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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搞事情(1 / 1)

第019章搞事情

城守府中,庞佳博来回踱步,“爹,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敬平侯有什么动静?也不知晓他人在何处,早就有风声说他来淼城了,又说是以讹传讹,到底他在不在淼城!”

庞佳博有些沉不住气。

庞贵来淡声道,“着什么急?当来的一定会来,不当来的,你想让他来,他也不会来。他是要同我们比耐性,那就和他比,这里是淼城,他都不着急,我们父子二人替他急什么?”

“可是……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庞佳博还是担心。

庞贵来端起茶盏,冷声道,“你想想陈倏是什么人?他能在废帝眼皮子底下活下来,趁废帝无暇顾及万州的时候,不声不响让万州兵强马壮,封地富庶,等废帝反应过来的时候,还要倚仗他,想借尚公主拉拢他。他借尚公主的名义入京,期间一声没吭,一夕之间又同新帝造反,位极人臣,你觉得他是个沉得住气的,还是沉不住气的?”

庞贵来这么一说,庞佳博顿时语塞。

确实……

“这样的人……不坏事吗?”庞佳博担心。

庞贵来轻抿了一口茶,而后缓缓放下茶盏,看茶水涟漪在杯中晃了晃,继续道,“不一定。”

庞佳博诧异。

庞贵来撑手起身,“你想想看,他拥立有功,要什么赏赐新帝不会给?就是要赐封异性亲王,陈倏都够资格。但他要了什么?”

庞佳博错愕,“要了平南……”

庞贵来覆手在身后,意味深长笑道,“是啊,平南地广,却偏远贫瘠,任何人都不想要这里做封地。但陈倏很清楚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所以功成生就,只要了一个不起眼的平南,既封住了旁人的嘴,也向天子表明了意图。既然他要平南原本就是幌子,何必在幌子上下功夫?”

庞佳博似是有些明白了,“对啊。”

庞贵来继续道,“所以他是可能会来平南看看,摸一摸这里的水有多深,心中有数,然后相安无事,大家当如何如何。否则你想,他前脚才向天子表明态度,功成生就;后脚就来平南救百姓于水火,你让天子怎么想?”

庞佳博恍然大悟,“爹!果然是你看得清楚!”

庞贵来捋了捋胡须,叹道,“所以,他在不在淼城,他要悄无声息在淼城呆多久,我们都不用管,也不要去查淼城城中是不是有这号人,万州才是他的根基,他迟早都会回万州去。但他在淼城的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生事。一个再平和的人都有逆鳞,他连造反都敢,真触怒他,他没什么不敢。”

庞佳博拱手,“儿子明白了!”

“还有……”庞贵来又道,“看紧庞冕,那才是个沉不住气,日后也指望不上的,别让他坏事。”

庞佳博也才想起庞冕。

庞冕是二叔的儿子,二叔死得早,爹将庞冕带在身边,当半个儿子养。庞冕成天在城中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圈罗了一群人专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惹得城中怨声载道。庞冕是麻烦,但架不住一笔写不出两个庞字,庞冕又是二叔的遗腹子,在外流落了好些年才被爹接回来,已经长歪了,也掰不回来。

淼城中总有些事情需要有恶人做,庞冕的事,家中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庞冕原本也在替家中做事。

庞佳博应道,“知道了爹。”

“钰儿。”祖母唤到第三声上,棠钰才回神。

“你今日有些魂不守舍,可是有事?”老太太眼瞎心不瞎。

棠钰赶紧应道,“今日出门一趟有些中暑了,在京中待久了,有些不习惯平南的气候。今日出门的时间长,应当是热着了。”

“那赶紧去歇着吧。”老太太心疼她。

棠钰还未应声,就听到门外扣门声。

早前祖母一人在家中,走动的多是邻里,自从陈长允来了之后,反倒是最勤的一个,祖母方才还说起小陈今日怎么还没来。

难道是他?

棠钰心中忐忑去应门,果真见来人是陈倏。

“你还好?”棠钰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眼中有担心。

他的手臂早前是她包扎的,虽然眼下掩在宽大的衣袖下看不清,但她是见过伤口的。他身上又特意挂了香囊,掩去金创药的药味。

“说了是皮外伤,别担心。”陈倏声音温和,总似给人踏实安稳的印象,棠钰还是凝眸看他。

陈倏朝她笑了笑,又道,“我带了大夫来,给祖母看眼睛。”

棠钰这才反应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祖母之前提起过,她的眼疾找了城中好些大夫都没看好,也都说治不好。后来陈长允同祖母说家中认识一个大夫,医术高明,治好不少像祖母这样眼疾,他已经让人去请了,若是快,路上来回月余时间,那真差不多就是眼下了。

棠钰看他,他分明只说了这一句,她心底莫名微暖。

陈倏又朝身后的大夫道,“平大夫,进来吧。”

……

平大夫年纪不大,约莫三十五六岁上下,但是给祖母看眼睛时认真严谨,不少问题会反复确认,也会从不同角度,仔细打量祖母眼睛。

为了不打扰平大夫,棠钰和陈倏就在稍远处站着,能看见,也能随时应声帮忙,但是不会干扰平大夫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平大夫还在诊治,驿馆沉稳冷静的棠钰心中也渐渐有些着急了。若是有把握,平大夫这里应当有反馈了,眼下还在斟酌,是不确定,或是拿不准……

棠钰神色稍显紧张。

陈倏轻声道,“没事的,平大夫医术很好,我见过他治好不少眼疾的病患。”

棠钰点头。

再稍过一阵子,平大夫应是初步检查完,朝老太太道,“老太太稍后。”

老太太应好,平大夫这才上前,“方才初步看过了,眼下需要再施针看看,才能下定论,大约要半个时辰左右时间,在安静的环境。若是方便,两位可以移步屋外稍作等候,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会唤你们。”

棠钰颔首,“劳烦大夫了。”

屋门阖上,棠钰守在屋外。

半个时辰不算短,棠钰不敢离太远,就在屋外的花坛边上小坐出神。

陈倏站在她一侧。

眼下日头虽不如正午时炎热,但毕竟七月中旬,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陈倏在她身侧,刚好遮挡住阳光,阳光没有落在她身上,陈倏额头涔涔汗水,但基本环臂没怎么动弹。

这半个时辰其实很长。

屋门忽然打开,棠钰紧张起身,陈倏先迎上前,“怎么样?”

平大夫如实道,“方才也同老太太说了,他的眼疾,我治不好。”

平大夫话音未落,棠钰只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倒是陈倏继续问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棠钰看他。

平大夫颔首,“我师父能治,我见过师父医治和老太太一样的病,需要持续施针一两个月,而且要精准。老太太虽有眼疾,但好在身子骨硬朗,眼下要治应当还可以,再过些时候就要难上很多。”

棠钰心底重新燃起希翼,“那平大夫,您师父在哪?”

平大夫叹道,“他在桃城。”

桃城离淼城有两月的路程,棠钰又听平大夫道,“我方才问过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觉得桃城太远,也问我是不是一定能治好,我只能告诉老太太,治好的可能很大,但也不能保证。老太太有些犹豫,你们要不要和老太太商议?”

陈倏和棠钰会意。

……

“桃城太远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治好,路上往返即便顺利,也要四个月,再加上还要在桃城呆上两个月,那就是半年。眼下又不怎么太平,去桃城太冒险了。”祖母叹气,“我这眼睛看不清也好几年了,也慢慢习惯了,钰儿你在祖母身边,祖母就放心了,不去桃城了。”

老太太是担心路途遥远,又不一定有效。

老太太心中仿佛已拿定了主意。

棠钰温声道,“祖母,您还没好好看看我,连我长什么模样您都没看见,您舍得吗?”

棠钰一句话戳中了老太太的心坎上,早前拿定的注意,也似乎有了动摇。

陈倏没有出声,将时间安静留给她们祖孙两人。

棠钰又道,“钰儿希望祖母能看见,盼了许久才盼着能回家,想着日后常伴祖母身边。远就远些,我们祖孙两人一道去,去到哪里都是家,路上不好走,就慢慢走,再慢慢回。只要祖母能看见,我们去哪里都值得。”

老太太眼中忍不住温润,“是啊,祖母还没亲眼见到你嫁人,祖母还想见你嫁人……”

棠钰眼圈微红,陈倏应道,“那是得治好。”

“人不能来淼城吗?”陈倏问。

平大夫应道,“师父去年患了腿疾,走不了远路,而且施针要一两月,要在一处久住,的确走不开。”

平大夫是知晓他身份的,而且,若不是重要的人和事,敬平侯不会让人快马加鞭接他来平南。陈倏开口问起,平大夫需解释清楚。

“我知晓了。”陈倏朝他道,“平大夫,你先回府中休息,我晚些来寻你。”

平大夫应好。

“祖母,我年前正好要去桃城一趟,只是眼下在淼城还有些事情没做完,要迟些动身。祖母若不嫌弃,我让府中的人先和你们一道动身,等我忙完手上的事,也去。”这月余,陈倏口中的称呼已从老太太换成了祖母,说这样亲厚。

早前老太太还有些不习惯,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老太太叹道,“长允,你已经很照顾我这老婆子了,不用劳烦你再专程走一趟。”

老太太的称呼也从早前的小陈,变成了长允,如同唤自家晚辈。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他刚好要去桃城?

陈倏道,“本就是顺路,不过早走些,晚走些。如此还能捎祖母和棠钰一程,相互有个照应。”

老太太没有直接应声,说是同棠钰再商议商议。

棠钰送陈倏离开的时候,陈倏才道,“出了今日的事,你带祖母去趟桃城避避风头也好,正好将祖母的眼疾治了。再等回来,淼城差不多风头也过了,如此最稳妥。祖母眼睛看不见,陈磊同你们一道去,我也放心。”

陈倏说起,棠钰才想起早前巷子中的惊魂一幕,陈倏是提醒了她,眼下在淼城还不一定有去桃城安稳。

“你为什么……”棠钰是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帮她和祖母,但又觉得贸然这么问,有些唐突和奇怪。

陈倏转眸看她,眸间淡淡笑意看她,如往常一般温和如玉,“应当的,远亲不如近邻,我同祖母合得来,都改口叫祖母了,还不做些事情?”

棠钰看他的眼睛。

她在宫中多年,谨慎稳妥的时候多,察言观色的时候更多。

陈倏似是也见她在看他,并未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阿钰,我在淼城还要留些时日,路上能帮我照看糖糖吗?它在你这里我放心……”

“好。”棠钰浅浅垂眸。

再抬眸时,见夕阳西下,落霞在轻尘中轻舞,霞光在他背影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晖。

他方才,是特意唤的她阿钰……

陈倏要晚些上路,狗糖糖托给棠钰时,狗糖糖一点都没有留恋或者不舍,分明欢喜。

陈倏朝陈磊交待了几句,又同老太太道,“祖母,一路上有陈磊照顾,我晚些再追上你们,一路平安。”

狗糖糖在棠钰怀里,同在陈倏怀里时一样,两只爪子趴在棠钰手臂处,伸着舌头哈气。

“儿子交给你照顾了。”陈倏说话的时候,正好俯身摸了摸糖糖的小脑袋,他气息近在咫尺,青丝也拂过她脸颊,棠钰微微顿住。

“你也照顾好祖母和自己。”陈倏又抬眸看她,似嘱咐亲近的人,亦道,“我尽快来。”

不知为何,棠钰心底莫名微动。

待得马车缓缓驶离,棠钰看着帘栊外越渐变小的身影,心中似揣了一只小鹿般,既复杂而沉重,又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良久,棠钰才缓缓放下帘栊。

远处,等到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陈倏也才收回目光,同身侧的陈霍道,“做吧。”

……

翌日,庞贵来被连串的扣门声吵醒。

开门见是庞佳博,“爹,出事了!今晨庞冕和马进山被人扒光了绑在城门口,只剩一条底裤,不少城中百姓都砸了东西解恨,眼下……两人还人不像人般,就绑在城门口的柱子上。”

庞贵来恼意,“人救回来了吗?”

这个孽障东西!

庞佳博迟疑道,“还没有。”

“怎么不救?留在那儿丢人现眼吗!”庞贵来怒极。

庞佳博支吾道,“柱子边有留字……留的是,敬平侯陈倏。”

庞贵来僵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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