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红可算是看得出来了,这几个人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就是想给自己找茬,不然怎么可能要求自己一颗颗菜来洗啊,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方姨,棠记的规矩就是这样,你大可以去问问在场的其他人,他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棠溪的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再去看方小红的时候,瞳孔当中也染上了几缕厉色。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诓我的?”方小红嘟囔着。
棠溪还想说什么瞧见了毛若兰过来,唇角抿下去了,“妈,你来了。”
“这是怎么了?”毛若兰还没有进来就听到了声音,但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紧着眉心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兰你来评评理了,”方小红没忍住,“这么多蔬菜让我一片一片叶子洗干净,这不是为难我的吗?”
“嗯?”毛若兰不解,“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洗的啊。”
“小红,你看,这些蔬菜我都是一大早让人冲洗了一遍,上面的泥沙已经少了很多,而且也都浸泡在水里面,洗起来也不麻烦的啊。”说着毛若兰就蹲下来,给方小红示范一遍,“其实真的要洗起来,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一会儿就能洗完的。”
“是啊,当初清和的活儿比你还要多,人家都没有说什么。”田招娣小小声地嘟囔着,可又能让大家伙都听见。
方小红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了,来了一个星期,方小红也不能用不熟悉当借口,只能沉着脸色认错,“我之前不知道可以这么做,对不住了。”
“现在知道就好了。”毛若兰诶了一声,“有什么不会就说出来,大家伙都很热心的。”
“嗯。”方小红重新坐回去了,然后慢慢地开始洗菜。
棠溪看着她这般动作,眉头狠狠地跳动起来,眸色愈发深沉起来,“我瞧着后厨的各位都在,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说一说。”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想着偷懒。”
“还有,也别以为签了合同就后患无忧,只要做得不好,棠记一律是可以开除的。”棠溪冷着脸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略过方小红的时候稍微多停留了一秒钟,“当时签订合同的时候,为了方便你们清楚条约的内容,我们专门找来了第三方一个一个字地念出来,好让大家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日后要是被辞退了,若是说了什么谎言,棠记也是可以追究到底的。”
“发生过的事情,我们棠记绝对不会抵赖,可要是没有发生过的事,硬生生泼过来的脏水,我们棠记也不会姑息。”棠溪冷冷地扫了一眼方小红,“这一番话我并没有针对谁,只是提醒各位。”
“好了,现在可以继续工作了。”棠溪也懒得再看一眼方小红,机会就只有一次,倘若不老老实实工作,还想着挑三拣四的话,棠溪可是毫不客气的。
方小红很清楚这说的是谁,双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两个耳光一样,让人无地自容。
方小红想要发作,可一对上棠溪的黑眸,那眼瞳里面散发出来的冰寒,霎时就让人忘了呼吸,浑身一阵哆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毛若兰也是尴尬的,这方小红是她留下来的,本来是想着方小红家里困难是会好好工作,不惹事的。
谁知道方小红好吃懒做,还整天找事惹事。
现在棠溪警告了一番,毛若兰也是心虚的,她想着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下回招人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要让棠溪过目呢?
而田招娣这时害怕地捂着心口,心有余悸地出门,“太可怕了。”
“真的没有想到溪溪生气是这样的。”刚刚田招娣一直在看着棠溪,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田招娣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只知道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双腿都在打\/颤了。
许清和清楚棠溪说的是谁,紧了紧眉心后,跟上棠溪的步调,小声问,“这样好吗?”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做错了就应该受罚,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包容过错的。”棠溪的回答是正常的音量。
这让许清和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尖后,“溪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好做,棠记不会亏待每个人,做不好,棠记也不会视而不见,一味包容。”棠溪掀了掀眼睑,眸色平淡又平静,仿佛刚才说狠话的人不是她。
卢成周没说什么,但是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扬起来了,轻轻地摇摇头后依然是没能忍住,“年轻就是好啊。”
可以毫无顾忌。
卢成周再去看方小红,她要是不收敛收敛,棠记是容不下她的。
而毛若兰也感觉到卢成周的注视,下意识地避开后重重地叹气,转眸去看方小红,“我们这里……”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方小红心头堵得难受,“是我不好,我没用,我没能帮上大家。”
“我还无理取闹。”方小红低着头,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有哭腔。
一时半会的,毛若兰都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了,从小就是这样,方小红不喜欢干活,做什么事儿都想让别人来。
她这个性子去了别家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毛若兰想着让她留下来是帮了她,可没有想到会是害了她。
“你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毛若兰叹气,“跟以前一点都没变。”
方小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明天我就不来了,这合同我算是违约吗?”方小红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泪花,“要是算的话,我慢慢存钱还给你,可以吗?”
“现在我手头上也紧,实在是没办法赔了。”方小红的手都紧紧地攥着,似乎在害怕着毛若兰说不行。
可看着她这个样子,毛若兰终归是心软了,“之前的事儿就算了,现在你就留在棠记好好做,其他什么都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