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孤舟眉眼里的寒气散了不少:“不干嘛。”
“只是想提醒苏公子,管好你的弟弟们,这里是大燕的京城,不是第一城。”
“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我,我看在妙心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
“但是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你们可能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他平时要是这么说话,苏乐天早怼回去了,但是今天终究是他们理亏,只能忍了。
苏乐天便道:“多谢秦王提醒,往后我会约束好他们。”
宁孤舟收剑入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苏问白和苏晓天一眼,敛了眸光转身离开。
他转过身他们看不到他的表情时,他轻呲了一下牙。
虽然棠妙心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她和苏家的关系,但是他早把苏乐天得罪得很深。
他今天又打了她的两位兄长,他和第一城的梁子结的怕是有些深。
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乐天总想让棠妙心去第一城了:
苏乐天不过是想让她去认一下外家的门。
宁孤舟站在街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庆幸。
第一城的人和棠九歌是不同的,他知道苏乐天等人对他一直不满,一直想带棠妙心走。
之前棠妙心一直没有跟他说破她和第一城的关系,她应该知道一旦说破,苏家的人就会理直气壮地带她离开。
他不知道她跟苏家那边是怎么说的,但是她现在还留在他的身边,必定是喜欢他的。
他想到这些,心里生出了喜悦。
他轻吐出一口气,这事他往后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比较合适,除非她哪天做好准备了,主动跟他说这件事!
否则这事便算是层窗户纸,不捅破比捅破好。
眼下棠九歌还在京城,虽然棠九歌从来不说他在归潜的身份,但是宁孤舟知道,棠九歌的身份绝对不低。
宁孤舟想到这些事情,心里的危机感就更强了。
之前全京城的人都觉得是棠妙心高攀了他,现在他却发现,好像是他高攀了她!
苏乐天看着宁孤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问白摸着秃了一片的头顶:“完了,完了,不能帅帅的去见表妹了!”
苏晓天则揉着被蛇咬了的屁股,欲哭无泪:“明明是我们给他教训,为什么最后变成他给我们教训?”
“哥,不行,这亏不能吃!我们得重新谋划一番,好好教训他!”
苏乐天白了他一眼:“你们可拉倒吧!怎么?还嫌今天不够丢人啊!”
苏问白和苏晓天一听到这句话,两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苏乐天又道:“今天宁孤舟不正常。”
苏问白问:“哪里不正常?”
苏乐天回答:“以他的性子,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绝不是削了你几根头发就能了结的。”
“他今天手下留情了,还格外的好说话。”
苏晓天在旁道:“可能是他怕我们第一城,也可能是哥的面子大。”
苏乐天轻轻吐了一口气:“我的面子在宁孤舟那里是一文不值。”
“别人也许会怕第一城,宁孤舟绝对不怕。”
他因为棠妙心的缘故,对宁孤舟格外关注,所以知道宁孤舟的性子和能力,这位和传闻中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问白一脸的纠结:“那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苏晓天十分认真地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长得帅吧!”
苏问白:“……”
苏乐天:“……”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二叔把这两个傻货叫过来帮忙,帮的是倒忙!
他对他们道:“行了,先回国子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再私自找宁孤舟麻烦。”
主要是他们不是宁孤舟的对手,上门就是吃亏,如果他们能占便宜,他也就懒得管了。
苏问白和苏晓天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挫折,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他回去。
苏乐天看到两人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他觉得今天的事情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好事,也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扭头又看了一眼宁孤舟消失的方向,轻掀了一下眉。
苏乐天知道以宁孤舟的聪慧程度,能猜出他们和棠妙心的关系并不奇怪。
但是宁孤舟不说破,他也不能直接说破。
他想了想宁长平,又想了想棠妙心,最终磨了磨牙,对着宁孤舟离开的方向骂了句:“狗东西!”
宁孤舟在想明白棠妙心和苏家的关系后,整个人都轻松一大截。
他觉得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此时他都得想办法讨好老丈人和大小舅子们。
他到京兆府衙门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堆的人,他面无表情地去他的衙署办差。
二皇子府的管事到京兆府衙门之后,二皇子就醒了,管事认出他来,直接把刘照温一通骂。
二皇子洗漱干净后换了套衣服,束好发冠后,刘照温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躬着身道:“二殿下,这事是误会!”
“都怪宁孤舟,是他没能认出你!”
二皇子这一次不但受了大罪,还丢了人,一点都不想再听这些事。
他黑着脸道:“闭嘴!”
刘照温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敢再说话。
二皇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六皇子喊他:“二哥,我听说今天有人冒充你?”
他说完又对刘照温道:“这些事情竟惊动了二哥,你这个京兆尹怕是要做到头了吧!”
刘照温苦着脸不敢接话。
二皇子看了六皇子一眼:“这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六皇子回答:“冒充皇子这事可是稀罕事,已经在京城传遍了!”
二皇子只觉得两眼发黑。
六皇子又接着道:“据说那人拉了一身的屎,恶心的不得了,那种人都敢冒充你,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二皇子身形不稳,晃了好几晃。
六皇子忙扶着他问:“二哥,你没事吧?”
二皇子一把将他推开,大步往外走。
一个老汉指着二皇子道:“这不就是昨天被吊在新市口树上的那个人吗?”
原本有些喧闹的京兆府衙门口的众人立即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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