眉眼,哼了一声:“来了不打个招呼?”
莫非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没理他,朝酒保打了个响指,点了一杯饮料。
杜孑宇不满:“喝什么饮料,陪兄弟喝酒。”
莫非淡道:“大姨妈。”
“……”
杜孑宇差点忘了身边这位从小就认识的好兄弟是个女生,只怪她总是短发示人,在赛场上又那么强势。
“没劲。”
“那我走?”莫非作势起身。
“……”杜孑宇从小到大就没嘴赢过她,“行行行,坐下,饮料我也请。”
两人一人一只杯子,碰了碰,各自饮下。
莫非看着个性冷淡,少言寡语,但这只是表象,能忍受杜孑宇喋喋不休的聒噪,足以说明她耐心不错,有一个好脾气,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在听了杜孑宇各种抱怨后,她提炼出一个中心思想:“那个女孩很过分?”
杜孑宇觉得她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不太客气地说:“是啊,你不觉得吗?”
莫非不是非常理解:“影响到阿烈的成绩了?”
“这倒是没有。”
“那有什么关系。”莫非奇怪于他的纠结,调侃他,“难道因为阿烈关注她,冷落你,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但是杜孑宇就是觉得很不安,“阿烈对她太好了,好过头了……”
“可能就是补偿心理吧。”莫非理性地站在旁观的角度说。
杜孑宇下意识摇头,似乎只要为了她高兴,他就能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她,虽然他总是看她不耐烦的样子,也经常要教训她。
其实,他跟莫非说这些只是发泄一种情绪,为江辻烈感到委屈。可转念想到周以汀的遭遇,他又无法完全怪罪于她。
惆怅混着辛辣的酒精落肚,杜孑宇叹了口气,转头想起自己说了一堆,边上的人都没怎么说话:“你怎么样,家里还催你出国留学吗?”
莫非摇头:“老样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莫非从不跟外人多说,她习惯于独来独往。
杜孑宇偏过头,偷偷看她,他们明明自小认识,可不知什么时候女生开始跟他保持距离,而她从什么时候起剪短的头发,他也记不清了,她和现在的很多女生不一样,不爱化妆,但肌肤天生紧致剔透,唇色很淡,现在被饮料沾湿,透出晶莹的诱人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一吻芳泽。
杜孑宇忙别开视线,灌下一口酒:艹,我大概真喝多了。
最后,莫非扛着半醉不醒的男人回到家,把他丢到客房床上,帮他脱了外套和鞋,扯过被子替他盖上,累得出了一身汗。她不愿出来,也是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莫非做完这些,打算去洗个澡睡觉,不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小非。”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坐起身来,含含混混地叫着她的小名。
莫非不太确定他现在是清醒着,还是回光返照,坐着没动,见他身形不稳,伸手扶住他的腰。
“小非,别走。”他凑到她耳边,又叫了一遍,半迷离状态下,有着他不自知的撒娇。
莫非坐在床边没动,神情冷漠地看着男人红着脸靠在她的肩上,小心地,一点点用嘴唇始探性地亲了亲她的下巴,见她没反应,又亲上她的唇角,他似乎对没有被推开而感到异常高兴,下一步,他对准了那片冷淡又充满诱惑力的双唇,大着胆子覆了上去。
莫非任由他热切地亲吻自己,灼热的气息急迫地想要把她一同拉入突如其来的沉沦。
她无声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每个人总是为别人瞎操心,却不敢面对自己心里头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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