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今天你的主场,喝这么点儿哪行?”宋铭呈一高中同学在席间又推了一杯酒给他。
让荒野给拦下了,冲人抬了抬下巴,说:“差不多得了,喝太多新郎官晚上弄不成事儿。”
围了一圈的前同学后同学哈哈大笑起来。
宋铭呈自是也没恼,舔了舔唇,忍笑着用舌尖顶了顶右脸廓,兀自点了点头,将手里剩余的半杯往上一举,算是敬大家了,然后又去了另一桌。
剩余这一桌笑过之后在商量着晚上闹房的事情,要不要闹,怎么闹?
宋铭呈那个样子,闹的过分了铁定不愿意,也惹不起,可是一个一个的使着眼色,觉得机会就这么一次,放过他可就太可惜了,估计也不会有第一回了。
至于杜壹单位同事的那一桌,在杜壹过去敬酒的时候可没放过她。
“一一,你觉得你喝的少了,自己心里过得去吗?”方大钟一边倒酒一边摇着头说,“把我们骗的,真的。”
廖晴旁边坐着她的新任老公,廖晴婚礼她们也都去了,大家也都知道,嫁的这位是她的一个老同学。廖晴倒是没说什么,半天了就只说了一句话:“一一,祝你幸福啊。”
“谢谢廖晴姐。”杜壹端起一杯酒喝了。原本也是要去端方大钟倒好的另外两杯,原本也就是她不对在先,但是去端酒的时候又被拦下了,方大钟笑着:“给你开玩笑来着,你大钟哥心眼哪有这么小,来这杯我喝了。”方大钟说着端起一杯敬着喝了。
董佳倩端起另一杯:“杜壹姐,我也敬你一杯。祝你跟宋科百年好合。”
“谢谢大家体谅,改天再请大家吃饭。”杜壹踩着高跟鞋,此刻脚踝都是疼的,看到旁边席间的椅子只想坐下跟她们一起吃席。
之后杜壹又跟着宋铭呈一起去了别的桌。
水晶雕花的宴客厅熙熙攘攘的说笑,终于应付完一圈能有个时间去个卫生间,杜壹踩着高跟鞋像是终于松懈了神经一般,差点将脚给崴了,好的是被身后刚巧过来这边的冯艳艳给扶住了。“喝醉了?你老公呢?”冯艳艳是伴娘,穿着伴娘服,提着裙摆,而且脸颊红扑扑的显然也是没少喝。
杜壹还真的喝的不少,站好身子看过去一眼说:“他丢了,我也好一会儿没见他了。”
“切!”冯艳艳笑的诡谲,“他舍不得丢,他老婆还在这儿呢。”这两天她可算是看出来了,她这老公,其实对人可上心了,两人之间没感情?形式婚姻?骗鬼的吧。
杜壹闻言哼哼出一声笑,酒意微醺的,说:“我觉得也是。”
“”
两人一新娘一伴娘磕磕绊绊的,上了个卫生间。
宾客都是第一天的行程返程,晚上都给大家安排了客房。
宋铭呈被他那一群朋友缠着打牌,左右就是不让走。
原本说的要闹房,结果就拉着他一个人折腾了,因为没人敢去招惹新娘。
宋铭呈脱身回去已经是将近凌晨的时间,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房。
杜壹似乎早洗好了澡,然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半趴着,两只脚露在床边,她没穿惯高跟鞋,两只脚后跟都被磨的破了皮,起了小泡,红了一片。头发还湿着。
宋铭呈转身又推门出去了,然后坐电梯下去了酒店前台,要了点消毒的药水和棉签,又要了些创可贴。
再推门进去的时候,人依旧刚刚的姿势,依旧没醒。
明显累的不轻。
直到宋铭呈将棉签蘸了点药水擦在她后脚上时,人才闷在枕头里嗯了一声,脚原本想着往别处动,但被宋铭呈给按了回来。
刚擦好了药,贴上了创可贴,把人头发吹干,门被敲响了,这个时间过来这里的,多少有点不识时务的感觉。宋铭呈皱了皱眉,过去将门打开,是荒野手里拿着半瓶酒,靠在他即将洞房的门框上。
带着三分醉色,看到宋铭呈那个样,笑着:“干什么?你今晚还真打算跟嫂子弄事儿啊?”
宋铭呈口吐芬芳的赏了他一个字,“滚!”
荒野嘿嘿嘿笑了起来,然后举了举手里的酒瓶子说:“咱俩再喝点儿?哥们我今天心情不好。”
旁人不知,伴娘团一圈的人都知道,荒野带来参加婚礼的那个女伴,婚礼仪式刚结束人就没了影儿,直接失踪了。
“你人生得意,我情场失意,兄弟受打击了,怎么办?”荒野一副苦瓜脸。
宋铭呈抬手挠了下眉间,问他:“还是那个?”
荒野点了点头。有种高手过招,他栽进去的感觉。
荒野带来的女伴在拍那个祝福视频的时候,宋铭呈似乎有点印象,但是不多,样子以至于都没记住。叫什么来着?对,苏闵。好像是个小明星。
火不火的,他就不清楚了。
因为他对这方面,一直没怎么关注。
“我他妈的,跟她睡了一晚,还被嫌弃了,靠!我那么卖力!”荒野叹了口气,往外边的另一间大厅方向偏了偏脸说:“行行好。”
宋铭呈被他一个“卖力”差点逗笑,扭脸看了眼床上依旧熟睡的杜壹,跟他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两人来到了大厅的一处临窗小茶几的地方,俩人就都面对着窗台坐在上面看外边的风景。
隔壁走廊里一溜烟的房间住的都是这次的宾客,有虚掩着没关紧的门窗,溜出来不小动静的喧闹声。
打牌的,唱歌的,做游戏打闹,划拳依旧在拼酒的。
宋铭呈跟荒野处的这个角落还算得上安静。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宋铭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边,丢给荒野一根。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陇上了火,夜深了,用来提提神。
“去非洲原始森林,这次行程是真定下来了,后天,去个三年五载,让那小丫头骗子想我都寻不见。”荒野说着就着那威士忌酒瓶子的口挪到嘴边就喝了口。“爽!”
宋铭呈胸腔一震,深吸了口烟,然后吐出,袅袅绕在了面前的窗户玻璃上,接着伸手往前面花坛里弹了记烟灰,打击人,“就怕人不想。”
荒野又喝了口酒,斜了宋铭呈一眼。
“你心里美不行吧,小嫂子长挺漂亮啊。”
宋铭呈不置可否,轻点了下头,嗯了一声,说:“的确,耐看。”
荒野:“”
您能不能谦虚点?
宋铭呈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说的事实,你有意见?”
荒野瘪了瘪嘴,“不敢。”然后取经,“那个,问你个事儿,就是——你跟小嫂子怎么谈恋爱的?就是那个程序啊,进度啊,火候什么的,是不是需要掌握一下,怎么控制的?”
“我俩直接领的证,然后就住一起了。”
“”
这他妈的也行?
换他怎么就不行了?
这跟一夜情开始,区别好似也不太大啊。
“不对,我忘了,你俩认识,而且早就认识那种。”荒野想到这个禁不住摇了摇头,“还是有优势的啊。”区别大了去了。
宋铭呈莫名觉得这个意气风发的大摄影家,怎么突然颓废了起来,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留恋芳丛,而且乐在其中,而且,不知悔改。莫非是要浪子回头?
看来那个什么苏闵,是真的让他受了打击了。
“嘿!那边那位,这大晚上的,新郎官不去洞房,搁这跟一大老爷们干什么呢?”赵亚东原本是出来房间,来到大厅找冰箱的位置寻瓶饮料来喝。没成想看见新郎官不守着新娘,此刻在窗户外边守着一大老爷们。禁不住就调侃了句。
荒野扭过头看了眼,他对宋铭呈的老同学不太熟悉,唯有这个赵亚东话比较多,人也比较活跃,印象多一点,“我俩在谈心,要一起来吗?”
“靠!”赵亚东笑了,一边打开冰柜,看了一遍冷饮,挑了瓶灌装的加多宝拉开了口来喝,喝完一口关上冰柜,继续说:“新郎洞房花烛夜寻一男子月下谈心,”接着啧啧啧了两声,“情况有点堪忧啊,看我不告杜壹妹妹的。”边说边往刚刚他出来的那屋重新又回去了。
宋铭呈对来人的打趣儿淡笑了声,谁都听了出来这赵亚东不过是开的玩笑话,但他转脸就冲荒野说了句:“我的确得回去了,我新婚夜,跟你在这谈心,算什么事儿。”说着就起了身。
“你他妈有病吧?”荒野埋汰他,“小嫂子不是已经睡了吗?你回去干什么?再说你至于吗?搞得像是你俩同居那么久,什么都没干过似的。”
宋铭呈舌尖顶了顶脸廓,忍了忍笑,点了点头,继续:“那我也得回去,毕竟洞房花烛夜跟你在这消磨,挺没意思的。而且,”他说着顿了顿,将手里几乎吸尽的烟掐灭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盖上,“名不正,言不顺。我这人做事,比较传统,讲究个礼仪规程。所以——”
荒野白了他一眼,骂他:“行了行了,别绕那么大圈子了,还传统,还礼仪规程,你再说下去我都要吐了。去吧去吧,陪你老婆去吧,哎——”说完又仰头喝了口酒。
宋铭呈手搭在人肩头轻拍了下安慰似的,但说出来的话有点不人道,“借酒消愁愁更愁,哥们,少喝点,喝多了更难受。”
“”荒野冲人扬了扬酒瓶,要打人。
宋铭呈挑衅完就长腿一迈走远了。
独留荒野依旧借酒消愁。
宋铭呈推门进去房间,发现床上已经没了人。
深更半夜的,这小姑娘会去哪儿?而且白天她也喝了不少的酒。
说着转身就准备出去找,结果还没走出门,就听到了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然后伴着一声询问隐约从里边传了出来:“谁?老公,是你吗?”
原来是在洗澡。
刚他回来她不是洗过了么?她脚还破了,就这么进去冲澡。
宋铭呈勾过颈间领带松扯了翻,然后过去淋雨间,抬手敲了敲门:“是我。”
“老公,要进来一起洗吗?”
杜壹可是鲜少这么妩媚动听的勾引过他。
“”宋铭呈喉间一燥,将原本松懈的领带干脆扯掉扔到一边,松开衬衣的扣子,然后推门迎着湿腻的雾气进去了。
杜壹坐在浴池里,拿着藻花在身上刷沐浴乳。
宋铭呈皱了皱眉:“你脚破了你知道么?”
“哦。”她随即将脚从水里抬出,然后看了眼,上面的创可贴还粘着。
一副不清醒的样子,多半是醉酒还没醒。
宋铭呈上前将人从水里捞出来。
“哎,我还没洗好。”
“不洗了。”
宋铭呈拿过旁边的花洒往人身上淋水,将多余的泡沫冲走,他原本的衬衣还有西装裤也被湿淋淋的淋了个透彻。
给人裹了浴巾出来,丢到床上,然后将他不多时间前给她黏上的创可贴重新揭掉,重新抹了药,再重新又粘了贴。
之后又去卫生间拿了风机给人吹头发。
一切弄完之后,他方才有时间去扯掉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换了身干爽的睡袍。
跟杜壹同款的白色睡袍。
然后走过床边准备过去客厅给自己倒杯水来喝的宋铭呈,在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被一只从被角里伸出的皙白胳膊给拉住了手腕。
“哎,你去哪儿?”
“去喝水,你要吗?”
“哦,我也要喝。”
“等着。”宋铭呈撑开杜壹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客厅走。
宋铭呈过去客厅找了杯子,接了点水,然后重新回了卧室。杜壹依旧刚刚拉他的那个姿势,胳膊半耷拉在床边。
宋铭呈过去将人拉起,然后将水送到人嘴边:“喝水。”
杜壹的确是渴了,捧着水杯猛灌了几口,然后靠坐在宋铭呈怀里不想动。
宋铭呈喝完水伸手将杯子放到旁边桌子上后,杜壹已经开始得寸进尺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宋铭呈半靠向床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杜壹头窝靠在他的颈窝里。
“头痛?”宋铭呈给人理了理刘海。
“我看见那个便签了,”在大屏幕上,匆匆一瞥,但她认得他的字,可虽然是这样,如果不是醉酒,杜壹肯定不会如此的问他,“是你写的,对不对?”
“你肯定不知道,我认得你的字的。”
“那,颇为久远的时间,是什么时间啊?”杜壹从人颈窝了稍稍抬了抬头,没听到回应,咦了一声:“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宋铭呈似笑非笑以至于无语的磨了下后槽牙,然后看了眼怀里的醉鬼,反剪手将人摁在了床上。
“干嘛?”杜壹醉酒绯红着脸颊。
“弄你!”接着手覆上,俯身封住了她的那张嘴。
杜壹虽然不是学舞蹈的,但身体很软,软到可以让人为所欲为,但皮肤薄,手下力道重了总能留下不少痕迹。
一番颠簸,欲生欲死。
“戴套和不带套,有没有不一样?”宋铭呈亲着人,跟人面对面,腾空,她说她月事刚走。
杜壹双眼朦胧,唇瓣微启,根本答不上他的话。
宋铭呈很坏,偏偏要她说,用力顶。
“热。”杜壹难忍,贝齿咬在了他的左肩,湿着眸子半天唔出这么一个字,久久未松口。
外边不识趣儿的,半夜过来敲他们的门。
砰砰砰敲得特别响,还混杂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调笑。
两人难舍难分的黏在一起放纵,根本不理。
之后到沙发,她逃到浴室,说不要了,又在浴室。将她揉在掌心,不放过一丝一毫,宋铭呈从来没这么不依不饶过,洗过澡之后又做,指尖灵活的弄她,嗓子早哭哑了,像是要把人给拆骨入腹。杜壹最后终于撑不住,脑袋先身体一步休憩了。
第一天一早杜壹醒来的迟,已日上三竿,人早已不在床边。昨晚的床单还没换,湿潮的一片乱糟糟,被子往上堆着。她白着嘴唇,脑袋发懵依旧没缓过来似的,愣愣看着满屋子的颓靡。
宋铭呈提着份热腾腾的吃的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她愣愣的模样。
他走近,将餐点放到床边的桌子上,问她:“怎么不再睡会儿?”
“你把我吵醒了。”杜壹缠上人,裹在身上的那点被子彻底滑落,她没穿衣服,宋铭呈上手拖着她,压上人唇角狠狠亲了下:“还敢挨我这么近?”昨晚哭成那样。
“为什么不敢?”
宋铭呈轻笑,抓了一把手下的软肉。
杜壹吃痛的嗯了声。
宋铭呈单手抱着人,另一手将床上的被单被褥一并拦空,然后杜壹就那样手勾着人脖子,在人身上挂着,被他抱着一起将昨晚的那一堆颓靡之物扔进了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再出来,床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杜壹衣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杜壹个子小,对比他189的个头,他像是身前抱着一个小初中生。“吃点东西?”从昨天酒席到今天这都中午了,他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她肯定也没怎么吃。
宋铭呈抱着人坐在床边,杜壹就那样什么都没穿,窝在他怀里,宋铭呈腾出一只手去掀开饭盒的盖子。
“我还没刷牙洗脸洗澡。”杜壹头抵着他胸口,脸往他身上蹭。一副不想动的样子。她黏人黏成这样,还是第一次。撒着娇,钻进他怀里不撒手。
“允许你今天吃完再去洗,”宋铭呈捏过她小小巴掌大的脸,抬起,问她:“你不是应该先想着穿件衣服么?”
杜壹上去就咬在了他捏她脸的手指上。
他笑笑任她咬着,也不动,像是就要让她咬过瘾。
“杜一一,你想听,我可以现在再说一次。”
杜壹愣怔了瞬,松了口,头埋在人脖颈里。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想听。”她将脸从他身上抬起,一副纯欲的模样,勾着人,恨不能让人把心挖给她看的样子。
宋铭呈贴过人耳边,说了句。
杜壹拿拳头戳他,笑的靠在人身上肩膀直抖。
宋铭呈旁边抽了根烟,杜壹肩头随意搭了件宋铭呈的衬衫,也没怎么系扣,牛奶的皙白若隐若现,头发随意的扎了两下,在一旁吃饭。吃的慢条斯理。
“你不再吃点吗?”
宋铭呈指尖烟忽明忽暗,闻言往她这边看了眼说:“不吃了。”接着将那半截烟往嘴里一咬,两步走到酒店的电话跟前,拨了通电话出去,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
下午时间,客人几乎送走完。
临走前,赵亚东拉着人开始盘算着下次的局在什么时间,又给宋铭呈算了一笔账,抽丝剥茧的给他算,巴拉巴拉了一堆。他只顾笑着在一旁听。
荒野看他那一脸笑的春风得意的样子,烦的撇开不去看。一脚踏出酒店门,头都不带回的。
巴拉了大半天,宋铭呈却是没见到自己老婆跑去哪儿了,最后找到人是在影像放映厅,里边放了不少婚礼途中用到的照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就坐在里边,散下的头发遮住了小半张脸,脸红扑扑的,多半是从哪里又喝了点酒,乖巧的蹲坐在那,手下一张卡片,一幅字的,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