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宝鸢心悦你已久!”
女人的声音轻柔的如同此刻的夜风,温温柔柔拂在了耳畔,姜行舟的耳畔莫名滚烫了起来,萦绕在鼻端的香甜气味也愈发浓郁了。
不同于一般的脂粉香气,这俗气的香粉味里参杂着点点的清甜。
两人几乎毫无间隙,若非离得这般近,定是闻不出来的。
“松手!”
一道冷冽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宝鸢那颗原本就紧张的心,又跳的快了几分,她强压下心中的惧意,一双手没松反倒是搂的更紧了些。
姜行舟怒极反笑。
他是今上的幼子,因着长相有几分像已故的先皇后,所以颇得圣宠,这些年来想着法子往他府里送女人的人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因他年逾弱冠还未婚娶,还另辟蹊径送些模样清秀的男子去他的睿亲王府。
只如眼前这个女子般,大半夜的闯进他在京中的秘宅,还毫不畏死的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的还是头一遭。
曹旭处理完外头的事赶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的嘴巴圆张,都快能塞下一个鸽子蛋了。
他家王爷,自小就性子孤僻,从不喜人触碰,近身伺候的除了他之外便是周栋。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的能耐。
他咽了口吐沫,“回爷的话,外头一切安好。”
晚间的时候,姜行舟应定国公府的大公子程鸣淞的邀请去凝翠楼喝酒听戏,谁知这个程鸣淞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他的酒水里动了手脚,妄图以生米煮成熟饭为要挟,让他娶了定国公府的大小姐。
他临时逃来了这座秘宅,服下解药后,体内的热度一直不散,他只好在井边以凉水浇身,打算以井水的凉浇灭他体内胡乱游走的热。
可就在此时,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那是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女人,细腰被桃粉的衣衫衬的不盈一握,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眼尾有些泛红。
既然是送上门来的,就别怪他心狠。
姜行舟对曹旭使了个眼色,曹旭略一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小院里重又恢复了寂静。
静到宝鸢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如擂鼓一般的响在耳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贴在男人胸膛的那半边侧脸,似乎也感受到了男人越来越急的心跳声。
两人的心跳声彼此交缠,不绝于耳。
宝鸢只埋在他的怀里,连头都不敢抬。
今儿是她第一天到京城,甚至连舅舅的面都没见到,便被王福带去了一处院落,跟着便有丫鬟和嬷嬷来伺候她沐浴梳妆,最后让她穿了件桃粉色的衣裙。
眼下她做为猎物居然逃脱了,依着姜郁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若是想逃出京城比登天还难。
横竖都是个死,她只能搏一搏了,其余的事皆都是未知,但她可以肯定的事就是重来一次,她不想再重复从前的老路,如金丝雀一般被姜郁圈在京中的秘宅里,成了不为人知的外室。
“这可是你自找的!”
湿热的气息陡然钻进她的耳朵里,宝鸢身体一僵,不住的抖了起来,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一般,有着令人畏惧的森冷寒意。
姜行舟轻挑眉毛,伸手抚上了她的秀发。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宝鸢咬着唇,摇了摇头。
姜行舟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对视。
女人的眸子里有着点点的水光,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透亮。
“还算有几分姿色!”
话音刚落,只觉脚下一空,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宝鸢整个人就被横抱而起,她下意识的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的唇角勾着几分笑意,可眉眼却冷冽如冰,丝毫没有温度。
“既如此,本王便成全了你的心意。”
男人的脚步很稳健,一步一步朝着屋内走去。
宝鸢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是前有狼后有虎,不是姜郁,就是姜行舟,如若非要选,她宁愿选择后者,毕竟姜行舟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男人的面色有些红,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灼热的光。
“自己脱?还是本王亲自动手?”
“啊?”
宝鸢有一瞬间的走神,待反应过来之后,姜行舟已经到了近前。
少倾,只觉腰间一松,宝鸢还未来得及反应,肩头便有了丝丝的凉意,衣衫尽数堆在了脚边。
她躺在床上,仰面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人的呼吸有些重。
拂在面上有着阵阵的酥麻。
“本王身边从来不需无用之人,今晚便让本王好好瞧瞧你伺候人的本事!”
男人的脸分明俊朗出尘,可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宝鸢的身体似是被利刃劈成了两半,她死死的咬着唇,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捶打着姜行舟,可她的那点子力气打在男人的身上,无异于是给人挠痒痒,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让姜行舟的眸色沉了几分。
“轰隆隆......”
暗夜里一道闪电撕破了漆黑的夜空,有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
倾盆大雨随即而至。
宝鸢一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初夏的潮湿闷热在暴雨里渐渐散去。
宝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她躺在床上似是离了水的鱼,朱唇微张,拼命的呼吸着,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气,浑身似是被车马碾过一样,稍稍动下指尖都酸疼的厉害。
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去。
就在宝鸢以为男人睡着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
“本王睡觉时不喜有人在旁边!”
宝鸢愣了一下,艰难的撑起了身子,缓缓的下了床。
“是!奴婢遵命!”
声音依旧轻柔,听不出半分的不悦。
姜行舟侧身看了过去,只见女人如墨般的长发披在身后,愈发显得她的身材瘦削,她走的很慢,偶尔会扶下房中的桌椅。
雨夜寒潮,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廊檐下淅淅沥沥的滴着水,砸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姜行舟收回了目光,合上眼睛。
不管这个女人是何人派来的细作,都不值得同情。
整个院子里就一间房,姜行舟既然占着,又不许她睡,宝鸢只好坐在堂屋里。
桌上有一套杯盏。
她倒了杯水喝下,才觉嗓子眼里舒服了些。
夜风徐徐。
宝鸢累极了,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不愿想,趴在桌子上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