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ivresse(1 / 1)

许多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舞伴,毫无顾忌关注着角落里的这一对。

似乎承受不住过多的感情,领事先是茫然无措,在女声轻柔主动邀请后才回神,只是看着不甚清晰的面纱就通红了脸,颊发下隐约露出的耳际也染上霞色。

“你怎么——”

年轻人哽咽一样熄了声,难以置信上下打量面前的人,目光闪烁,在其他人眼里是感人的久别重逢,只有“女伴”才知道其中的感情。

似乎和她在一起后,他就无师自通了这种只有彼此心有灵犀带来的愉快。

在“棋盘”上走了出人意料的反击,好好欣赏过她的反应,音乐前奏响起来时,爱德蒙才发现自己高兴得有点早了。

他不会跳华尔兹的女步。

也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跳过舞。

私下里独处,或者从某些舞会溜出来,克莉丝一时兴起会教他舞步,因为体和力气有差距,男性体沉僵硬会很难被带动,华尔兹又需要由男士来引领主导女伴,所以她都很自然迁就他,自己跳女步。

热恋中的两个人很难专心做一件事,教学到后面往往就变成了无意义的相拥轻晃,低语闲聊。

好在外交官永远有准备,救场应急水平非常高。

众目睽睽下,英国人微微偏了头,露出冷淡讥诮的笑容。

“离开我的理由里,你亲口说过,我太喜欢跳舞,而我们身高并不相配。”

“现在你愿意和我跳舞了?”

在场的人都冲着og来的,亲眼看到这个戏外的最新进展,不由都提起了心。

虽说余情未了,不过每次都是对方不告而别,自作主张,一切都由女方提出掌控,难怪班纳特这样好脾气的人一时难以接受了。

穿着比歌剧里戏服更加严实的“神秘情人”却不说话,手固执停在那里,却有些迟疑蜷了手指。

“我教你的六个基本舞步,还记得吗?”

她突然说。

爱德蒙:“你说过,我是你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年轻英俊的领事轻叹一声,抬臂整理袖口,利落潇洒解了外套的扣子,才仰面看舞伴,骨节分明的手滑入掌心,隔着手套安抚回握。

克莉丝还绷着脸,却妥协着轻声说:“我来跳女步吧。”

悠扬的乐曲里,承诺跳女步的人反过来绅士引着他进了舞池。

现在没有人会在乎谁跳男步这样的细节,只介意这对会不会和好,就算没听到她的答复,看到他们在舞池里相对,有不少人控制不住,低低欢呼起来。

领事忍俊不禁抿嘴笑了,捏起并不存在的裙角,修长的双腿交错,脚尖轻点地面,冲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提裙礼。

“先提醒你,我很喜欢这双手工皮鞋。”

将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她故意说。

面纱后的人只是看她。

过去无数次舞会,他永远在角落望着她,看她和女性跳舞,在水晶吊灯下光彩照人,最后蒙了绯色和薄汗心满意足回到他身边。

“跳舞就是一门用来交流的语言——还是说,星期五你根本不会?”

“勋爵阁下,到舞会却只喝酒,您也太无趣啦。”

“我发现你一直在看我,喜欢这个舞步?等回去以后,我亲自教你。”

每一次都比先前要亲密。

现在,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分不清是音乐的节拍还是自己的心跳,在轻晃干扰目光的深色面纱隔绝一切,阻拦内外视线,别人看不到他,爱德蒙也看不到其他。

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个。

“我会尽量不踩到它的,但是我无法保证更多。”

“我可能会是你遇到最糟糕的舞伴。”

变了女中音,这种醋意莫名变得更明显了,闲谈着搭好架型,回应她的动作,爱德蒙满独占欲揽住她的腰。

因为这个动作,他们靠得比其他跳舞的人都要近,起舞旋转间,他送她的宝石袖扣因为光线变化,不住明灭闪烁。

就像他起伏不定的心情。

因为这一瞬间的感觉太好,而想到过去的她都属于别人,心情就更加酸涩起来。

“绅士是不会这样冒犯他的女伴的。”克莉丝蕴了笑意,一本正经说,“手得往上移,虚扶着背。”

“你介意吗?”

“我无所谓。”

“那就没问题,因为我会只和你一个人跳舞。”

她明明跳着女步,却轻松掌控了他和自己走舞程线,引着爱德蒙避开了他因为面纱注意不到的突发情况,和本来要相撞的一对恰好错身经过。

距离拉近,听到后半句“告白”,那对中的女士惊讶看了他一眼。

为了配合og的戏服,克莉丝今天穿回了长款夫拉克,解了外套纽扣,少了束缚,只有手臂和马甲包裹过于纤瘦的腰肢,白色丝袜在一众长裤和裙摆里十分醒目,长长的衣摆像是裙摆一样轻扬翻涌。

即使穿了男装跳着女步,领事看上去也并不怪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潇洒利落美感。

专属的舞蹈老师却不放过这个教学机会,继续火上浇油:“其实,跳舞是很多生物的求偶方式,人也是生物。”

“所以……我从来不和其他人跳华尔兹。”

华尔兹刚传入英国的时候,曾经被嘲讽过于放|荡下|流。后来乔治四世及一群贵妇在奥尔马克推广,才使得上流社会慢慢接受。

过去比较流行的都是群体舞,男女排成两排,音乐也轻快活泼,时不时还会交换舞伴,就算是四方舞也都是四个人聚在一起,你可以和舞伴之间眼神交流,可以聊些普通的话题。

而华尔兹不同,一首曲子,从头到尾只有两个人面对面,完全私密的交谈,肢体紧靠着彼此,在旋转间交缠视线,把自己的信赖交给对方。

她坦率说完,许诺了他唯一,随即认真看他,因为微微抬目,眼尾也动人。

爱德蒙把她揽得更近了。

好一会才平息下被她击中而泛滥的爱意,他轻声调侃道:“你是不是想用这个舞,骗我经常在人前出现?”

察觉到他的松动,克莉丝眼前一亮。

“你不喜欢这样,我们就私下里跳。反正你不愿意见太多人,我要把你藏起来。”

“伯爵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去哪里他都会陪着我,他是个虔诚的教徒,会监督我专一,所以以后我只有你一个。”

“狩猎季的时候,我们住在浪博恩,你可以管家种花,有我妈妈在,你也不会无聊,一月后回到伦敦,你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就算和我一起驻外,也不用担心交际的事情,我会替你处理好。”

“总之,你不用露面,我也可以让你过得很好。”

她舞步丝毫不乱,一边兴奋细数起来,因为顾忌附近总会“不经意”要撞上来的好奇舞者,所以很多话说得很含蓄,笑容使那张精致面庞生动,旋转间,吊袜带的坠子和袖扣的闪烁也比不上眼中的星光。

像是是贮藏了足够多萝卜的小动物,所以得意邀请心仪的对象和自己一起过冬。

——我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那么求婚词又算什么呢。

看着克莉丝,爱德蒙突然想。

原本压抑的念头又冒上来了。

恰巧舞曲终结,他顺势将她拉进怀里,在一阵吸气声里,微微垂头,将她也笼进面纱里,隔绝出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于昏暗中吻上去。

“那么,我同意了,你的求婚。”

他清晰道。

早知道就应该等回去再说那些话,或者跳完就赶紧溜。

克莉丝晕乎乎想。

在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恭喜里,她用力捏了罪魁祸首的腰,被膈后更懊恼,很干脆“遗忘”了刚才的承诺,把那些女士交给他去应付。

身份多了以后,爱德蒙也不再是当初在荒岛的水平,性切换自如,伪造起经历非常顺手。

因为这是一场半假面舞会,女性之间看不到彼此的表情,爱德蒙甚至不用刻意去装,“经历过太多所以狭隘冷淡,在红灯区(监狱)看破了一切,整个世界只看得到心上人”这种形象对他来说是本色出演,很轻松就把那些带着面罩的女士们打发。

这时候,有一位夫人在他对面坐下了。

爱德蒙觉得这个装束有点眼熟,因为过于朴素的衣裙太有辨识度,他认出来是刚才跳舞时差点撞到,还恰巧听到他“告白”的那位夫人。

“恭喜您,小姐。”

因为这句简单的祝贺,爱德蒙整个僵住,放在膝上的手神经质颤了一下。

来人很自然介绍道:“我夫姓莫尔塞夫,是葛朗台夫人的朋友。”

爱德蒙回过神。

他遮掩得很严实,换了声音,甚至扮作了女性,梅塞苔丝不可能认出自己。

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再次重逢,爱德蒙分不出心思感慨物是人非,原本因为身份分割,对女性装束接受良好,这会在老熟人面前这么穿,终于窘迫起来,也不知道该庆幸伪装还是哭笑不得。

“谢谢您。莫尔塞夫夫人。”

他颔首,说到莫尔塞夫这个姓时,嗓音不自觉沉了很多。

梅塞苔丝友善道:“我也看了那出歌剧,那是您的本名吧,我能称呼您埃德米小姐吗?”

爱德蒙:“……您请便。”

比歌剧先一步听过欧也妮版,梅塞苔丝心里,“神秘情人”的形象远不及“狠心的女人”深刻。

欧也妮的小先生留了顺稍长的发型,看上去很年轻,露出过于生动表情时总是一团孩子气。

价值五百万的舞里,从始至终,没有人能看到这位神秘情人的脸。相比较之下,只看紧紧交握的手和贴近的距离,还有那张写满了欢喜和羞涩的秀美面庞,谁都能感受到领事对舞伴的在乎。

他甚至屈就自己去跳女步,不管对方怎样离开再接近,都愿意接纳。

梅塞苔丝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

“克里斯是个很好的小伙子,他非常爱您,我相信,做他的妻子也会非常幸福。既然您又一次回来找他,请您不要再伤他的心了。”

爱德蒙:“……”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见过面,关系还这么好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忍不住说:“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克莉丝的,包括我自己。克莉丝保有我的誓言,我们之间有约定。所以,请您放心吧。”

“誓言……”她轻声重复,像是在对自己说,“是啊,不遵守誓言的人,是会被上帝抛弃,注定无法幸福的。”

莫尔塞夫夫人说完,自觉唐突,起身告辞。

爱德蒙看向梅塞苔丝的背影。

现在,怎么报复弗尔南,不误伤梅塞苔丝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

听过克莉丝对几个姐姐的许诺,见过她作为女孩子,所努力和经历的一切后,爱德蒙就彻底原谅……或者说体谅了梅塞苔丝。

水手是最看重誓言的,因为大海无情无常,所以将生命寄托给上帝。

——“如果你遭到不幸,我就跳下悬崖,葬身海底。”

在伊夫堡时,他无时无刻不想逃走,因为惦记她重复发过的誓,担心她真的为了自己寻死,企望父亲能好好劝劝她。

爱德蒙当然不希望这样的许诺成真,也从没想过要她用死去佐证一切。

只是,在他被形势迫害,被诬陷入狱,被欺骗顶罪,他一次次失望,得知父亲身死后,她嫁给仇人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成为了一具还能呼吸的残骸。

直到一个人轻松洞悉了他的挣扎和痛苦,不顾风雨赴约,登上他的海岛,只是为了把他从报恩的执念里救赎出来。

然后,那个人告知了他教名。

而被她赎回的一半灵魂,从此不可自拔追随了她。

回到香榭丽舍,得知两位姐姐都不在,和管家说过“伯爵去了迪耶普,今晚不回来”,班纳特少爷大摇大摆领着带回来的女人去了他们的楼层。

然后开始关门算账。

“你什么时候和埃里克串通好的?”

“我让人带了消息去剧院,把计划告诉他,请他配合我。为了证明身份,我把所有你写的唱词都点出来了。”

他坦白道,脱下斗篷,开始拆绑带。

“神秘情人”今晚穿得很严实,这个年代的女式服装领口都会一定程度放低,完全露出脖颈和胸口,为了挡住喉结和锁骨,他穿得很繁复,那些绑带在视野外,爱德蒙拆得很费劲。

她伸手帮忙,结果袖扣反而和襟口勾在了一起。

克莉丝忍不住咕哝:“看来,我们的婚礼最好在冬天。”

任由她作乱,爱德蒙无奈道:“好。”

终于拆开脖颈和胸前那些阻挡视线的配饰披帛,克莉丝满意点头,又道:“就在浪博恩办,只请家里人。这样就算暴露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向他们坦白。”

爱德蒙以为自己会是他们中比较急的那个。

已经见过她三姐和四姐订婚的样子,也听过那两位年长的姐姐以过来人身份安慰两个妹妹。

她们家的姑娘在恐婚上空前一致,因为订婚前会被班纳特太太过分催促,确定下来后失去了这层束缚,加上未婚夫妻关系少了社会约束,可以名正言顺互相通信邀约,所以完全不着急,因为对未知的婚姻生活担忧不安,甚至会不自觉拖延婚期。

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和其他班纳特小姐不太一样。

他揉了她的头发,“全都听你的。”

“你真的没有别的要求?”

“现在我觉得太幸福了,没有什么好拜托你的,”爱德蒙含笑看她,面上一本正经说,“这样吧,既然基督山伯爵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什么时候替他介绍一位夫人,好让他也幸福一下?”

克莉丝憋了笑:“还不急,我舍不得他,如果他结婚了,恐怕就没那么多时候陪我了。”

将手梳进她后颈的发尾里,爱德蒙煞有介事道:“没关系,我们两家人可以住在一起。这样以后你和他结伴外出旅行,还会有一位漂亮的小夫人陪着我。”

克莉丝突然拉了他,幽幽叹气,一脸严肃道:“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

“希望你明白,我对伯爵的在乎和爱意,和给你的一样,绝不厚此薄彼。”

“伯爵就是当初跟在我身边的男仆。他可能认为我们不适合吧,所以用了点计策,把我们拆散了。”

“你走后,我们在意大利再次相遇,他用了很多方法来讨好我。后来回到英国也是,他给我写了很多信,还亲自来见我。”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他啦。”

说到后面,克莉丝连伪装也抛开,完全变回了他们私下里只给他听的音色,一边说,一边自己也笑个不停。

“未婚妻”只好挟了她,继续逼问:“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喜欢是逐渐积累起来的。”克莉丝思索着说,“如果非要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大就是在基督山岛的时候?”

他们又一次不约而合了。

耐心按捺住也要向她剖白的心情,爱德蒙突然道:“其实上次在你的办公室我就发现了。”

克莉丝一怔。

“我一旦换了身份,你虽然知道那就是我,对我的态度还是会有一点细微的变化。”

为了防止头纱掉落暴露身份,他在头上做的准备更加麻烦,本来想一会再慢慢拆下来,所以一直都隔着一层和她说话,这句说完,爱德蒙慢条斯理撩起面纱,反盖在发上。

“现在,看着我,再说一次?”

刚刚他们之间隔了面纱,还换了人称,隔空表白完全没有压力,这会看他披散着发,还像是婚服一样反罩了纱料,她不由涨红脸。

“克莉丝?”

爱德蒙凑近,摘下手套,绞了他们的手指,任由呼吸交错,好整以暇轻唤道。

克莉丝被他盯得久了,索性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我爱你吗。”

结果只是因为这一句,他就由衷笑起来,尤其被描摹伪装后下颚更尖,苍白忧郁,连展露欢喜也显得小心翼翼。

“你第一次这么直接说给我听。”

克莉丝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求婚会失败了。

因为负疚把爱德蒙也拉进身份欺诈里,为了尽可能给他该有的一切,她一直埋头往前走,只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且他每天都会向她告白,所以她忽视了自己的那一份。

结果她想方设法弄的一出全城歌剧,其实还比不上她自己的一句告白。

克莉丝被这个现实噎住了,好一会才说:“那你也太好骗了。是不是我只说一句‘我爱你,我们私奔吧’,你也会同意?”

“我当然会同意,”爱德蒙失笑道,“因为我没什么好失去的,如果私奔,考虑到你有事业和家人,还被名声和法律束缚,损失比较大的是你。”

克莉丝:“……”

把话说开,少了那层阻挡,克莉丝的注意力转到了他的伪装上。

看他在每次伪装身份的妆台前落座,为了把爱德蒙看得更清楚,克莉丝走过去,打量后肯定道:“你带了假下巴。”

爱德蒙伸手扶住她因为探过来有些歪的身子,“你不会希望有一个有胡茬的未婚妻吧?”

被他这句话提醒,克莉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多了个“未婚妻”。

虽然是她计划了一切,也是她先求婚的,不过真的到了这一步后,又觉得好像有一些不真实。

坐在妆台上,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和袒露的锁骨,克莉丝非常顺手拉开过低的领口,探向他的胸前。

“……你在干什么。”

“我的未婚妻没有胸。”

“什么?”

听力敏锐的人头一次怀疑自己听错了。

疑心病又重复了一次,随即忧心忡忡说:“刚才跳舞的时候我没注意,你本来就已经算高了,要是被人怀疑怎么办。”

“今天我穿得足够厚,他们看不出来。”

“其实你下次要扮女性,可以学我绑点什么,我喜欢胸大一点的。”

回忆起被欧也妮和几个姐姐拥抱后的幸福满足感,她实事求是说。

“喜欢?”

克莉丝理所当然解释:“我是为了帮你完善细节。”

爱德蒙笑起来。

“那太好了,你还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把细节都告诉我。”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擅长在打交道里了解一个人的偏好喜恶,外交官兴致起来,开始反过来测试自己。

“我如果真的是男孩子,受家庭环境尤其是父母性影响,应该会喜欢坚强温柔有主见的女性吧。因为我个人的喜好,肯定得是黑发黑眼。如果要一起生活的话,最好爱说笑,懂幽默……”

然后她就说不出更多气人的话了。

担心她碰到桌面那些化学试剂,爱德蒙直接把她拉到膝上,想到因为这次的身份,因为那么多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这次可以正大光明留下痕迹,也终于不用假借那位葛朗台夫人的名头,心中怦然,比过去都要肆无忌惮。

克莉丝起了好胜心,顺势揪住领子,嗅后轻轻皱了脸,“你还用了我的香水。”

然后她尝到了橙花味道的喉结。

“我喜欢我们闻起来一样。”

他哑声说。

之后的记忆变得和空气一样稀薄起来。

原本熨帖的马甲和衬衣已经凌乱,领巾松松挂了,因为疾风骤雨而晕头转向,克莉丝失神瞥见妆镜,和面上绯红的清瘦青年对上了眼神。

那副神色艳丽而陌生,她恍惚间没认出是谁,只看到“他”被穿了深色长裙的高大女性充满占有欲揽在怀里,手无措穿过卷曲的长发,头微微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

因为穿了完全和性别相反的衣服,有种颠倒错乱感。

终于意识到那是自己,克莉丝难为情别开头,挣扎着要逃开,结果距离更近,两个人彻底相贴,将裙子也蹭得堆积起来。

然后她不敢动了。

本来分神平复,爱德蒙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坐着的是他的,那另一个抵着他是什么?!

“——这是什么?”

他的呼吸还不太稳,因为过于困惑,发出窒息的气音。

克莉丝看着他茫然眨眼,氤氲的潮意均匀刷上眼睫,湿漉漉的。

爱德蒙握住她的手,跟着一起压上她裤管里的东西,咬牙把话重复了一遍:“克莉丝,这是什么。”

克莉丝的脑子缓缓恢复了思考。

“好像是我的科多佩斯……”

因为这会的动作,脱离了原本的束缚,直接杵出来了。

想明白的瞬间,所有旖旎烟消云散,她埋进他怀里笑得喘不过气。

一边擦了笑出来的眼泪,对上“未婚妻”黑着的脸,克莉丝又轻又快亲了他,换上属于青年温柔体贴的嗓音。

“放心吧,亲爱的,我会忍耐,不会伤害你的。”

爱德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想养猫的死宅的火箭,感谢不想想名字、o桥o的手榴弹,感谢豆仔、kkery、glowmidnight、君子如风、夏~桃源、reginleif的地雷!挨个抱抱举高高!

昨晚写睡着了,今天又跑了大半天,来迟了不好意思,接近七千字送上!

跳舞时的配乐,我自己脑补的肖斯塔科维奇waltz,然而这位大佬这时候还没出生,所以没直写。感兴趣的可以去听听。

克莉丝之前的求婚,大概类似一个事业脑为了全款买房,没日没夜加班,结果忘记这一切都是为了老婆,反而冷落了对方。最后还对“我只想要你爱我,裸婚我也愿意”的恋爱脑炫耀说:跟我结婚吧,房产证加你名字。还一脸笃定人家肯定不会拒绝。

“弟媳”:其实克里斯最喜欢的不是我这种类型。

达西:小舅子这个择偶标准好耳熟,等等,这不是我老婆吗???

克莉丝:不知道再见面,他的前女友能不能认出他。

梅塞苔丝:(看着女装大佬)……不敢认,不敢认。

最后一句我本来想写,老公大不大,意外不意外,喜欢不喜欢【逃

本章摘要:今天是双倍的“我老婆裙下有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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