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鬼屋探險就是一項非常考驗人膽量的活動,如今還要眼睜睜的看著鬼屋的門自己幽幽的打開,就更需要勇氣了。雖然後麵攝影師導演場記之類的人站了一排,可是在這種陰森森的環境下,死活都打不開的門竟然在我麵前自己打開了,我難免會腎上腺素飆高。所以在門裏麵的黑影走出來那一刹那,我條件反射似的伸出腿,猛的在那黑影前胸踹了一腳。
“啊——”黑影慘叫一聲,順勢跌倒在地上。
我定睛一看,才知道我特麽的又闖禍了。因為我踹的不是別人,正是另外一組的男選手張恒亮。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張恒亮已經被宋妙語扶著坐起來了,但仍然在止不住的咳嗽,我連忙抱歉的湊過去,連連道歉:“實在是對不起啊兄弟,我不知道開門的人是你,我以為是……”
要說攝像和導演也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已經有人負傷了他們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拍攝。於是我一邊扶著張恒亮一邊回頭衝導演喊:“有沒有醫生啊?!有人受傷了……”
“不要緊……”張恒亮突然抓住我的手,然後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沒關係的……”
雖然節目組的拍攝依然風雨無阻,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會無恥的進行著,但總的說起來導致張恒亮受傷的罪魁禍首是我,所以我依然十分歉疚:“非常抱歉,你還能繼續拍攝嗎?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其實我踹的那一腳並不重,所以張恒亮稍微緩了緩就沒事了,但他卻依然緊緊抓著我的手,最奇怪的是……大拇指居然還在我的手掌心裏劃來劃去。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站的很遠而且使勁兒衝我努嘴的宋妙語時我才反應過來,敢情這個王八羔子在趁亂吃我豆腐?!
盡管攝像頭開著,但周圍一片漆黑,根本不會有人看到張恒亮手底下在做什麽,隻會讓大家覺得他好像剛剛摔倒還沒有緩過來隻是靠著我休息一下而已。我本以為耍、流、氓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猥、瑣大叔,沒想到張恒亮一個長相還算標致的偶像劇男演員居然也會這麽下三濫,而且在拍攝片場就對女明星動手動腳的,他到底是有多饑渴?看宋妙語那副糾結的表情就知道了,這個混蛋肯定也沒少對她動手動腳。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吃豆腐也要找準人不是麽?好好的拍攝搞得老子又想見義勇為英雄救美了呢!我正準備反手扭住他的胳膊再順勢來一招猴子偷桃時,寧修突然從後麵走過來拍了拍張恒亮的肩膀:“怎麽樣恒亮,沒事吧?”然後順勢把我的手從張恒亮手中搶了過來。
所以現在情況讓人十分錯愕。原本騷擾我的張恒亮被寧修捏住了肩膀,原本被騷擾的我如今被寧修拉住了手。不僅我目瞪口呆,宋妙語和張恒亮也瞠目結舌。然而當我看到宋妙語緋紅的臉頰和充滿崇拜之情的眼神時,我就知道……
媽蛋寧修這小子居然敢搶我的風頭!他居然搶了老子英雄救美博美人一笑的風頭!
我怒不可遏,然後忿忿的把手從寧修手中抽了出來。
寧修看了我一眼,然後當做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問張恒亮:“你們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張恒亮愣了一下,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要臉的行為被發現了,隻好順著寧修給的台階往下爬:“沒有,我們隻在大廳找到一張道具卡片,目前才走了一間房間。”
寧修點了點頭,然後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我連忙順水推舟,強忍住把張恒亮那廝斷子絕孫的衝動道:“那我們繼續進行任務吧!”我回頭看了宋妙語一眼,分開進行任務就難免這個可憐的姑娘繼續受到禽獸的騷擾,所以我友好的提議:“要不……我們一起?”
宋妙語眼睛一亮,感激的衝我使了個眼色。
“不用。”張恒亮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張卡片,舉到寧修麵前道,“對不起了兄弟,我要對你使用道具了。”
張恒亮那張道具卡是一張禁止行動卡,可以命令對方一名隊員呆在原地不動。我沒想到這個張恒亮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地步,x騷擾的惡行被人抓包之後還能大言不慚的使用禁製道具報複,這混蛋臉皮真是比城牆拐彎還要厚啊!
寧修大概也沒料到張恒亮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笑著看了對方一眼,眼神裏簡直火花四濺。我內心不禁咂舌,不過錄個節目而已,居然搞得這麽蕩氣回腸爾虞我詐的,看來low咖們的娛樂圈也不好混呐!不過我還是覺得大概寧修這個人性格一直不怎麽討喜,否則張恒亮應該也不會這麽急著撕破臉皮的。不然為什麽在我這個剛踏進娛樂圈不知情的外人眼裏看來,總覺得這兩個人以前結過什麽梁子呢。
張恒亮的無恥徹底激怒了寧修,看寧修那躍躍欲試的小眼神,我就知道張恒亮死定了。果不其然,寧修從兜裏掏出了那張曾經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卡片:“我這裏有一張死亡卡,不好意思恒亮哥,你恐怕得out了。”
張恒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導演舉著個大喇叭開始喊:“張恒亮,出局。張恒亮,出局。”我內心洶湧澎湃,趾高氣昂的看著臉已經氣成豬肝色的張恒亮,瀟灑的跟著寧修走了出去。雖然寧修這小子性格不怎麽討人喜歡,但是該出手時就出手的行為簡直深得我心啊!
失去了隊友的宋妙語隻是略微表示了一下遺憾,然後便獨自行動了。不過我能看出來,她巴不得張恒亮被淘汰呢,臨走時看我和寧修的眼神,簡直都要感激涕零了。
等宋妙語他們一行人離開這間房子之後,趁攝像沒有拍到我們,我連忙撞了下寧修的肩膀:“你真是個英雄!”
寧修撇過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岔開話題道:“快找找這個屋子裏有什麽線索吧。”我聳了聳肩,好吧,沒想到這家夥屬於那種麵冷心熱的害羞小男生,那麽對他之前的無禮我就暫且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吧!
其實這間屋子裏有很多線索,剛剛來過的張恒亮和宋妙語不知道是沒有發現還是發現了卻來不及執行,總之在我看來,這裏的線索保存的十分完整。這間屋子和上一間一樣是臥室,裏麵的陳設十分整齊,唯一不同的是這間房子的窗邊靠著一麵一人高的大鏡子。而在布滿灰塵的窗簾後麵,我看到了一行字:“鬼在鏡子裏。”
我連忙將寧修喊過來,雖然這行字明顯是節目組臨時加上去的,但這鮮紅的字體,就像是誰用手指蘸著血液寫上去的筆畫還是令人不寒而栗。
“是……這個鏡子嗎?”我指了指旁邊那麵泛著幽光的鏡子。
寧修點了點頭,然後隻身一人站在鏡子對麵,一手舉著火光微弱的蠟燭,一手輕輕撫摸著光滑的鏡麵,愣愣的看著鏡子出神。寧修呆滯的表情讓我覺得有些後怕,之前我在天涯追過x城鬼屋的那個帖子,我隱約記得帖子裏麵有一個重要的情節就是鬼鏡。雖然具體內容我記不清了,但我十分確定,這個鏡子……應該就是帖子裏說的那一個。
我腦海中頓時閃過貞子從井裏爬出來,然後又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的畫麵,明知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嚇自己純粹就是扯蛋,但我卻控製不住自己像個女人一樣,麵對這種恐怖的鏡頭而腿軟。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叫道:“寧修?”
寧修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始終對著鏡子出神。而站在他身後的攝影師也一直拍攝著鏡子中的畫麵,一動不動。難道這兩個人都魔怔了?我吞了吞口水,又喊了一聲:“寧修?”
寧修依然沒有說話。
我鼓起勇氣,挪著小碎步子一點一點向鏡子靠近,一邊挪一邊小聲問:“你……到底看到了什麽?”難道……真的看見鬼了麽?
我猶豫了好久,正準備瞟一眼鏡子裏的景象時,寧修突然像是活過來了似的,喘著粗氣將我拉開:“別看!別看!”
難道這個鏡子裏……真的像那個天涯熱帖說的一樣,有鬼?!我心髒跳得飛快,緊張的拉住他的手讓他冷靜下來:“你……你別著急!你說,你看到了什麽?!”
寧修表情驚恐,臉色煞白:“鏡子裏……鏡子裏有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鬼!”
這特麽搞得什麽事兒!雖然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但是寧修的表情卻讓我驚恐萬分。雖然我一直秉持著唯物主義價值觀,但我卻不得不承認,鬼神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們一群人夜闖名聲大噪的x城鬼屋,甚至還模擬出在鬼屋探險的情節,這種事情,怎麽可能被這個地方靈異的風水所容忍?!
我心跳加速,二話不說拉著寧修就準備往樓下跑。這個時候還錄什麽節目,還管什麽錢不錢的事情,保命要緊啊!然而當我路過鏡子正對麵的時候,寧修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這廝雖然看起來瘦弱,但是力氣卻不小,我扯了他半天竟然紋絲不動。我正準備回頭罵他,卻發現他愣愣的盯著鏡子發呆。
難道……他又看見了?!
我深吸了口氣,緩緩的轉過來,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目光放在鏡子裏。鏡子裏什麽奇怪的東西都沒有,隻能看見臉色蒼白的我和我身後攝像機投過來的白色光束。
我正納悶著,隻聽站在我身旁的寧修幽幽的說:“現在……你有沒有看見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鬼啊?”
可是這個鏡子裏除了我之外什麽都沒有啊……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後麵舉著攝像機的攝像大哥突然“撲哧”一聲笑的直不起腰來。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再轉過臉看寧修,隻見他臉上也盡是強忍的笑意。
寧修低下頭,抿著嘴笑道:“笨蛋。”
這下我總算反應過來了。媽蛋的這個混蛋敢情在忽悠我?他說的“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鬼”就是鏡子裏目瞪口呆的我?!次奧!把老子嚇得跟個女人似的差點尿褲子,你丫居然是在演戲?!這演技沒得奧斯卡影帝真是難為你了!
我氣憤不已,熊熊怒火再也壓製不住,我一個閃身就撲過去掛在寧修身上,一手揪他頭發一手掐脖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寧修本來以為我在開玩笑,卻沒想到我竟然真的下狠手,手指一甩就拽掉了他幾根頭發。寧修“嗷”的慘叫了一聲,捂著腦袋蹲在地上。我一手扇著他的腦袋,一手叉著腰怒斥:“你丫活膩歪了,居然敢嚇唬老子?!”
寧修大概沒有料到身為一個被鬼嚇得腿軟的女人居然有這麽強悍的戰鬥力,再也繃不住架子低頭求饒。我不解氣,又趁攝像機沒有拍到的時候,狠狠的踢了一腳他的屁股。
撒了氣我才反應過來現在這是在錄節目,萬一節目組沒人性的把我這暴力的一麵放到電視上,我豈不是完蛋了?於是我便做了整個節目過程中最令我後悔的一件事情,導致後來我逗比的形象深入人心。
我對攝像大叔說:“這段兒能不能掐了別播?”
攝像:“……”
在這個房間的探索結束後,我們很快便在下一間書房內找到了最重要的線索。書房的桌麵上放了一本厚重的辭海,旁邊的電話機上還留下了一串號碼:6554,56233,4365。經過我們兩人的激烈鬥嘴和討論,很快發現這組數字其實是一串代碼,第一個數字代表頁數,第二個數字代表行數,第三個數字代表字數,而這幾個數字需要在那本辭海中找到答案。
我們通過對應的頁數和字數發現,這其實是最重要的一條線索——“去閣樓”。
我們兩人對視了一眼,便馬不停蹄的向閣樓奔去。然而當我們到達閣樓的時候,卻發現宋妙語已經在那裏了。
“你早就來了?”我氣喘籲籲的對宋妙語道。
宋妙語點點頭,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過來:“但是按規則需要寧修做一個選擇。”
那張紙上寫的是最終的規則:如果兩隊選手中隻剩下一位男選手的話,需要這位男選手重新做出選擇。在兩位女選手中選擇一位作為其新的搭檔,如果兩人能夠在閣樓中發現最終的秘密則獲勝,反之另一隊獲勝。
宋妙語聳了聳肩:“這個遊戲可不怎麽公平。寧修肯定不會選我的。”
我吞了吞口水,這可不一定,從一開始寧修可就是想要把我幹掉的……我訕訕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隻見寧修那廝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我,一手拿著那張線索紙,一手摸了摸剛剛被我拽掉頭發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