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过?,还是挺厉害的,这种需要?内心情绪表达的戏份。”
宴弥夸赞地声?音传入到罗艺的耳中,罗艺这才恍然回神。
罗艺看着宴弥那张微笑的脸庞,仍旧是难以置信:“过?、过?了?”
宴弥点头,给?出了罗艺一个?肯定地答复,“恩,过?了。”
罗艺心脏怦的一跳,瞳孔也微张,张口结舌道:“真、真的过?了?”
宴弥这次却没有回复,而是转望向了导演赵光,目中带着笑意。
导演赵光与宴弥对视了一眼,然后回过?头去,对着罗艺肯定地点下头,道:“恩,确实是过?了,这场戏拍的很不错。”
得到了导演赵光的肯定,罗艺这下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条戏是真的过?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罗艺感觉,自己犹如正在做着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般,分外不踏实。
要?知道,上次他和那些老前辈拍戏,别人都是刷刷地就过?了,哪怕有重拍,也是他们自己不满意,想要?用另外的一种表现方式,来重新演绎。
而他呢?重拍基本?都是导演对他的表演不满意。而且,一条过?的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他有的时候,都感觉导演想要?打死自己了。
也就亏得他爹有先见之明,只是帮他请了无数的老前辈,而没有自己执导,而是请了另外一位有名的导演。
不然的话,不是他活,就是他爹活,两者肯定是不能?共存的。
不是他爹别他气死,就是他爹抄家伙打死他。
他爹多年的声?名,只怕也会?毁于一旦,毁在他这个?儿子的手?中。
在那对他一片的骂声?中,他还是隐隐有点庆幸的,至少他爹和他的命都保住了。
命还在,演技这种东西,多努力努力,总是会?提高的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吗?
罗艺不由翘起?嘴角,心情开始飞扬,有点飘飘然。
他那让自己一次过?,得到导演和其他演员夸赞的目标,实现了?
哪怕这一切都只是梦,他也愿意沉浸在这个?不真实的梦中。
宴弥见罗艺这个?模样,又是一笑,“这是真的,不是梦。”
罗艺双眼放光,脸上是难言的激动。
宴弥在罗艺的肩上拍了下,道:“加油吧。”
罗艺重重点头,声?音掷地有声?,“恩,我会?加油的。”
说罢,罗艺就扭头,对着导演赵光说道:“导演,下场戏什么时候拍?”
导演赵光看着充满热情的罗艺,不由扭头,向着宴弥望去。
宴弥只是笑而不语。
罗艺有些迫不及待,“导演,我觉得我现在开窍了,后面的戏肯定能?拍好。”
导演赵光沉默。
罗艺开窍……
宴弥却是道:“让他试试吧。”
说着,宴弥从钱飞那里,拿过?了剧本?,翻开,然后对着导演赵光说道:“演这场吧。”
导演赵光向着宴弥手?中的剧本?望去,看到宴弥指的那场戏后,神情微微一动,再看向宴弥,又是相视一笑。
导演赵光:“就你?说的这场吧。”
赵璐看了眼那一脸亢奋的罗艺,不由好奇的问道:“哪场?”
宴弥将剧本?拿给?赵璐看,赵璐一看,双眼顿时一亮,“就拍这场!”
有点疑惑地罗艺问道:“哪场?”
宴弥对着罗艺微微一笑,“就是下面一场,你?为了博得公主欢心,提笔写诗的那场。”
罗艺立马翻到了那场戏,这也是中秋诗会?的戏。
“你?台词记住了吗?”导演赵光问道。
罗艺有点迟疑。
这时,宴弥却拍上罗艺的肩膀,说:“也没有两句台词,补妆的时间应该能?够记住,你?可以的吧?我看你?今天的状态挺不错,我想几句台词肯定难不了你?。”
罗艺一听这话,立马道:“可以!”
“那行吧。”导演赵光点下头,“你?抓紧时间,待会?儿直接开拍。”
瞬间压力剧增的罗艺道:“好。”
赵璐看了看宴弥,又看了看导演赵光,不由掩嘴一笑,只觉得这两人一唱一和地,实在是太坏了。
再看罗艺,这简直都是要?被这两人给?忽悠瘸了吧。
别说,听得她都快要?信了。
之后。演员们再次各就各位,准备开拍下一场,也就是宴弥所指的那场戏,倒是不用特别的换景。
宴弥坐在客栈大堂中,他怀里的白狐往那雅间瞥了眼,清楚地看到,那踌躇满志的罗艺,不禁问宴弥:“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开窍,彻底脱胎换骨了。”
对于罗艺那糟糕的演技,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她也是万千的吃瓜群众之一,那部电影她也有幸看过?。
宴弥也往楼上的雅间望了眼,眼里浮现出些许的兴味,“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听着宴弥这样说,白狐也不禁好奇了起?来。想要?看看现在信心爆棚的罗艺,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表现。
此刻的罗艺,也确实是前所未有的自信,正在趁着补妆的时间,加紧的熟背台词。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十分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的原因,头脑要?比以前活跃许多,台词多看了两遍,竟然也都给?记住了。
在确认自己已经背下台词的罗艺,内心里对演戏的渴望越浓,甚至已经开始催促起?来。
而坐在罗艺对面,正补着妆的赵璐,不禁白了眼罗艺。
这个?罗艺别情绪调得太高,给?兴奋过?头了吧。
但是,看着罗艺这份自信的模样,赵璐还是没有打击罗艺。
因为这场戏,是世子展现自己风采的时候,需要?罗艺身上的这股子自信。
终于,在罗艺的万分期待下,终于开始了拍摄。
这场戏,是在罗艺饰演的世子,已知公主心有所系,黯然神伤过?后,想要?与书生一较长?短,比拼文采的一场戏。
尽管有之前的情伤,但自认文采方面不输任何?人的世子,自然有着他的骄傲,
而且,公主喜爱书生的才华,世子也想要?用自己做出的诗,挽回公主的芳心,当然不可再做之前那样的心伤模样。
现在专注事业,已经把胡九黎抛在脑后的罗艺,这个?状态倒是刚好。
可一开拍,那已经不再沉浸于失恋中的罗艺,又做回了自己,表情变得僵硬。
好在的是,罗艺身上那股子自信还在,面瘫也正好,反正都是一个?面瘫世子。
“不过?是写诗罢了。”罗艺转望向了自己的小厮,“笔墨。”
早已经尊卑多时的小厮,立马把笔墨奉上。
罗艺提笔,开始写诗,那个?模样,面瘫中确实又带着十足的自信。
赵璐在旁边看着,无论表情还是台词,都在戏中,但还是分出了一丝精神,去观察罗艺。
罗艺的表现,既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了。
但总归,这场戏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世子献诗,自然是满堂喝彩,就连主持这场诗会?的老学?究,对于世子的诗,也都是满口称赞。
宴弥饰演地书生,对于世子的诗,也是不禁点下头。
当镜头到罗艺身上时,罗艺尽管面上
随后,客栈大堂中,话锋又转到了书生上。
一众入京赴考的书生中,突然有一个?书生,开始嚷嚷,“子瑜兄的才名,我想在座诸位都已听过?,现已取得乡试解元,以子瑜大才,必定会?连中三元!今日?如此雅兴,子瑜兄何?不作诗一首,供我等?拜读。”
这不怀好意地话一出,大堂变得安静,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到了那怀抱着白狐的书生身上。
一众书生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好奇,有的不屑,有的嫉妒。
自古文人相轻,不外如是。
书生怀里的那只白狐,望向他们的眼里,也充满了不屑,甚至想要?从书生的腿上起?身,似乎要?与他们争辩,但是却被书生按了下去。
书生对着那名说话的男子一笑,笑容温润,道:“不敢当,我的才名,哪里及得张大人这般的饱读之士。学?无止境,书海无涯,我也将学?那圣贤,上下求索,也望与诸位共同前行,互为师焉。”
说罢,书生还起?身,向着在场众人拱手?。
客栈里,原本?那有些微妙的氛围,瞬间被化解。
不少的读书人,都纷纷起?身,向着书生抱拳作揖。
那坐在高台之上的老学?究,望着书生,也颇为欣赏地点下头。
不过?,对于书生的这份圆滑,老学?究倒是有点意外。
读书人,都或多或少有点臭毛病,比如不懂变通,也不知迎合,就认自己以为的死理?。又或者以才傲人,自负才高八斗,不畏世俗。
这是好,也是坏。
但入官场的话,这种人无疑是最难生存的,他们这类人的官途,也要?比那些处事圆滑的人艰难许多。
作为见多识广的老学?究,并不在意为人圆滑,只要?他们还是读书人,心中存着正气,那就无碍。
老学?究捏着山羊胡,对着书生道:“今日?诗会?,子瑜你?也不妨作一首诗吧,便以边塞为题。”
“是。”书生向着老学?究拱拱手?,这时,有人为书生奉上了笔墨纸砚。
书生挽袖提笔,“我这些时日?,常与人辩论,其中便有边塞一题,我心有感触,在家中之时,便为边塞做过?一首诗,今日?便当众做出吧,还请各位指点。”
说到与人辩论的时候,书生还不禁望了眼白狐,流露出些许笑意。
白狐趴在宣纸旁,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书生抬手?,摸了摸白狐,方才落笔,一气呵成地写下了首关于边塞的诗。
在书生收笔后,这首诗就由人,送到了老学?究的手?上。
老学?究一看到这首诗,双眼就禁不住一亮,连连点头,“好好好。”
然后,这首诗就由人给?大声?地诵读了出来。
这诗开头第一句,那描写边塞风光的景,便跃然纸上,不少人拍手?叫好。
有人默读着,开始品味这首诗,也有人拿出纸笔,开始纪录这首诗。
坐在雅间里的公主,也不例外。
待这首诗诵读完,在座之人都纷纷露出了赞叹之色,
没有描写边塞的艰苦,也没有描写边塞的战争,只是写出在这中秋之夜,边塞将士们的思乡之情。
可即便只是这样,仍旧打动了无数人的心。
因为将士们的思想中,也透露出了保家卫国的信念,因此而不归。
在座都是读书人,自然能?够看懂,也才更为佩服。
“子瑜不愧是有才子之名,这首诗,必然有将会?是一首传世之作。”有人赞叹。
“恩,我认为,此诗当得诗会?头筹。”
“赞同。”
“诸位谬赞了。”书生拱手?,“这首诗也是经过?我先前无数次的完善,最终成稿之作,不值一提。”
立马有人回礼,“子瑜兄过?谦了。”
眼看着书生与一众读书人交好,之前那个?挑事之人,不由恨恨咬牙,眼里满是嫉妒。
但已无人关注他,甚至他身边的友人,都默默远离了他。
书生却是对着他微微一闪,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落在那人的眼里,却分外扎眼。
就仿佛书生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而同为读书人的他,却有着龌龊的心一样。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书生就是这面镜子,让他自惭形秽。
“卡。”
“过?了。”导演赵光轻松地说道。
宴弥点点头,“恩。”
这对他们来讲,完全只是常规操作。
宴弥先去休息了。
倒是罗艺,十分在意,“导演,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导演赵光的目光落在罗艺的身上,又露出了那仿佛要?骗小孩糖吃的笑容,说道:“恩,不错,我发现你?在表演上,还是很有天赋的,再接再厉,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爸会?为你?感到骄傲。”
罗艺一听着话,顿时兴奋了,道:“谢谢导演。”
说罢,罗艺便离开了,去了个?无人的角落,开始打电话。
宴弥虽然与罗艺相隔些距离,但其实也不算远,然后,宴弥就听到,罗艺那压低的声?音,带着难掩地兴奋,说:“喂!妈,我给?你?说,今天我拍戏,都是一次过?!导演还夸从没有见过?比我还有天赋的人!还说这部戏播出后,一定会?让人刮目相看!说我总有一天会?成为世界巨星!”
宴弥拿着剧本?的手?一顿:“???”
如果?不是刚刚罗艺去赵光那里寻求认可的时候,他没走得多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还就真信了罗艺的邪。
宴弥看着那窝在墙角的罗艺,神情变得复杂。
原来,导演赵光的话听在他的耳里,有这么多的意思包含在里面吗?
那边,罗艺还在继续说着,“妈,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家里的荣誉上,多一个?我的名字。我已经不再是和从前的我了,我不会?再让你?们因为我,而被人嘲笑!我要?让你?们用我,去笑话别人家的孩子!”
宴弥:“……”
让他父母用他去笑话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志向……还挺高的哈?
宴弥不禁摇了摇头,至少这份上进的心,还是可取的。
罗艺在那里不停地絮叨着,大概过?去了一刻钟的样子,罗艺没有词了后,才最后说道:“妈,你?记得把我刚刚的话,告诉给?我爸,让我爸也高兴高兴,谢谢妈。”
说完,罗艺便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就在宴弥以为罗艺终于消停了时候,罗艺又给?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耗子,你?哥我马上就要?成为世界巨星了,你?马上就要?有一个?世界巨星的兄弟了,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罗艺那无比嘚瑟的声?音,传入到宴弥的耳中。
宴弥:“……”
“我说真的,给?你?讲,今天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blablabla……”
宴弥沉默无语。他感觉,以罗艺这个?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架势,他的这个?电话,可以打一天。
在这天的戏拍完后,宴弥他们回到酒店,宴弥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与他一同走进了酒店,上了同一层楼。
因为男人按了楼层,宴弥也没有再按,就这样乘坐电梯上升。
到了楼层后,宴弥便抱着白狐出了电梯,对应着卡号,找到了房间。
这个?房间不是宴弥自己的,是胡九黎的房间,与他们剧组倒不在一个?楼层。
在宴弥终于找到了房间,正要?用房卡开门的时候,宴弥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刚巧住在白狐的隔壁。
宴弥看了眼这个?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便也没有再多管。
将白狐送到后,宴弥便也就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第二天一大早。
宴弥去接白狐,敲着白狐的房门。
白狐为宴弥打开门后,宴弥问白狐,洗漱完没有后,才带着白狐离开。
在路过?旁边那道门时,白狐不由瞥了眼,神情变得有点古怪,悄声?对宴弥说:“这个?房间里,原本?住的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人。”
宴弥:“恩?”
白狐:“前天那个?人退房了,然后这个?男人住了进来。”
宴弥:“恩,酒店入住退房,也是常见的事。”
白狐:“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昨天在这个?房间门口见到了……”
白狐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白狐不说,宴弥也没有再问,只是抬手?,摸了摸白狐的脑袋。
趁着罗艺现在的状态不错,把他能?提前拍的戏份,都给?拍了。
之前导演赵光对罗艺的要?求,只要?演个?面瘫就行。虽然现在罗艺的演技也算不得多好,依旧是一面对镜头就面瘫,但这正好符合人设,也没有崩人设。至于少有需要?调动他情绪的地方,宴弥和导演赵光都会?打组合拳,让罗艺带出点情绪来。
有的时候,罗艺在与宴弥演对手?戏的时候,宴弥倒也会?帮助罗艺入戏。以宴弥为主导,让罗艺跟着自己的情绪走,最终完成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