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炎热的使人烦躁。
唯有锦竹,心下大喜。
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食指轻敲桌面。
看来王爷对这个女人的回答很不满意。
“王爷,小石头的命已经保住了。是谁下的毒不重要的。”孙嬷嬷身体微微颤抖,她随了南宫皇后二十五年,在王府后院二十年,若是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是真的白活了。
一个是对自己有情谊的好友之女,一个是王爷心爱之人。
这份委屈,她受了。
“为什么不重要了?您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是王爷的奶娘。”锦竹恨铁不成钢,她最瞧不得孙嬷嬷这个样子。
明明可以靠身份背景吃饭,她却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当个老实人。
无视孙嬷嬷的阻挡,锦竹将先前指控叶粢的话语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她的算盘打个噼里啪啦响:
孙嬷嬷与皇后娘娘之间有很深的感情,若是王爷为了叶粢惩治了孙嬷嬷,那么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允许叶粢成为求王妃的。
若是王爷没有惩治孙嬷嬷,那就说明在王爷心中,叶粢还不是那么重要。
所以,她才敢堂而皇之的指责叶粢。
要的就是王爷表个态。
孙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锦竹还是太年轻,心太大了。
王爷自幼倡导人人平等,岂会因为一些私人感情放任不管。
再者,从眼神就看得出来,王爷喜欢叶小姐。
“王爷若是不信,院子里的姐妹们都可以作证。”
锦竹说的心中畅快,还不忘把周围围观的兄弟姐妹们拉来做个伴。
楚羽麟颔首,管家即刻将当时围观的所有人都带了过来。
在管家的询问下,有人坚持锦竹说的是对的,也有人摇头装作不知道。
楚羽麟神色冰冷,竟有如此多的人敢对她无礼。
更让人生气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叶粢竟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在那儿,不辩不驳,仿佛此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叶粢,本王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叶粢摇头,她真没什么好说的。
她第一次进王府,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去毁了一个长得并不好看的丫鬟的脸?
她为什么要给一个十岁的孩子下毒?
楚羽麟不会想不到这些问题。
“来人。”
随着楚羽麟的吩咐,管家恭敬的走到叶粢面前。
“叶小姐,请。”
叶粢冷下脸来,这厮莫不是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跟着管家来到院子里。
烈日当空,百花争艳。
阵阵花香也掩饰不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花园的正中,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被绑木凳上,他双手向前,两腿悬空而挂。
嘴里被塞满了布条,发不出半点声音。
正是之前被楚一逮了的王大柱。
在管家的示意下,行刑的侍卫上前将他嘴里的布条扯了出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的。”
楚羽麟踱步而来,看了眼小厮,在石阶上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给你一次机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叶粢说的,仿佛这次机会给的是叶粢。
叶粢白了他一眼,仿佛没看到。
“小的,小的前日里给马喂草,路过蔺香院,见到叶小姐和锦竹姐姐在厕院里说话。叶姑娘将一包东西递给了锦竹姐姐,锦竹给了叶姑娘一些碎银子。叶姑娘接过银子之后就走了,锦竹姐姐当场就把东西打开擦在了脸上。”
王大柱被打的去了半条命,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
叶粢听到这里,就知道王大柱后面该说什么了。
果然,他说,看见锦竹的脸瞬间红了大片,然后去找叶粢理论。
这些事情府上不少人都看见了。
之后叶粢在楚羽麟的庇护下安然渡过了这件事。
随后是锦竹带小石头玩耍,被叶粢看见了。
当天夜晚有个蒙面的女人找到了他,给了他一锭银子,以及一块玉佩,让他给小石头下毒。
小石头是自己的侄儿,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然后那个女人拿着他女儿的发饰给他看,说如果不这样做,就要杀了他的女儿。
王大柱吓得赶紧跑回家,发现女儿珍珠果然不见了。
那个蒙面的女人又说,只要他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不仅会放了他的女儿,事成之后还会给他五十两银子,并且让他放心,她不会要小石头的命。
为了珍珠的命,他只好按照那个女人的要求去做。
王大柱说的情真意切,配上他被打的半死,说起话来情真意切、悔不当初。
“那个女人是谁?”管家问。
王大柱摇头:“她蒙着面,小的看不清楚。不过,她身上有股兰香味,又似荷香。她的耳尖有一颗朱砂痣。”
又想了想:“剩下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
呵呵,叶粢笑了,兰香荷香,不就是她的生肌露么,耳尖朱砂痣,说的不就是她么?
王府果然不愧是王府,仅仅两天的时间,连她耳尖上有一颗朱砂痣都清清楚楚了。
不仅如此,在管家的追问之下,王大柱还把那个女人给他的玉佩,以及那一锭银子给交了出来。
叶粢看去,只见那块玉佩泛着翠绿色的光,娇艳欲滴,十分透亮。
一看就价值不菲。
啧啧,这人为了诬赖她也怪能下得去本的。
可惜啊,她不喜欢玉佩,前世叶萱用玉佩害的她坐了半年牢,后来因为一块玉佩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她就再也不会佩戴玉佩了。
不过,这玉佩怎么会那么熟悉呢?
叶粢眨了眨眼睛,只见管家大惊失色,双手将玉佩送到了楚羽麟手里。
叶粢猛然想起,这不是当初楚羽麟给她做抵押的那块吗?
当初说好了,为他解万骨鳖的一万两黄金以及救治叶萱的一万两,共计两万两黄金还清之后,玉佩还他。
她摸了自己身上一圈之后,发现玉佩不见了,连她的木簪也丢了。
叶粢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果然,王大柱挣扎一番后,又道:“对了,那女人临走前掉了支簪子在马厩里。”
“还我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